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闵珪和其他幾位尚書,才剛剛回京,連口熱茶都沒喝上呢。
可,幾位尚書雖然回京了,京城内,卻仍舊和以前一模一樣,并沒有因爲幾位尚書的回京,讓京城有什麽改變。
皆因爲,此時的京城,發生了天大的事情,曾毅被抓,這事情如同陰雲一樣,彌漫在整個京城的上空。
曾毅雖然自身的派系在朝廷當中并沒有多少的官員,但是,曾毅這個人所産生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
有些時候,一個人的影響力,足夠的時候,足以讓整個朝廷震動的。
而曾毅,雖然年輕,可是,曾毅的影響力,足以讓整個朝廷爲之震蕩的。
換一句有些江湖的話,曾毅如今就是跺一跺腳能讓朝廷抖三抖的人。
“司徒威的那個位置,怕是不好保住了。”
内閣當中,幾個大學士這幾天也沒閑着,曾毅入獄,若是在最開始的時候,或許劉健還會非常的滿意。
可是,如今,卻是早就對曾毅改變了看法,而且,曾毅也明顯是朝廷棟梁,若是劉健不護着他,那怕是要被人罵的。
而内閣自然也清楚,如今曾毅雖然入了大牢,可,終究沒有定罪,而且,從聖旨上來看,皇帝其實對曾毅還是有那麽一絲的留情的,或者說,皇帝肯定也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的。
如此一來,這就是很大的機會,畢竟,曾毅不可能如此,這其中,肯定會有破綻漏洞。
沒有的事情都能編造出來,更何況原本就是假的事情,雖然對方肯定早有準備,把一切做的都很完美。
但是,事無絕對,總是有機會找到線索的。
而這件事,讓誰做,怕都是不穩定的,畢竟,曾毅在朝中沒有過大的勢力,而此時,錦衣衛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錦衣衛是曾毅在朝廷當中爲數不多的勢力之一,而且,還是絕對的親信。
錦衣衛左監察官司徒威,那更是曾毅的心腹,若是曾毅出事了,他怕也是要受到牽連的。
所以,這事情,若是讓司徒威去負責,其肯定會盡心盡力的。
但是,也正因爲此,那想要謀害曾毅的勢力是絕對不會放過司徒威的,隻要司徒威這個錦衣衛的左監察官換了。
那,就别想其他的了,錦衣衛就算下面有不少人還忠心曾毅,可,他們的權力不足以幫助曾毅什麽了。
所以,如今,能否保證司徒威的這個錦衣衛左監察官的位置,在内閣看來,就十分的重要了。
若是能保證,那,給曾毅平冤的機會就大了,若是保不住,那,等于是又将曾毅往斷頭台上前送了一步。
“應該是陛下回京之後他們動手。”
次輔謝遷沉吟了一會,方才開口,眉頭也是緊鎖,若是在皇帝回京之前,旁人是不好動手的。
畢竟,錦衣衛的職位,是皇帝才能夠任免的。
除了皇帝外,就是吏部,就是内閣,也沒有資格任免錦衣衛官職的。
當然,之前曾毅是個例外,但是,曾毅也是要借助皇帝的名義對錦衣衛左右監察官進行任免的。
這既然是規矩了,那,誰都繞不開的。
所以,皇帝回京以後,就是關鍵的時候了,可,恰恰,對于此事,内閣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皇帝原本就不待見他們内閣,他們在皇帝跟前說話,根本不好用,且,最爲主要的,是内閣怎麽開口勸皇帝不要換錦衣衛的左監察官?
錦衣衛是不能和朝臣有勾結的,甚至,要盡可能的避嫌,内閣若是如此做,怕是等于給曾毅添麻煩了。
畢竟,一個錦衣衛的左監察官豈會讓内閣親自說情,肯定是牽扯曾毅了,所以,這事情,内閣也是有難處的。
“總不能聽天由命吧?”
次輔謝遷自己剛說完剛才的那句話,旋即,又苦笑了起來,他也知道,他剛才說的那話,是廢話,這肯定是要等皇帝回來了。
但是,這對他們内閣來說,沒用,主要是錦衣衛的這個位置太特殊了,若是冒然幫忙,怕是要幫倒忙的。
“介夫以爲如何?”
劉健看向了一直不吭聲的楊廷和,内閣當中,就屬楊廷和同曾毅的關系最好的了。
楊廷和苦笑,搖頭,沒用吭聲,不過,意思卻是已經很明顯了,這是沒有辦法。
“錦衣衛那邊傳來的消息,劉健和守舊派一起發動的。”
首輔劉健苦笑,既然剛才的話題暫時無解,那,自然是要換一個話題的,這事,錦衣衛如今也是不瞞着内閣的,或者說,是選擇性的給内閣透漏的。
“隻不過,他們兩者之間的聯盟,怕是也都防着對方,也都算計對方,若不然,也不會直到如今,都沒有一方露頭的。”
“這劉瑾,卻是打算和曾毅撕破臉了啊。”
首輔劉健歎了口氣,就算是劉瑾有準備,這次,曾毅逃過了此劫也無法找他算賬,可,日後,他們兩個之間肯定也是要展開明争暗鬥的,而且,怕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但是,劉瑾卻仍舊選擇了此,這是表明了他的決心的。
“此事,皆因咱們而起。”
劉健苦笑,這事,曾毅若是一直旁觀,不幫内閣,肯定不會發生了,不過,若是那樣的話,内閣的損失,肯定不小。
“劉瑾那邊動不了,就動守舊派的官員吧。”
劉健聲音有些陰沉,若是換個時候,出現這種事情,或許,劉健還不會如此惱怒,可是,這個時候,守舊派和劉瑾聯合陷害曾毅,那就等于是在和所有反對劉瑾的官員作對。
若是一旦曾毅真的栽了,那,之前對劉瑾的那些個打壓可就都前功盡棄了,一旦沒了曾毅,日後,誰還能壓制住劉瑾?
而且,有那麽一句話,浴火重生,這話,用在劉瑾的身上,雖然有些糟蹋,可是,一旦劉瑾再次徹底掀開内閣的壓制,到那個時候,怕是内閣及百官,真的是在沒法子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