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量好了事情的大緻方向以後,那些個六品七品乃至五品的官員,就開始一個個的全部調離京城了。
整個大明朝這麽大的江山,總是有空缺的位置的,尤其是那些個知縣知州的位置,更是都有空缺的。
這些空缺的位置,原本,是要等三年左右各地官員進京述職的時候才會填補空缺的,也是方便吏部這邊進行調整。
可,如今,卻是不盡然,既然要決定對這些個官員動手了,那這些空缺的位置,可就是最好的理由了。
就算是正德知道了,這事情,也不好說内閣什麽。
因爲,按理說,内閣這是在恪盡職守。
内閣的這種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議,而吏部那邊,也是全力配合,命令下去,兩天之内,必須離京前去赴任,不得在京城内多呆。
若是皇帝在京的時候,下面的官員或許還能鬧一鬧,可是,現在,他們怎麽鬧?
皇帝不在京城,内閣首輔劉健奉旨監國,而且内閣和六部等等所有衙門,都達成了共識,不管這次涉及了哪個衙門的官員,全都放行。
可以說,内閣這一次的行爲,是真正的大公無私的,除去針對劉瑾的人馬以後,在沒有摻雜任何自身的利益。
對于,六部的首官自然看的明白,内閣都是如此了,他們豈能不配合?
且,這個時候,他們若是不配合,日後,指不定會被人怎麽指着脊梁骨罵呢。
而且,最爲主要的,則是之前東廠番子的那數千具屍體還曆曆在目,雖說番子怎麽也不能和官員相提并論,可是,這威懾力,還是有的。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不到,京城内,内閣名單上的那些個五品下包括五品的投靠了劉瑾的官員就全都被趕出了京城,去各地赴任了。
“剩下的可就不多了。”
内閣當中,幾個閣老端坐在一起,面上都帶着一絲的笑意,畢竟,事到如今,其實,已經等于是成了一多半了。
那些個官員奔赴各地赴任,就要再等些時候,找到他們的一些個不規矩的地方,然後追究,丢官罷職如何的,就要在論了,不過,那需要一段時間。
而眼下,還剩下一件事,投靠劉瑾的低品級官員不少,可是,投靠其的品級高的官員,卻是沒幾個的,甚至,不超過一掌之數。
這其中,有一個,是内閣之前就知曉的,而另外一個,則是後來錦衣衛那邊提供的消息。
這其中之一,則是兵部右侍郎焦芳而另外一人,則是禮部右侍郎張彩。
這兩人,都是三品大員,他們投靠劉瑾,的确是有些出乎預料。
“不好處置啊,曾毅要留他們一命,卻不知道是爲何。”
内閣首輔劉健皺眉,這兩個人,都是三品大員,的确不好處置,原本,按照曾毅的要求,把他們都弄去南京,自然是好的。
可問題是,内閣不明白曾毅的意思,是看中這兩人了嗎?誰都知道,如今的南京,可以說是曾毅的大本營了。
南京,就是日後曾毅變法革新的支持,這個時候把這兩個人弄去南京,可不就是看重他們麽?
可是,這兩人的德行,的确不行。
但是,他們的才能,就是内閣首輔劉健,也不得不稱贊一句。
的确,正如内閣的猜測,曾毅就是要收了這兩個人的,不爲别的,這兩個人的确都是有才的,隻可惜,投靠了劉瑾,原本,若是沒有曾毅的出現,這兩人,都是要吏部尚書的位置上坐一坐的。
甚至,其中的焦芳,最後更是成了内閣首輔。
隻不過,焦芳處事不公,對南方人刻薄,這些事情傳了出去以後,對焦芳的名聲不好,且,焦芳阿附劉瑾,更多的,是爲了自保,同時,借機進入内閣。
而張彩,和焦芳比起來,卻是要差那麽一截了,不過,也還能算是湊合。
這兩個人,若是歸了曾毅那邊,内閣的幾位大學士真的有些擔心的,萬一,曾毅被這兩個奸佞小人給污了,可就是天大的禍事了。
“聽聞,南京那邊,似乎是出事了。”
楊廷和卻是皺着眉頭,道:“不知道元輔是否在意?”
楊廷和之所以在意南京那邊,主要是他和曾毅的關系較好,畢竟,之前他們都是同在東宮爲臣的。
而且,楊廷和也很是欣賞曾毅,所以,對于曾毅的事情自然是要注意一些了,而南京,是曾毅的大本營,楊廷和自然會盯着的。
“南京軍備的事情還沒解決?”
首輔劉健隻是微微一愣,就知道楊廷和說的是什麽事情了,畢竟,之前,在曾毅大病之前,南京軍備的事情,看似隐秘,可其實是瞞不住内閣的。
隻不過,後來,這事情被曾毅用了一個小手段,讓劉瑾的人給震住了。
而這段時間,劉健也就在沒關注過了,畢竟,南京那邊,自然有曾毅操心,他這段時間肯定是要操心京城這邊的事情的。
可,如今楊廷和一提,首輔劉健就知道,這是說的南京軍備的事情了。
“沒解決,而且,據說,兵部的左右兩個侍郎可是對王守仁有些不滿不支持的。”
楊廷和這話說完,就不在吭聲了,在微微笑着。
“這倒是常情,他們也怕被牽連,他們可沒王守仁有曾毅在背後支撐。”
這種情況,首輔劉健自然是一眼就看破了。
說完這話,卻是沉默了許久,方才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的确,直到此時,劉健才算是明白曾毅的意思,讓焦芳和張彩去南京兵部任左右侍郎,這原本,他們肯定是排斥的。
可,問題是,南京兵部尚書是王守仁,如此一來,他們或許也會想着,能否借此機會攀附上曾毅。
攀附上曾毅可是比攀附上劉瑾要強太多了。
如此一來,他們兩個雖然抵觸,可,卻又會稍微有那麽一絲的動搖,隻要有這一絲的動搖,那,他們兩個的南京,就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