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後門和燕南飛兩人一起離開的,而且,是換了裝扮的,且,有燕南飛這位大高手跟着,有沒人跟蹤,燕南飛也是警覺的很的。
至于河南三司的官員,有了曾毅對左右布政司蕭然和王輝的交代,他微服的消息,是絕對不會從這兩人口裏傳出去的。
不爲别的,一旦消息洩露,曾毅肯定第一個是要查他們的。
而且,蕭然和王輝這左右兩位布政使其實也是互相防備着的。
尤其是曾毅微服,他們這兩位布政使,定然也都會盯着對方的,一旦有了差錯,定然是會攔着對方,然後告之曾毅的。
這其中,蕭然這個現如今的左布政使,當初,和曾毅可是不對付的,甚至,還多次爲難曾毅,不管外界傳聞,曾毅是如何的大肚能容,可,這事情,無論是誰,隻要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就不可能真的不擔心的。
是以,這個時候,蕭然要做的,就是小心謹慎,一些并非特别重要的事情,他都會忍下的,同時,還會防着王輝這個右布政使的。
雖說右布政使和他這個左布政使的權力,是沒法比的。
可,畢竟當初蕭然也是從右布政使的位置上挪過來的,才成了現在的左布政使,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大,可,在蕭然的心裏,定然是會防備着的。
而對于王輝而言,蕭然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是從右布政使成左布政使的活生生的眼前的例子,尤其是蕭然和曾毅還不對付。
有這個關節在,隻要是稍微有些心思的的官員,都會想着是否能借此……。
而王輝也不例外,他也想要借此謀劃一番。
是以,王輝定然是要盯着蕭然的舉動的,看其會不會犯下曾毅的忌諱,同時,也會把他自己表現的大公無私,該舍棄的,這個時候,肯定會舍棄的。
對于蕭然和王輝兩人心裏可能出現的猜測,曾毅,都是有所判斷的,也正因爲此,當初,他才會同時把蕭然和王輝留下。
爲的,就是讓他們兩個互相盯着。
有時候,合理的運用計策,可是比他親自讓人盯着要強的多。
沒了梁猛在身邊,曾毅和燕南飛兩人,到都不是多話之人,尤其是燕南飛,多年在皇宮中當大内侍衛,早就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
就算是平時,跟在曾毅身邊,也都是基本上不問什麽的。
不論是聽到了什麽,全都爛在了肚子裏,這是皇宮中大内侍衛的最爲基本的規矩,若不然,沒有這些個規矩限定,皇家的事情怕是傳的到處都是了。
雖然現如今已經離開了皇宮,跟在了曾毅身邊,可是,這性子,卻是從小養成的,已經半輩子了,在想改,卻是有些難了。
而且,在燕南飛看來,他也不需要改,不管是當初在皇宮裏,還是現如今跟在曾毅了。
大多數的事情,哪怕是心腹,也是能不問的,就不問,能不看到的,就裝作沒看到,這些都是規矩了。
這種,總是沒什麽壞處的吧。
是以,這次,沒梁猛跟着,一路出城,曾毅和燕南飛,兩人倒是沒說過什麽話的。
“少爺,這傳聞……。”
正午,在一家鎮子裏街攤吃飯的時候,燕南飛的眉頭微微皺了一皺,有些擔憂的看了曾毅一眼。
這也就是個不大的鎮子,倒是有幾家酒樓客棧的,不過,曾毅卻是不想進去,也就順勢在街邊的攤位上要了碗面。
可,結果,卻是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卻是和學堂有關的,興建學堂,是要占據土地的,這不假,可,當初傳下的聖旨内,興建學堂,盡可能的不要選在鬧市區或者是主幹道的。
這,其一,是這些地方,肯定早就被占據了,而且,多數都是商戶等。
這興建學堂,雖然是好事,可,卻也不能強行把這地方給占據了,是以,肯定是要用銀子收購的。
可,這些位置的地塊,可是價格不菲的。
是以,若是在這些地方興建學堂,朝廷的負擔,定然會加大的。
其二,學堂,本來就是要清淨的,隻有清淨了,才會學習,若是在鬧市區主幹道等,豈有什麽清淨可言?
隻不過,當初,聖旨也沒有名旨規定如此。
但是,播下的銀子,卻都是戶部算好了的。
隻要稍微聰明點的,都能明白這裏面的意思,城内,不值錢的地塊,也不是沒有的,隻不過,稍微偏僻些,幽靜些,可,對于興建學堂,卻是再好不過的。
而且,在鬧市區有間店鋪,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你給的銀子少了,沒人願意,就算是給的價格相當,也是沒人願意的。
拆人店鋪,那肯定是要被記恨的,雖然興建學堂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但是,卻不能建立在一些百姓的痛苦之上,尤其是這可以避免的。
然,曾毅他們剛才聽到的,卻是汝甯府知府,修建府學堂的時候,可是專門挑選的鬧市區商鋪的。
而且,還是一家家的挑選。
由于學堂占地面積,雖然是最爲簡易的,可,卻也不算太小的,是以,就算是普通的商戶,也是要好幾家店面才足夠的。
是以,這些個商戶,就聯合起來,給知府送禮。
知府收了禮物,這幾家的店鋪就隔過去了,開始王下繼續。
就這麽,一次幾家,一次幾家的,看着趨勢,是準備把汝甯府城内鬧市區的商鋪全都給收個遍啊。
或許,最開始的時候,有人沒看出來汝甯府知府的意思。
可,到了後來,誰還看不出來汝甯府的意思,這就是擺明了借着這個機會來敲這些個商戶一筆。
可,這興建學堂,還是天大的好事,讓一幹商戶有苦,卻又不能說出來,不然,指不定就被人說成是爲富不仁了。
爲了興建學堂,吃點虧,又能算什麽?
