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于這些個官員及那些個背井離鄉的人來說,這個時候,則是訪友的時候了。
曾毅的府上,倒是也迎來了幾個官員,不過,都是平日裏曾毅的下屬,這個時候來拜年的,卻也沒多呆,就走了。
這個年,對于曾毅而言,過的很輕松,雖然沒那麽熱鬧,可卻是難得的輕松,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不用時刻緊繃着神經。
畢竟所有漢人的習慣,過年的時候,願意惹事的,都想過個安穩年,所以,這個時候,卻是相對平穩的時候。
“可惜了,這日子,卻是過不了幾天。”
曾毅笑着,一手攬着李韻兒的纖腰,嘴角帶着一絲的無奈之色。
這過年的時間,終究也就是那麽幾天,等過完以後,照樣又該恢複之前的狀态了,這在曾毅看來,就好比是一場過長時間的比賽,中間給予的休息時間,等休息之後,還要重新比鬥,直到分出勝負。
這事情,其實,有時候曾毅是鬥志昂揚的,可有時候,曾毅卻又是覺得有些累的。
也正因爲如此,曾毅不敢過多的休息,因爲他也怕,曾毅也怕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真的覺得累了,到時候,不在這麽銳意進取了。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所以,平日裏,曾毅不敢有多少放松的,可如今突然一放松,卻是又覺得平日裏的争鬥,頗爲無聊的。
“夫君您是爲了朝廷。”
李韻兒把頭埋在曾毅的懷中,輕聲道:“外面的百姓都念着夫君你的好呢。”
這一點,李韻兒卻是親耳聽到的,外面百姓,隻要談論起自己夫君,沒有一個不說話的,這讓李韻兒聽了,心裏跟喝了蜂蜜一樣甜膩。
“卻是對你有些不妥了。”
曾毅笑着,卻是帶着一絲的苦澀,自從他爲官以來,和韻兒兩人之間一直都是聚少離多。
“不過,以後,卻是要好一些了。”
曾毅笑着,如今,雖然一系列的革新隻不過是剛剛一個軍備革新快要完結了,其餘的,還沒個頭緒。
但是,曾毅卻有信心以後會穩定一些,畢竟,任何時候,誰手中握着兵權,誰的話語權就強。
就算是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想要害他,也是有所忌憚的。
而且,日後,曾毅也不可能在向之前那樣,東奔西跑,到處來回奔波了,曾毅如今的身份,不适合那樣了。
或許會有離京,但是,卻絕對不會如同之前那般了。
“恩。”
李韻兒在曾毅懷裏輕輕嗯了一聲,卻是沒在吭聲,朝廷上的事情,李韻兒從來不問,這或許是她的聰明之處吧,朝堂上的事情,她一介女流之輩,不會去問,也免得因此而讓曾毅爲難。
“夏美人爲人如何?”
曾毅笑着,卻是扯開了話題,自從初一那天從宮中回來,曾毅還未曾問過關于夏美人的事情,最爲主要的,這事情曾毅并沒有放在心上,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曾毅也就給忘了。
而今個,這會閑來無事,這也算是閑聊了。
所以,曾毅才會提起這個,這個事情,其實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更多的,可以說是沒什麽意義。
夏美人爲人如何,那都和他曾毅無關,且,夏美人已經懷了龍種,若是其能誕下龍子,日後,可就是皇後了。
這些事情,曾毅可是也沒法幹涉的,所以,曾毅這麽問,其實就是個閑扯,或者心裏有那麽個分寸罷了。
當然,其實曾毅也不認爲能從韻兒的嘴裏問出些什麽來。
不是韻兒不說,而是韻兒隻不過是陪着太後還有夏美人聊了那麽一會,豈能看出來夏美人是什麽爲人?
人是要長相處,經事,方才能看出的。
“人很好啊。”
李韻兒仰頭,看着曾毅,嘻嘻笑着,道:“還叫我姐姐呢。”
曾毅無語,隻是笑着,摸着韻兒的頭發,道:“那就好,不過,畢竟是宮中之人,日後的妃子指不定還是皇宮,切不可失了禮數。”
“恩。”
李韻兒使勁點了點頭,她也不傻,自然知道這裏面的規矩了:“夫君可是小瞧我了呢。”
李韻兒嘻嘻笑着,雙眼眯成了月牙狀。
“是不是夏美人如果産下龍子,就要被冊封成皇後了?”
