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白蓮教,一直都是禍害,現如今,能被除掉,自然不錯。
且,大多數官員而言,都是抱着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的。
這次白蓮教被剿滅,是要封賞一大批的官員,可,這些官員,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武将,全都是武将,沒有一個是文臣的。
唯一一個算是文臣的,也就是南京兵部尚書王守仁了,隻是,對于此,大多數官員心裏卻都清楚,他的官職,段時間内,是不可能動的。
尤其是内閣的幾位大學士,對此,看的更爲透徹,曾毅之所以将王守仁跳級提拔,是爲了讓其鎮守南京,同時,在南京施行一些東西的。
現如今,事情還沒完成,自然,王守仁是不能回京的。
是以,這次,王守仁這個南京兵部尚書的封賞,卻是最爲容易解決的,給予其一些虛職和其他賞賜也就是了。
是以,大多數文臣,對于此次的封賞,所抱的态度,就是好奇,湊熱鬧,僅此而已。
當然,也有因此非常頭疼的,那自然就是兵部了。
這一杆子官員,可都是武将,都是歸兵部統帥的。
雖說吏部負責論功行賞,可,日後,卻是要去兵部領取他們的身份聞名,官職文牒的。
這對于兵部穩定的局面而言,絕對不是一言好事,這等于是把兵部現有的局面給打亂了,雖然現如今,國家安定。
可,這可是天下近一半的行省的都指揮使及其麾下的官員。
朝堂之中,文武百官,在這次白蓮教大捷之上,卻是體現出了衆生百态。
不過,雖說兵部的官員尤其是兵部尚書頭疼,可,這京城當中,卻有比兵部尚書更爲頭疼的。
之前,正德皇帝和曾毅回京的時候,在湖廣抓到的白蓮教教主和一幹白蓮教的高層,可全都交給了三司審訊的。
同時,這次各行省都指揮使押送進京的白蓮教逆賊當中,除卻普通教衆留在了城外,仍舊被大軍看守。
其餘的,隻要是一些頭目,如壇主之類的,全都被秘密運送進京,交給了三司接管的。
而對此,雖說是白蓮教已經被平定了。
可,朝廷卻是仍舊沒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三司會審的同時,錦衣衛、東廠各自抽派人人手陪審,同時,三司及錦衣衛同東廠,五個衙門,派人共同看守。
尤其是白蓮教教主,更是有宮中禦林軍看守,這,是絕對不能出錯的。
按照曾毅的說法,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白蓮教或許已經被徹底剿滅了,但是,也可能有漏網之魚。
誠然,大勢已去,這些漏網之魚是絕對不可能在翻騰起什麽風浪了。
可,凡事,都怕萬一,若是剩餘的漏網之魚集結起來,拼死一搏,進京營救他們的教主,恰,朝廷大意,根本沒有什麽防守,最終,白蓮教教主被救走了。
這,若是傳出去,可是丢了天大的面子,朝廷,可是丢不起這個人的。
“還沒招麽?”
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從天牢内傳了出來,劉瑾掐着蘭花指,一手捂着鼻子,滿臉厭惡的站在天牢當中。
天牢,可不是什麽享福的地方,這裏面,陰森無比,各種腐敗發黴的氣味,着實難聞。
若不然,一些凡人也不會隻是關在天牢内,時間長了,就會留下一些疾病,全都是環境太過惡劣了。
畢竟,天牢内關押的,一般都是罪大惡極,死罪之人。
“公公,這逆賊嘴巴極嚴,卻是根本不肯開口的。”
旁邊站着的官員開口,卻也是頗爲的無奈,跟前這大牢内關押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白蓮教的教主。
别說是其從進入天牢以後,到現在,什麽都沒招了,就是他的名字,也是沒人知道的。
甚至,就是白蓮教内部,對于教主,平日裏,也都是尊稱教主等,卻是沒人知道其名字,姓甚名誰的。
這,看似荒唐,可,确實是出現了。
而且,最爲主要的,這白蓮教教主可不是一般的壇主之類的,若是用刑,死了,也就死了。
這可是白蓮教教主,知道的東西肯定不少,雖說白蓮教已經被剿滅了,可,白蓮教家大業大,肯定有不少積累的。
這些,肯定是要弄明白的。
而且,宮中那位,還懷疑白蓮教是不得得了什麽寶藏。
這麽一來,就更不能随意對這白蓮教教主用刑了。
不爲别的,其身爲教主,平日裏養優處尊的,雖說其是逆賊,可其在白蓮教當中,卻是最爲尊貴的,身體金貴着呢。
若是給其稍微用刑,其受刑不過,一命嗚呼了,這算誰的?
