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武昌府,欽差衛隊的侍衛抓人,已經過去将近一個月了。
而這一個月内,武昌府倒是平靜的很,在沒出過什麽事了。
不過,這平靜,也隻是相對而言的平靜。
對于那被關押起來的一千多号人來說,這一個月,卻是極爲難熬的。
而且,這一個月,也開始有不少的人開始往武昌府聚集了。
這些聚集的人,不是旁人,全都是和被關押的那一千多号人有關系的,千裏迢迢來到武昌府,爲的,則是救出他們被關押的親朋好友。
搶人,這個,他們自然是沒那膽量,也不可能的。
但是,誰也都不傻,自然看出這裏面的門路,曾毅并非是嗜殺之人,且,曾毅在民間,是有賢名的。
雖說這次抓了這麽多人,可,卻也是有原因的,而且,官府也貼出了告示,隻要能夠證明其身份,那就可以放人。
不過,這個放人,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你可以提供證據,可同時,欽差衛隊及一些侍衛等,還要去核實這些信息。
要知道,這年頭,核實這些信息,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有錦衣衛幫忙,這也不容易。
沒個大半年的,怕是不可能的。
而這其中,有家就是陝西境内的或者是武昌府附近的,卻是有了些好處的,幾天的時間,也就把人放了。
可,那些遠的,就不必提了。
不過,這事在城中可是鬧的不小的風波。
是以,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一個情況,這些被放出來的,要麽是年紀極大的,要麽,是極爲年輕的。
這兩種人,怎麽可能跑去欽差行轅行竊?
是以,才會被這麽容易給放了出來,所謂的核實,怕也就是說說而已罷了。
可,那些真正孔武有力等的,卻是一個都沒被放出來。
“大人,咱們的收獲,可是不小啊。”
燕南飛說話的聲音都有一些興奮,能讓這位原本的大内侍衛統領語氣如此,可見,燕南飛所謂的事情,定然是不小的。
“白蓮教那邊,又暴漏出了不少隐藏的分壇等。”
“而且,一些身份不低的人物,也開始朝着湖廣來了。”
在燕南飛看來,自家大人這次的布局,是絕對成功的,僅是這一招誘敵深入,就讓白蓮教憑白的暴漏出了這麽多的隐藏勢力。
說實在的,這結果,剛開始的時候,就是燕南飛也是很吃驚的。
錦衣衛既然已經順藤摸瓜,發現了白蓮教那麽多的分壇和聯系地點,可,卻還有這些不少隐藏的分壇沒有發現。
這,足以說明白蓮教的隐秘性了。
怕是平日裏,這些分壇,就是白蓮教當中的一些高層也是不知道的,甚至,就是白蓮教的教主,也是不經常聯系那些隐藏起來的分壇的,也隻有如此,才能把這些隐藏起來的分壇當成是後手。
隻是,很可惜,白蓮教雖然足夠隐蔽,可,這次,卻是仍舊暴漏了出來,被曾毅的布局給牽引了出來。
“快了。”
曾毅笑着,雙眼已經眯成了一道線,不過,心中倒是仍舊十分的評定,穩重:“時機快到了,隻可惜,還差那麽一點。”
“還差?”
燕南飛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都已經到眼下這個地步了很顯然,白蓮教已經徹底被調動了起來,這效果,還不夠明顯麽?自家大人還不夠滿意麽?
若是這種情況下,白蓮教還有一些隐藏的分壇沒有暴漏出來,那,怕是除非白蓮教教主親自下令,若不然,這些隐藏的分壇,是不會暴漏了的。
“想要一網打盡,就要有耐心。”
雖然燕南飛沒有開口,可,曾毅卻是看出了燕南飛的疑惑,不由得笑了起來,一根手指在桌面上點了一下。
“咱們認爲現如今,白蓮教隐藏的勢力已經全部被掉出了,可,卻你卻是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燕南飛差異,有些不解的看着曾毅,拱手,道:“還請大人指點。”
“現如今,咱們所抓的人當中,有白蓮教教主麽?”
曾毅詭異的笑着,看着燕南飛。
聽了曾毅的話,燕南飛的表情有些詫異,不過,随即,卻是猛然醒悟了過來。
的确,他們抓的人當中,是有白蓮教教主不假,可,外界,卻沒人知道,甚至,外界隻知道,自家大人又一次擒獲了白蓮教的新任護法,可,卻也僅僅如此了。
而這在白蓮教的那些高層心裏,會是如何想的?
