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雖然是大災,可卻也未嘗不是美景啊。”
突然,曾毅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嘴裏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沖着劉大耳說出了這句話。
“是,是。”
劉大耳也不知道曾毅是不是在和他說話,可是,也隻能是不停的稱是。
“你喜歡雪麽?”
曾毅的聲音像是柔和了許多,可問的問題,卻是讓劉大耳有些不知所謂。
咽了口吐沫,劉大耳隻能是如實的道:“若是不這麽冷的話,倒是喜歡。”
“可惜了,這雪景,恐怕是你最後一次看到了。”
曾毅的語氣一轉,陡然變的淩厲無比,端的殺機無限,把個劉大耳朵硬是吓的雙腿發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大、、大人、。”
劉大耳說話都是顫抖的,根本就沒想到欽差大人把單獨叫過來,竟然是宣布他死期的。
隻不過,劉大耳也不是本人,不然,怎麽可能爬上南陽府捕頭的這個位置,是以,雖然害怕,可是腦袋好多比剛才靈動了許多,立時想明白了這位少年欽差這話的意思。
咚的往地上一跪,劉大耳顫抖着聲音道:“大人,小的瞎了狗眼了,不知您駕到,還望您能饒了小的狗命,小的願爲您效犬馬之勞。”
“哦?”
曾毅轉過身子,臉上全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本官是欽差,你一個小小的捕頭,能替本官做什麽?”
聽了曾毅的話,劉大耳面色反而是有些血色了,這位少年欽差這麽說,看來,自己的命是保住了,隻不過,要看自己說出來的東西,能不能讓這位欽差心動了。
“小的雖是小小的捕頭,可對南陽府的諸般事情都有些清楚,大人初來乍到,小的甘願爲您效犬馬之勞。“
劉大耳算是想明白了,欽差大人單獨找自己來,就是因爲自己捕頭的身份,欽差大人既然是私訪來的,那,肯定是想把南陽府的事情給查清楚了,這事,自己可是沒什麽牽扯的,自己這個捕頭,平日裏也就是跑跑腿,領些賞錢,至多就是橫行霸道一些罷了。
若真是算起來,還真不夠死罪的,可是,劉大耳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這些事情說出來,指不定還算有功了,到時候有欽差護着,自己的命,最起碼的保住了不是?
“這倒是有些意思了,你對南陽府的哪些事情有些清楚了?說出來,讓本官聽聽。”
曾毅饒有興緻的看着劉大耳,心裏卻是嘿嘿直笑,這一招棋子,沒白走,剛才他突然心裏一動,想着趁機把劉大耳叫過來,恐吓一番,看能掏出什麽話來不,沒想到,還真的成了,隻是,不知道劉大耳知道的事情,是否有用。
“是,是。”
劉大耳趕緊點頭,把南陽府裏各種他知道的哪怕是一丁點消息的事情都給曾毅說了出來,尤其是那些重要的事情,更是沒漏,全都給曾毅說了,隻不過,大多數事情,他也都隻是知道個朦胧,或許聽說,根本沒見過罷了。
“你說的這些,可敢畫押?”
曾毅盯着劉大耳,道:“若你說的這些屬實,本官到可饒你一命,且保你性命無憂,甚至有大富貴。”
“敢,敢。”
劉大耳趕緊點頭,話已經說出來了,他還能反悔麽?若是不畫押,恐怕眼前這一關就過不去。
跟着曾毅到了劉老丈家裏,用昨晚剩下的筆墨紙硯,曾毅寫了劉大耳所說的,然後讓劉大耳簽字畫押,然後小心的收好,這東西,可是一大收獲,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拿出來的時候。
“大人,您就這麽把這小子給放了?”
劉燃不解的看着曾毅,剛才,曾毅是直接把所有人都暫時請了出去,屋内獨留劉大耳一人的,是以,劉燃根本就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說了什麽。
“無心之罪罷了。”
曾毅搖了搖頭,隻說了這五個字,剩下的話還沒來得急說,就見梁老丈咚的一聲,沖着自己跪在了那裏。
“梁老丈,快快請起。”
曾毅趕緊彎腰,就想把劉老丈給扶起來。
“大人,您可要爲我們這些人做主啊。”
梁老丈這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竟然嗷嗷大哭了起來:“這些個殺千刀的官府,當年我老伴就是被他們給活活打死的啊……。”
曾毅楞了一下,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個曲折,難怪梁老丈對告倒南陽府的事情這麽上心,這其中,恐怕就有這層關系的原因吧。
“您老快快請起。”
曾毅沖着劉燃使了個眼色,兩人合力把梁老丈給扶了起來。
“您放心,過往的各種冤枉,您大可像本官申訴,本官定然會還您一個公道的……。”
話還沒說完,外面就是一陣噪雜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一群人跪拜的聲音。
“恭迎欽差大人……。”
曾毅皺了皺眉,示意梁老丈别在跪了,然後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外面,欽差儀仗和護衛隊已經到了,早晨的時候,曾毅算着時間差不多了,他們的行程,比起欽差大隊來說,也就快一天,是以,讓田蠻帶着梁猛,出去迎接隊伍去了。
現如今,欽差衛隊來了,而且,同行的,還有南陽府的諸位官員,這些官員是早起出城迎接欽差的,沒想到,欽差早就丢下大隊人馬,跑城裏來了。
除卻隊伍最前方兩個穿着官袍,看起來應該是南陽府正四品知府和兩位正五品的同知以爲,剩下的,全都跪在了地上,恭迎欽差,欽差的儀仗,從某種意義上,雖然比皇帝的低,可卻也不會低到哪去。
隻有正四品的知府和兩位正五品的知州,卻等于是南陽府的首官了,而且,現如今,也非是正式面見欽差大人,隻是迎接,倒是可以不貴的。
不過,若是在公堂上,正式升堂或者曾毅問詢的時候,隻要曾毅不給面子,這個正四品的知府,按照規矩也是該跪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