是以,在沒得到宮中的準信之前,三司的官員對旁的白蓮教的壇主、護法、長老等,可是沒有絲毫的留情,該用刑就用刑,該如何就如何。
可,唯獨對這位白蓮教教主,卻是不敢用刑的,說是不敢,更準确的說,是怕其現在死了。
這,也的确是把三司官員給爲難的不輕,對方不回話,還不能用刑,這就是個死結。
“嘴巴嚴實。”
劉瑾掩嘴輕笑:“若是在雜家的東廠,鐵打的嘴巴,也能給他撬開咯。”
“其他逆賊可有供狀?”
劉瑾隻是說了一句,也就不在提起跟前這大牢内關押着的白蓮教教主了,他整天在正德身邊伺候着,心裏跟個明鏡似得。
自然是知道這白蓮教教主就是個麻煩,既要撬開他的嘴巴,還不能讓他在撬開嘴巴之前死了。
這,就是東廠,也不好辦的。
對于這種麻煩,劉瑾可不會自己往上撞。
在劉瑾看來,若要解開這個死結,隻有兩個法子,一個,是皇帝下旨,不必顧及其的死活,死了,就死了,問不出來,也就算了。
而另外一個,就是皇帝不吭聲的情況下,換一個人來審,例如曾毅,當然,這結果估計也是一樣,死了,也就算了,問不出來皇帝也不會責怪。
除此之外,眼下的情形,除了曾毅外,是沒人敢輕易審訊這白蓮教教主的。
“有。”
旁邊伺候的官員趕緊點頭,别說今個劉瑾是奉了聖旨前來詢問案情進展的,就是劉瑾自己個突然興起,想來轉一轉,問一問,他也是不敢有絲毫隐瞞,也是要小心回答的。
“不過,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白蓮教已經被剿滅了,他們說出來的東西,無非就是些人員名單之類的,此時,名單上的人,怕是都被抓了,要這名單,也是沒用的。”
這官員說的話,卻是不錯的,該抓的,已經抓了,不該抓的,就是那些最爲普通的百姓教衆,遇到抓捕直接投降的,這些,當時就沒抓他們,隻是轟散了。
這,如今已是滿朝皆知的事情,而且,這還是曾毅當時的命令。
現如今,這名單上的人抓與不抓的,除非是有壇主之類的白蓮教高層,若不然,就是廢紙一張。
不說若是抓那些被轟散了的白蓮教教衆會得罪了曾毅,畢竟,這等于是不把曾毅之前的命令放在眼裏。
就是朝中重臣,顧全大局之下,怕也不會允許有人如此做的。
白蓮教的大多數教徒,或者說其的教徒,都百姓,若是全都抓了,這大明朝,怕是要引起不小的震動。
雖然極小的震動,可,完全沒這必要。
隻要白蓮教的高層全部被抓,且,那些當初抵抗的全都被處置了,餘下的,原本也就沒多少的信奉,自然而然,也就不會再去信奉白蓮教了。
是以,朝臣中隻要是明理的大臣,都不會允許在有什麽抓捕白蓮教教衆的事情了。
“旁的,就沒了?”
劉瑾側眼,看了旁邊的官員一眼,卻是心中不滿,真是個榆木腦袋,非要問一條,說一句不成?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旁邊的官員苦笑:“還有就是招供一些分壇的糧草之類的,可這些東西,您老想,現在還能有麽?”
“若是能有才是怪了。”
劉瑾忍不住搖頭,嘀咕了一句,那些都指揮司的将士們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這些糧草,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而且,這些分壇的糧草銀錢怕也不會太多,朝廷,一般情況下,也不會過問的,就當是一種默認的獎賞了。
不過,若是細想起來,還真是如此。
白蓮教已經被徹底剿滅了,各處的老巢都被清理了一遍,這種情況下,除非是極爲機密的一些信息,除非是藏在别處的财寶,若不然,還能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人看好了,别出了什麽意外。”
劉瑾看了一眼盤腿坐在大牢内的白蓮教教主一眼,也是知道,若是白蓮教還有什麽如今還能有用的信息,那,毫無疑問,這信息,肯定也隻有這位白蓮教教主才知道了。
“公公您放心,絕對不會出差錯的,裏三層外三層,看的嚴實着呢。”
旁邊的官員應聲,就是沒劉瑾交代,他們也不敢有絲毫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