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健,卻是認爲要先鏟除奸佞,國泰民安之下,在進行變法革新。
終點是一樣的,隻不過,這路,卻是不同的。
所謂的條條大道通羅馬,目的一樣,可是,在走哪一條路上,雙方卻是産生了分歧,且,目前來看,是内閣暫時退讓的。
其實,也就是如今這情況下,有劉瑾作亂,朝局不穩定,所以,内閣才會容忍曾毅這個殊途同歸的人存在。
若不然,換一個時候,哪怕是結局一樣,内閣也絕對不允許有和内閣存在道路不一樣的人。
有說過程不重要,結局最重要,也有說結局不重要,過程最重要。
可是,對内閣而言,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内閣的步伐一緻,若不然,那就是損了内閣這麽多年争奪來的權威。
“剛才在朝堂之上,本官還有一事卻是不方便提及。”
唇舌交鋒,終究隻不過是鬥嘴皮子罷了,尤其是這種私下的鬥嘴皮子,幾乎是沒有什麽用處的,唯一可以稱的上的用處,那就是鬥嘴皮子要是赢了,心情也會跟着稍微愉悅一些。
而且,或許,可以用言辭把對方給打擊的體無完膚,可是,這樣的招數,用在一些年輕優柔寡斷的官員身上,或許有用,而且,還是或許。
但是,用在内閣這幫老家夥們的身上,那是絕對沒用的。
所以,曾毅也沒必要繼續耍嘴皮子了,總不可能,他還能把用嘴把這幾位内閣大學士給說死吧?
别說他沒這能耐,就是他有這能耐,這麽做,對他也沒什麽好處啊。
“什麽事?”
劉健挑了挑眉頭。
“這案子,是結了,可這事情,卻不方便公告天下,所以,這事情,必須有人頂上去。”
曾毅說的,自然是京城外那些百姓中毒的事情了。
這案子既然是不能往錦衣衛的頭上安,更不能揭開,若不然,錦衣衛或許是要被迫解散,可,朝廷的威嚴也會受損的。
所以,既然不能公開,但是,也不能說是朝廷毫無作爲吧?若是如此,朝廷威嚴肯定也是要受損的。
既然如此,這事,肯定是要推出去個替罪羊的,當然,也有的官員,會拖着,然後讓人慢慢忘懷此事,這樣的做法,也就是剛才所說的,會損害朝廷威嚴。
而很顯然,現在,曾毅既然提起了這件事,那,就證明曾毅并非是第二種人。
“曾大人以爲,該讓何人頂上?”
劉健神情不變,隻不過,兩雙滿是褶皺的老手卻是有些緊握,在劉健看來,曾毅肯定是要拖一些人下水了。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誰占據了上風,這個時候,還不拖下去幾個人?
“刑部裏通緝的江洋大盜可是不少,找幾個已經被抓的,但是,百姓還不知道的,給定了死罪,也就是了。”
曾毅這話,卻是讓劉健神情在變,江洋大盜,一般而言,都是孤家寡人一來的,就算是給其定罪,也不會有所謂的牽扯其家人一說。
而且,這樣的人,原本就是死不足惜的。
“曾大人此舉可行。”
劉健點頭,心裏對曾毅的評價,卻是不知不覺的高了那麽幾分,畢竟,曾毅沒有抓住這個機會進行牽連等,這,就足以證明曾毅的胸懷了。
殊不知,在曾毅心裏,想要對付哪個官員,根本就不必用這種手段,就是直接打殺了,又能如何?
這就是曾毅的自信。
“既然元輔同意了,那,這事,還請元輔給刑部下個條子。”
曾毅笑着開口,内閣如今權勢滔天,但是,内閣的地位卻又是特殊的,内閣讓下面的衙門辦事的時候。
都是寫一張紙條,在最後,寫上名字,就行了。
而曾毅自然是可以吩咐刑部如此辦事的,但是,當着内閣的面,曾毅若是這麽說的話,豈不是落了内閣的面子?
而且,這事,曾毅肯定是不能饒了内閣,要把内閣給牽扯進來的。
這是互相牽制,也就是所謂的在這件事上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誰都跑不掉,誰也别想着拿這件事在做什麽由頭。
曾毅的這心思,在朝廷之上,其實是很普通的。
所以,這話,曾毅說出口,劉健和旁邊的一衆内閣大學士也就都明白曾毅心裏是什麽意思了。
“好。”
劉健點了點頭,雖然知道曾毅的心思,可這事情,他原本也沒打算日後用這說事,既然答應了,那,就絕對不可能反悔,這才是真君子。
“這大殿内,可就剩下咱們幾個了。”
曾毅來回看了看,正事說完了,自然也就沒心情在這呆着了:“諸位大人,咱們不妨也走吧,這大殿内,就剩下咱們幾個,倒是有些吓人的。”
曾毅這一句話,卻是直接把内閣的幾位大學士給弄的有些無奈了,這可是金銮殿。
大明朝多少官員想要來這,都沒機會的,可今個,竟然被曾毅這麽形容,若是被那些想要上朝可卻沒資格上朝的官員聽了,不知道心裏會作何感想。
“屠庸獲罪,其爲錦衣衛原右監察官,如今,右監察官一職空缺,不知曾大人準備安置何人?”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此時,劉健就是如此,既然剛才曾毅給他提了那麽多的要求,雖說都是舉手之勞,甚至,根本不用曾毅提,他都會答應的。
但是,既然曾毅說出來了,那,就是人情也可以說是交換。
“錦衣衛右監察官一職。”
曾毅咂舌,眉頭皺在了一起,說實在的,對于這個世界,曾毅沒有那麽多争權的心思,曾毅是真心想要讓大明朝興旺,最好,能永盛不衰。
也隻有如此,才能免去日後列強的踐踏。
所以,對于錦衣衛,曾毅雖然現在仍舊抓在手中,那是因爲日後的變法需要,但是,其的體質,曾毅卻是已經是設立好了,日後,若是不需要的時候,随時能夠退出,讓錦衣衛徹底的自行完好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