李韻兒在曾毅的懷裏好奇的詢問,這事情,卻也算不上朝政了,隻能算的上是閑談。
“自然。”
曾毅點了點頭,道:“畢竟是皇長子,而且,皇家血脈一向單薄,且,陛下也已經開了金口,這事情,是錯不了的,後宮當中,卻是母憑子貴的。”
“那也就是太子了?”
李韻兒仍舊好奇的詢問。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這,可就說不準了。”
曾毅歎了口氣,道:“且,這皇後的位置,其實也不能說是長久的。”
曾毅之所以說出這話,那是因爲面對李韻兒的原因,曾毅不需要有任何的防備,而且,這話,需是十分了解正德脾氣的人,方才能說出來的。
依着正德的脾氣,如今,夏美人很和他胃口,他可以冊封夏美人爲皇後,可,若是日後,夏美人惹怒了他,指不定就被廢了。
雖說廢後一事茲事體大,但是,正德像來就不是喜歡遵守規矩的人,所以,廢後這事對于正德來說,是信手拈來。
當然,這話可就扯遠了,而且,一般情況下,正德雖然不守規矩,但,卻也不會随意廢後。
但是,卻又一點,那就是太子原因。
這才是最大的可能,若是日後正德在有别的皇子出世,且,正德喜歡的并非是大皇子,那個時候,或許是有可能廢後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扯的太遠了,但是,既然是閑聊,而且,是夫妻二人之間的閑聊,那也就自然沒什麽不可以扯的了。
“但是,不管怎麽着,皇後終究是皇後。”
曾毅笑着,寵溺的刮了一下韻兒的鼻子,道:“宮中的女人,不好對付,單純的遲早也要變的詭計多端,你還需小心,切不可被人賣了還不自知。”
曾毅這麽說,也是有原因的,正德初一那天,也給了韻兒可以直入後宮見夏美人的權力,曾毅可是怕韻兒一時頭腦發暈,真拿夏美人當成是好姐妹了。
倒不是曾毅認爲夏美人這個人如何,但是,後宮的女人,就如同曾毅剛才所說的那般,不管剛開始的時候多麽的單純,可,時間長了,終究是會變的詭計多端的,所以,其實,曾毅是不建議韻兒和夏美人有過多交際的。
不過,這話,曾毅卻也不方便說出來,所以也就是這麽說一句罷了,若是韻兒喜歡和夏美人聊天,那,其實也沒什麽,真出了什麽事情,有曾毅在這扛着呢。
“恩。”
李韻兒使勁的點着小腦袋:“夏美人其實人還不錯的,不過,不知道會不會同夫君所說這般,日後變了。”
“這誰說的準呢?”