可,這些個商戶,誰也不笨,若是笨,豈能做成生意?
若是汝甯府,真是要他們的店面來修建學堂,那,他們二話不說,就算是吃些虧,隻要汝甯府能找他們說上幾句好話,他們也樂意讓出店鋪,日後,指不定也能落個美名。
可,若汝甯府明擺着,根本就不可能把學堂修建在鬧市區的。
是在故意敲詐他們,可,不給送禮,卻又不行,萬一真把汝甯府給惹惱了,到時候,真的硬是要拆了店鋪,然後,再次興建學堂,他們也沒辦法的。
而且,他們畢竟是小小的商人,又并非是富商巨戶,豈有能力和官府作對?
是以,明知道官府是在借機勒索他們,可,卻也沒辦法,隻能是乖乖送上銀子,隻不過,這個好戲,并沒有持續多久。
曾毅離京,來了河南布政司。
此消息一經傳出,汝甯府的商戶們,也是有了些許的底氣,畢竟,曾毅的名聲,在那擺着呢。
是以,竟然聯合起來,抵抗起了汝甯府,你想拆店鋪可以,要麽就把他們這麽多商戶的全家老小都給抓了,要麽,但凡是有一人在,就要去欽差跟前告狀的。
汝甯府也是聽過曾毅名聲的,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鬧大,是以,也就找了個由頭,開始在城内偏僻的地方,征地,然後,興建學堂了。
那些還沒被坑到的商戶,一個個倒是高興的不行,可,那些已經送過禮的商戶,卻是一個個的愁眉不展。
若是當初他們的禮送的少了,以汝甯府的貪财,會那麽容易饒了他們的店鋪嗎?
隻是,自古,民不與官鬥。
且,這事情畢竟也算是過去了,而且,曾毅是欽差,更是當今天字第一号貴人,豈會是那麽容易見的?
就算真的告狀見到了曾毅,最後,到底如何,還未可知,萬一,汝甯府日後還是汝甯府,那,他們這些個商戶,可就真的要倒黴了。
是以,雖然心裏咽不下這口氣,可,卻也必須要憋着的。
隻不過,這事情,在汝甯府内,也算是滿城風雨,誰都知曉的,甚至,當成是了茶餘飯後的閑談了。
甚至,還有人在打賭,這汝甯府,會不會真的被人給告到曾毅的跟前。
這些,燕南飛聽到了,曾毅,自然也聽到了。
這興建學堂,可是曾毅的提議,而且,還是曾毅具體負責的,若是因此,出了什麽讓百姓怨聲載道的事情,把原本的好事變成了如同現如今這樣的夾雜了壞事。
這,可想而知,一向看重名聲的曾毅,會是何等的反應。
“無風不起浪。”
曾毅雙眼微微眯着,聲音當中,已經帶着一絲的冰冷了,原本,他之所以出巡,就是擔心有這種事情發生。
可,當初,離京之前,曾毅還隻是認爲這隻是個擔心罷了,畢竟,這事是皇帝下旨,利國利民,事關百姓的天大事情。
全天下百姓和士子們都在盯着呢,誰敢在這檔口犯事?
可,今個看來,若剛才那些人的話全是事情,這天下間,貪财不要命的官員,還真是有啊。
“本官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如此猖狂。”
曾毅這話,聲音壓的很是低沉,可是,卻多了些許的咬牙切齒,讓和曾毅做對面的燕南飛聽在耳裏,已經替開始替那汝甯府哀悼了。
别看曾毅平時的脾氣很好,可,那是平時,一旦誰犯了什麽事,落在了曾毅手裏,那時候,就會徹底的體驗一次曾毅的暴脾氣了。
就像當初的南京兵部尚書,不就是被曾毅給咔嚓一下,連京城都沒進,簽供畫押也沒有,就給砍了。
而這如今的小小汝甯府又算得了什麽?
其實,燕南飛心裏,也有那麽一絲的不解,這汝甯府,就算是貪财,也該分割時候,知道什麽能貪,什麽不能貪,這不是主動往刀口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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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甯府内。
“瞧瞧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子,才幾天啊?才多少銀子啊?你就收手了?”
汝甯府衙後宅内,一道道女性的斥責聲從屋内傳出,外面,兩個丫鬟在遠處守着,卻是不敢靠近。
“夫人,這也怨不得爲夫啊。”
那被斥責的官員,穿着一身官袍,赫然就是汝甯府知府。
“難不成還怨老娘了?”