既然曾毅不知道他所抓的人當中有白蓮教教主,那,他們自然不會興師動衆,讓曾毅有所懷疑了。
曾毅若是不知道這一千多人裏面有白蓮教的教主,那,自然沒什麽,至多,也就是在牢房内受些委屈,可,早晚是要出來的。
可,若曾毅一旦得知,這一千多人當中有白蓮教的教主,甚至是有其他白蓮教的高層。
别說是曾毅了,就是朝廷當中其他的大臣,怕也是要秉着甯可錯殺,不能放過的心思了。
是以,現如今,白蓮教的動靜看似不小,可,卻隻是對于營救一個護法應有的行動。
當初,曾毅擒獲了左右護法的時候,正是有着完美的布局,才讓前去營救的護法也落網了,然後,直接押送京師,關進了錦衣衛。
這個時候,白蓮教的人卻是也無可奈何了,畢竟,京師重地,這重地二字,并非是憑白稱呼的。
可,現如今,在一次,新任白蓮教左護法被抓,而且,現如今,就在湖廣,湖廣可非是京師。
若是此次,白蓮教内在沒什麽行動的話,那,不僅是要寒了下面教衆的心,更是讓白蓮教落了面子的。
是以,這次,白蓮教現如今的行動,看似不小,可,其實,不過是略微大了一些。
畢竟,白蓮教也不傻,曾毅刻意綁着他們的左護法示衆,可不就是在故意吸引他們白蓮教的人前去救援的麽?
而且,這天下,到處都有錦衣衛的眼線。
白蓮教的行動,稍有不慎,怕是就會被錦衣衛發現。
是以,這次的行動,白蓮教出動的,定然并非是最後的底牌。
“隻是,除非咱們公布白蓮教教主的身份,若不然,白蓮教的底牌,怕是不會出現的。”
燕南飛就是如此想的,隻要白蓮教教主的身份不公布出來,那,白蓮教那邊,肯定是要采取最爲穩妥的方法,繼續耗下去了。
而且,自家大人在此事上,也不可能耽擱太久的時間,并非是時間緊迫,而是,若是耽擱太久時間了,就會被白蓮教看出端倪,看出,這是一場請君入甕的大局的。
“所以說,此事,還差那麽一些分量啊。”
曾毅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點,他也是想過,可是,卻沒有十足完美的法子,他曾毅,雖然聰明,可,大多數,都是從後世那種信息爆炸的年代學來的。
甚至,哪怕是他現在已經從思想上超脫了,可是,這不代表,他就無所不能了,他也會遇到難題。
眼下的情況,就是曾毅現如今所遇到的難題。
就目前情況而言,白蓮教能動用的,也就是如今暴漏出來的這些實力了,剩餘的,白蓮教是不會暴漏出來了。
除非是白蓮教教主的身份暴漏。
可,一旦是公布了白蓮教教主的身份,隻會是徹底打亂曾毅的部署,而且,這是最下乘的布局。
是以,除非是萬不得已,否則,稍微有些法子,曾毅都不會選擇公布白蓮教教主身份的方法來引誘白蓮教。
在曾毅看來,隻有是出其不意,不讓人覺察,這種情況下,白蓮教爲了營救他們的教主,才會傾盡全力的。
可,一旦是公布了白蓮教教主的身份,其身份曝光了。
這種情況下,白蓮教就算是有所行動,可,卻肯定是要留有後手了,畢竟,這種明顯一看朝廷就有準備的情況,他們也不可能全都前來自投羅網,總是要給白蓮教留下一條後路的。
是以,在曾毅看來,公布白蓮教教主的身份,根本不能做到徹底将白蓮教斬草除根的效果。
“難啊。”
曾毅起身,在屋内來回走動,這件事,已經快要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了。
若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直在武昌府呆着,不然,白蓮教那邊,肯定是要發現不對勁的。
且,現如今,已經有不少白蓮教的教衆等已經到了武昌府。
剩下的,也都在加速趕來。
留給曾毅布局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大人,隻要抓獲了白蓮教的大批高層,對他們一一審問,總是能問出些什麽的,而且,白蓮教損失了這麽多精銳,怕是也要就此消亡了。”
燕南飛安慰曾毅,而且,在他看來,也的确如此,教主沒了,絕大多數高層也沒了,就算是偶有逃脫的一些分壇,可,這些分壇之間,怕是也沒什麽聯系的。
到時候,白蓮教殘餘,群龍無首,就算是能撐上一段時間,可,卻也是免不了逐步消亡的命運,根本不會在讓朝廷爲之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