曾毅笑着,不過,心裏卻是想起了曆史,若是這夏美人真是曆史上的那位夏皇後,其怕是不會變的複雜的。
因爲,曆史上,正德根本就不寵這個夏皇後的。
如今,或許陰差陽錯之下,如今因爲懷了龍種的原因對其寵溺,但是,有些事情,怕是日後還是會爆發出來的。
“你若是喜歡和閑聊,日後,也可以去宮中和聊着的。”
曾毅笑着道:“也不用擔心那麽多,沒人敢算計到你身上來的。”
曾毅這話,讓李韻兒高興的小臉通紅,使勁的在曾毅懷裏點頭,有曾毅這話裏帶來的承諾,同時,怕也是因爲太過單純,真因爲聊的來,就把夏美人當成是好姐妹了。
畢竟,一直以來,李韻兒聊的來的小姐妹可以說是沒有的。
之前家裏窮,她要出去漿洗衣服,而後,卻是一直都在家呆着,雖說這個時代的女子本都該如此,可是,李韻兒卻等于是沒個好姐妹的,唯獨後來,算是有個丫鬟相伴。
如今,多了個皇後,且兩人聊的還成,自然是心裏高興的。
“你啊。”
曾毅笑着,他就是看出了李韻兒的心思,所以才這麽說的,反正,若是這夏美人是曆史上記載的那位夏皇後的話,是最好不過。
可,若就算不是,曾毅也無須那麽多的擔心,就他告訴李韻兒的那句話,他不信有人敢算計李韻兒。
哪怕那個人是皇後,更何況,夏美人沒必要算計韻兒。
畢竟,他曾毅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和夏美人又沒什麽争端,夏美人該和他走進關系才對。
若是日後産下的是皇子,那誰知道未來皇帝有幾個皇子,怕是還要拉近和自己這個皇帝寵臣的關系,若是公主,那和曾毅拉近關系也是沒錯。
可以這麽說,曾毅是大臣,且沒有血親等在後宮,僅憑此,曾毅和夏美人之間就沒什麽針對的關系,最起碼,現在沒有。
既然如此,隻要夏美人不傻,有些事情,哪怕他成了皇後,也是不會去做的。
“回頭,挑幾樣家裏好玩的,帶進宮去吧。”
曾毅笑着,道:“不過,夏美人畢竟懷了龍種,可要小心些,别出了什麽意外了。”
“恩。”
李韻兒使勁的點着小腦袋,之前在夏美人的跟前,李韻兒可是吹了好多家裏好玩的有趣的漂亮的東西,這可是讓夏美人雙眼放光的。
并非是貪圖,而是好奇。
畢竟,夏美人在正德跟前,肯定是要注意形象的,所以,就算是好玩,喜歡一些東西,可也不能在正德跟前說出來的。
而宮中的那些個别的美人之類的,夏美人隻要不傻,就不可能真的和她們交心的,那是純粹的自己作死行爲。
而李韻兒,卻恰恰不是宮中之人,而是曾毅的妻子,也可以說是皇帝最爲寵信的大臣的妻子。
且,兩人年紀相仿,夏美人在李韻兒跟前,卻是能放開一些的。
而上次,李韻兒可是拍着胸脯承諾下次進宮的時候,肯定給夏美人帶去些新奇的好玩意的。
這事情,原本,李韻兒可是沒告訴曾毅的,可,曾毅這麽一說,李韻兒哪還能不明白,他雖然沒說,可曾毅還是知道了。
不過,對此,李韻兒并沒有什麽奇怪的,錦衣衛的事情,李韻兒雖然不太清楚,可也知道個大概。
在李韻兒看來,錦衣衛那麽厲害,什麽消息都能打聽來,而自家夫君又能管着錦衣衛那邊,肯定是消息靈通了。
“等過幾天,讓府中也給你備一頂轎子。”
曾毅笑着,撫摸着李韻兒的秀發,道:“若是在府中無聊,就去宮中,總不能自己走着去吧。”
曾毅這話,卻是考慮的多,他自己可以在京城不坐轎子,可是,韻兒卻不成,畢竟是女子,還是坐轎子的好。
而且,曾毅的轎子,不适合韻兒坐,所以,才會說讓人專門在備一頂轎子。
“行了,睡吧。”
曾毅突然伸了個懶腰,扶着韻兒從他身上直了起來,打了個哈欠,道:“明個在聊吧,卻是突然有些困了。”
這也難怪,這個點,卻是已經聽不到什麽聲音了,外面街道上早就寂靜了。
也就是曾毅和李韻兒這倆小夫妻有心情,才能坐在門前,這麽冷的天,閑聊這麽久。
“恩。”
李韻兒點了點頭,自己站直了身子,替曾毅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要不要加個火盆?”
李韻兒歪着腦袋看着曾毅,她現在和曾毅,其實還是分房睡的,并沒有圓房的,而且,他也知道曾毅怕冷,所以才這麽一問。
“不用了。”
曾毅笑着,略微搖了搖頭,道:“倒是你,身子弱,多加個火盆,不過,别把窗戶關的太嚴了,免得出事。”
又交代了一番,曾毅才親自送韻兒回房,在丫鬟的伺候下,親自給韻兒的房間加了火盆,然後,方才笑着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