穿着絲綢,滿臉胭脂粉,極爲豔麗的女子指着汝甯府:“不就是借着這個機會收點銀子嗎?能怎麽着?”
“他曾毅,還真能查到咱們頭上來?”
“你瞧瞧你,這膽子比老娘一介女流還膽小。”
“這多好的機會啊。”
“平日裏,讓你做這,你不敢,讓你做那,你還不敢,你說說你,能有什麽能耐?”
“咱們是怎麽着那些商戶了?是讓衙役逼他們了?還是怎麽着了?隻不過是傳了風出去罷了,他們愛送東西,咱們還能不收?”
豔麗女子應該就是知府夫人,氣喘籲籲的看着汝甯知府,滿臉的惱怒,一手在高聳的胸部拍了幾下,立時,引來了汝甯知府的注視。
“瞅瞅你這沒出息樣。”
知府夫人立時翻了個大白眼:“整天就會在老娘身上逞威風,别的什麽時候能威風起來?老娘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被自家夫人這麽罵,汝甯知府也不生氣,仍舊是陪着一張笑臉,不過,卻站了起來,湊到了自己夫人身邊,一手摟住了芊芊細腰。
“夫人,何必因爲這點小事動怒,傷了咱們夫妻的和氣?”
“隻要爲夫一日在這汝甯府坐着,這白花花的銀子,還能跑嗎?”
說着這話,汝甯府的手已經探到了自家夫人的衣服内肆意妄爲了。
“那曾毅,可是不好惹的,這天下,除了陛下,誰敢不讓着曾毅三分的?且,他又和陛下摯友。”
“就算是老嶽父,怕也是要讓着曾毅幾分吧?”
“咱們,何苦在這個時候觸他的眉頭?這興建學堂之事,是他曾毅提出的,若是真讓他知道了,還以爲咱們拆他的台呢。”
說着這話,汝甯府已經彎腰把夫人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身上,自己坐在椅子上,一雙手,已經開始往下扯衣服了。
“這白花花的銀子,爲夫何時嫌多過?”
“隻是,避一避這風頭罷了,等過了這些日子,曾毅離開之後,這銀子,不是照樣還是要給咱們招手嗎?”
“他曾毅,難不成,還能一直呆在咱們河南布政司了?”
“這銀子,隻是暫時存在了那些商戶家裏,等時間到了,還是會自己主動送上門的。”
說完這話的時候,汝甯府懷裏,已經抱着一個半裸的女子了。
“你倒是會說。”
汝甯府夫人媚眼含情,一雙玉臂摟着汝甯府的脖子:“剛才的奴家錯了,奴家不該責怪相公。”
汝甯知府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怎麽個錯了?錯了,總不能這麽算了吧?”
“相公就知道欺負奴家。”
知府夫人在汝甯府身上扭動了一下,從汝甯府懷裏滑出,跪在地上……。
一番雲雨之後,知府夫人一把擰在汝甯府的腰間肉上:“你個色胚,就會用這種法子折騰奴家。”
汝甯知府嘿嘿笑着,一雙大手,卻是沒閑着,仍舊把夫人抱坐在懷裏:“爲夫在想,若是讓老嶽父幫忙,把這些銀子送出去,爲夫的官職,也該動一動了。”
說完這話,汝甯知府的眉頭又很快的皺在了一起,甚至,帶着一絲的肉疼之色:“隻是,這麽些白花花的銀子,來之不易,就這麽送了出來,換了頭頂烏沙換一換,爲夫,卻是心疼啊。”
“隻要官職升了,這銀子,還會少嗎?”
汝甯府夫人靠在汝甯府的懷裏,此時,卻是和剛才的潑婦模樣大不相同,溫聲細語:“奴家整天逼着你,潑婦似得,爲的是什麽?老爺難不成不知道嗎?”
“奴家爲的,還是老爺你啊。”
汝甯府夫人是背靠在汝甯府懷裏的,卻是沒有看到,她說完這話的時候,他夫君,也就是汝甯府知府,雙眼當中閃過一絲狠意,同時手上的動作,卻是更加的沒有憐香惜玉了。
“你輕點。”
汝甯府夫人卻是看不到他夫君的表情的,不過,卻是感覺到了在自己身上遊走的那雙大手突然用力,讓她有些發疼了。
“這麽多銀子,也不知道能換個什麽官職了。”
汝甯府知府歎了口氣,竟然帶着一絲的無奈:“太慢了,這銀子,不好弄啊,真是難啊,難。”
“依着奴家來看,等那曾毅走後,夫君你也别在有那麽多顧忌了,用點心,發點很,真出了什麽事,奴家的老爹爹還在朝中呢,總是能攔住一二的。”
“更何況,你瞧瞧現如今,這世道都亂成什麽樣了,誰會在意你這一個小小的知府啊。”
提起這個,汝甯府夫人的臉上就帶着一份的得意,卻是沒注意到,她背後的夫君,臉上的表情,卻是越發的難堪,臉色,也黑了幾分,隻不過,說話的語氣,卻是沒變,仍和剛才那般,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