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内閣那邊,對這件事,更是非常的重視,這件事内閣那邊到底是怎麽商量的,沒人知道,可是,有一點,卻是能夠肯定的。
這件事,前三天的時間,内閣一直都沒和戶部及刑部商量的。
直到第四天的下午,準備行動的時候,内閣的幾位閣老才親自從内閣出來,分别前去刑部和戶部。
内閣如今總共四個閣老。
而此次,卻一共出來了三位閣老,首輔劉健自然不必說,肯定是要坐鎮内閣的,同時,若是首輔都出面了,那,也太看得起劉瑾的。
有些事情,哪怕巴不得如何,可,卻也不能這麽做的。
次輔謝遷和李東陽包括楊廷和三人,卻是全都從内閣出來了,劉瑾的三處宅院,他們一個人盯着一處,親自盯着戶部和刑部的人動手,然後登記造冊,送入國庫,這其中,不能有差錯。
而此時,曾毅的轎子,卻是悠悠的去了豹園。
“今個怎麽想起來朕這了?”
在見到曾毅的時候,正德卻是有些詫異的,曾毅來見正德,是不用通報的,這是曾毅的特權。
“忙了這麽些日子了,總是要抽出些空閑來的吧?”
曾毅笑着。
正德卻是不信,懷疑的上下打量曾毅:“你這話,朕卻是不信的。”
“怎麽個不信了?”
曾毅笑着,眼睛卻是眯着,看向了旁邊伺候着的劉瑾:“都說劉公公伺候陛下用心,可否猜得到陛下此時心裏是在怎麽個不信的?”
曾毅這話,若是碰到别的皇帝,那,對劉瑾就是一個捧殺了。
皇帝肯定不希望自己身邊伺候的人呆滞,都是機靈些好,但是,卻絕對不是能看破他心思的人。
若是身邊的人能夠看破皇帝的心思,那,這個人差不多也就活到頭了。
用心伺候,辦事盡心,辦事稱心和看破心思卻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的。
劉瑾也不傻,自然知道曾毅這話中有這麽一絲的捧殺意味,可,劉瑾卻不在乎,若是換了别的皇帝,那他劉瑾肯定此時已經跪倒在地了,可是,瞧瞧當今皇帝正眼巴巴的看着他,這副模樣,就能知道,這事情,當今聖上不會放在心上的。
可,不會放在心上不假,但是,誰能肯定,不會在正德心裏埋下一顆不好的種子,所以,這話,劉瑾卻是知道怎麽回答的。
“老奴就是伺候陛下用心些,知道陛下的喜歡罷了,哪能看破陛下的心思啊。”
劉瑾嘿嘿笑着:“真要是能看破陛下的心思,那怕是要天上的神仙下凡了吧?”
雖然話是這麽回答的,且劉瑾不認爲因此能對他造成什麽不利的影響,可是,他的心裏,還是不由自主的突了一下。
不爲别的,今個,曾毅的行爲有些奇怪。
往日裏,曾毅來可是從不往他劉瑾身上扯什麽的。
就是他劉瑾玩前湊,也至多是點頭而已,而且,曾毅的态度從來都是十分和善的,哪怕是之前,曾毅從天牢出來,明白所有以後,在見他劉瑾的時候,照樣和以前一樣的。
可今個,卻是有些不對勁,事出反常即爲妖。
這話,劉瑾雖然識字不多,可卻是也知道的。
“劉公公客氣了。”
曾毅微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過這話之後卻是不在搭理劉瑾了,仍舊是對着正德,道:“陛下今個倒也算是猜度了。”
“今個,其實是臣想請陛下看一場好戲的。”
曾毅一提這個,正德立時就來了興趣:“什麽有意思的事?”
正德也不笨,曾毅這麽說了,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而且,還是出人預料的那種。
對于正德來說,不管是出了什麽事情,都有臣子們去管着的,他隻管看樂子就成。
而且,最爲主要的,則是這事是從曾毅嘴裏說出來的,那,就算是真出了什麽事,曾毅也肯定有後招的。
甚至,正德心裏根本就沒去想那麽多,隻因爲這話是從曾毅嘴裏說出來的,這,是絕對的信任。
“一場能讓陛下樂的今晚睡不着的好戲。”
曾毅笑着,的确,真要是抄出那麽多的金銀珠寶,哪怕是入了國庫,正德也會高興的睡不着的。
說到底,這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可都是他正德的,就算是全都入了國庫,那,日後國庫不空虛了,也就沒有臣子在拿國庫空虛來說事了,更不會還想着從他内庫裏拿銀子了。
到時候,就算是封賞大臣什麽的,也都能從國庫支出的。
所以,這事情,對正德來說,絕對是喜事,不過,其中肯定還有憤怒罷了。
當然,若是内閣能直接進宮來彙報,給内庫一個讓正德差不多能夠咬着牙接受的樹木,那,就是更值得正德高興的事情了。
“好事?”
正德雙眼不停的轉動:“是給朕送來的美女?”
話剛說完,就看到曾毅的臉色都有些拉了下來,趕緊改口:“還是銀子?”
“現在除了這兩樣,朕見了什麽也提不起興緻啊。”
說完這話,正德可憐兮兮的看着曾毅,分明是在給曾毅哭窮,也不怪正德如此,他的豹園可是一直慢騰騰的修建的,都是缺銀子啊。
“保密。”
曾毅嘿嘿一笑,隻吐出了這兩個字,其實,原本他是想多說正德幾句,不可縱欲過度的,可,轉念一想,說了其實也沒用,而且,今天這形勢,最好是先什麽題外話都不說的好。
“咱們先聽曲?”
曾毅看着正德,試探的詢問:“反正時間還早。”
“成。”
正德點頭,不過,心裏卻是跟貓爪子撓了一樣急的難受,可他面對的是曾毅,既然曾毅現在不想說,那是絕對問不出來的。
“劉公公可别出了本官的視線了。”
曾毅笑眯眯的盯着劉瑾,其實,就是現在劉瑾去阻攔,也肯定晚了,而且,就算是劉瑾知道了,也不可能這個時候去阻攔的,還是那句話,晚了。
有内閣三位大學士在那邊守着,劉瑾去了,隻能是自取其辱罷了。
不過,這不礙着曾毅也讓劉瑾心裏忐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