董宣眼中閃爍着興奮的神色,這個欽差雖然年紀不大,甚至品級隻是個七品禦史,可,卻不是善茬,而且,有聖上的聖旨在手,兩人聯手,絕對能把一些往日被布政司壓着的案子給辦了的。
董宣是提刑司的按察使,想要在進一步,那隻能是看他在任期間的政績了,現如今恐怕朝中諸位大人包括當今聖上都知道河南境内出了事情,他這個按察使若是還什麽都查不出來,無所作爲,别說是在進一步,擠入朝堂了,指不定被削官爲民也是有可能的。
是以,種種原因之下,董宣主動向曾毅這個欽差靠攏。
而結果,也沒讓董宣失望,曾毅的言辭等于是給了他最好的答複。
蕭然在一旁看着,卻是氣的臉色發青,原本這個董宣就不是個善茬,整日裏尋布政司的麻煩,隻不過雖然三司平等互不隸屬,可畢竟布政司掌管的地方政務,是以,能一直壓着提刑司。
可現如今,看來這個局面要倒過來了,董宣這個瘋子是要和這個年紀輕輕的愣頭青欽差聯手了,這兩人聯手起來,布政司恐怕是要有些麻煩了啊。
長歎了口氣,蕭然心裏卻是發愁的很,正關緊時候,左布政司又被召回了京城,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若是左布政使在,憑借左布政司丁大人手裏的王命旗牌,對付一個七品的欽差,自然不是問題。
可現如今,左布政使大人不在,這王命旗牌就算是留下又能怎麽樣,這東西,可是不能外借的那種。
一番暗裏交鋒下來,河南的一衆官員就都告退了。
“大人,那老家夥對您肯定沒安好心。”
梁猛在曾毅旁邊甕聲甕氣的說着,在南陽的時候,梁猛已經成了曾毅的侍衛了,自然是要跟着曾毅的。
至于梁猛的父親,曾毅卻是假公濟私了一次,把赈災的銀兩,偷偷多給了些,讓其先行上路,到京城安家去了。
除此之外,曾毅卻也是分文未取,這事就算是日後被人知道了,也隻會笑笑罷了,誰若真是追究此事,那就是笑話了。
就連梁猛這個腦袋反應比較慢的,都看出那蕭然對曾毅可是沒有好心思,更何況是曾毅本人了。
隻不過,官場上就講究一句,看透不說透,哪怕背地裏都恨不得至對方于死地,可隻要事情沒攤開之前,見面了,還是要笑着應和的。
無奈的哭笑了下,對于梁猛這脾氣,曾毅也是有些無奈的,這家夥,忠心肯定不用說了,就是說話不經大腦。
“以後這話,可不能亂說,尤其是在有旁人在的時候,千萬不能亂說,知道嗎?”
曾毅無奈,隻能是叮囑梁猛了,若不然,這家夥估計遲早要給自己惹麻煩的。
“大人放心,俺爹交代過俺的,除了在大人跟前,别的時候,不能說别人壞話的……。”
梁猛還是那麽老實,把他爹的交代也說了出來。
對此,曾毅隻能是哭笑了。
“知道就好。”
曾毅道:“去休息吧,明日咱們還有别的事情要做。”
“俺還不困呢,想出去溜溜。”
梁猛嗓門挺大,震的曾毅耳朵都有些發麻。
“去吧,去吧,别惹事。”
擺了擺手,曾毅并不會限制梁猛的行爲什麽的,而且,開封府和南陽府可是不一樣的,雖然都是府城。
可開封府可是繁華的多,要不然,河南布政司怎麽會落于此地?
就如今這天氣,開封府的街上也是能看到不少人的,甚至,還有一些擺攤的仍在外面呢,由此就可以看出開封府的繁榮。
“等下。”
曾毅突然開口,叫住了已經一腳踏出屋門的梁猛,笑着道:“正巧沒事,本官也和你一起出去瞧瞧這開封府。”
等着曾毅換了一身衣服,從欽差行轅出來,身邊除了梁猛外,卻是又多了一人,欽差衛隊的衛隊長陳通。
這家夥正巧碰到曾毅一身便裝,死活非要跟着。
這段時間,他也算是和曾毅混熟了,知道這個欽差大人其實脾氣很好的,隻要你不犯錯,那就不會有什麽事。
是以,陳通才敢如此纏着曾毅,而且,他的理由也很充足,您是欽差大人,萬一在外面有個好歹,欽差衛隊的人,恐怕都逃不了責罰的。
沒辦法,曾毅隻能是讓陳通換了衣服,然後三人一起出了欽差行轅的。
“這開封府确實繁榮的很,若非是此次大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來看看。”
曾毅笑着,在一處燒餅攤前停了下來,買了幾個燒餅,拿在手裏,慢慢咬着,倒是暖和了許多。
“是啊,南陽府和這開封府比起來,可真是什麽樣子都不是了。”
陳通随聲附和,不過,卻又笑了笑,道:“比起咱們京城來,這還真算不上什麽的。”
聞言,曾毅點了點頭,除非是不停的下着大雪,不然,隻要雪停,京城的路上肯定會立時出現不少人的。
“俺都沒出過俺們南陽。”
梁猛在一旁甕聲甕氣道:“京城比這裏人還多麽?”
“當然。”
陳通笑着接腔道:“除非是前幾天下着暴雪的時候,若不然,就像今天,人比這要多幾倍。”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人販子呢。”
曾毅哈哈大笑,不過,陳通這話确實是讓梁猛陷入了幻想當中。
“大人,咱們好像被跟蹤了。”
陳通也哈哈笑着,卻是突然湊近了曾毅身邊,毫無預兆的低聲提醒了曾毅一下,然後就裝作什麽事情沒有發生似得,扭頭和梁猛聊了起來。
心中微微一愣,曾毅就冷笑了起來,這跟蹤他們的人,肯定是布政司的人了,而且,應該就是右布政使的人了,當然也可能是提刑司的人,隻不過,這樣的幾率很小。
隻不過,這僅是猜測罷了,沒有證據,曾毅也不會怎麽樣的。
隻不過,這卻讓曾毅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河南的布政司或者是提刑司,當然,布政司的可能性最大,肯定是和河南各處糧倉空虛有分不開的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