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真正站出來攻擊曾毅的,卻也沒幾個人,而且,這些人中,最爲讓人矚目的,也就左佥都禦史王正和左都副禦史劉甯兩人了。
隻不過,兩者的攻擊都沒起到什麽作用,尤其是王正,是徹底的把他自己栽進去了,名聲沒了,官位,也是保不住了。
尤其是經過左都副禦史劉甯的參奏之後,曾毅的名聲,在京官當中更可以說是如日中天,怕是段時間内,是沒人再敢随意招惹曾毅了。
畢竟,眼下,隻要是明眼人,就都能看的出來,曾毅有旁人無法比拟的聖寵在,同時,更有過人的智慧,甚至,連一些個老臣都要自歎不如。
若論參奏彈劾大臣,必要先說都察院了,現如今,都察院都連連敗退,還有誰會去招惹曾毅?
更何況,都察院參奏曾毅,那是分内的事情,是職責所在,正如早朝之上,劉甯敢正大光明的說他在監視曾毅,且滿朝大臣沒一人因此吭聲,甚至就連曾毅,也不能因此而證明說些什麽,至多,也就是出言諷刺一下罷了。
這其中的緣由,無非就是劉甯的職責所在,他隻要不爬你家牆頭,聽你的窗跟,那就沒事。
可是,若是别的官員呢?
參奏曾毅?以什麽身份去參奏,若是成了還好,若是如這左都副禦史劉甯一樣,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白白落了些面子。
那個時候,他們沒有言官這個身份護身,怕是就沒有劉甯這麽容易退去了。
劉甯參奏曾毅,不成了,也沒什麽,拍拍屁股站回列班也就是了,可是其他官員呢?怕是要等來一番責罰了吧?
是以,在都察院的的副手左都副禦史參奏彈劾曾毅失敗以後,整個京城,都陷入了沉寂當中,甚至,仿佛都忘了有京察這一竿子事情在是的。
而曾毅,也算是因此而輕松了幾天,總算是沒人找他的麻煩了。
當然,這其中,怕是大臣們也都體味出皇帝的用心了,這個時候你就算是把曾毅趕下去,那又能如何?除了犯了皇帝的忌諱外,還有别的作用嗎?
而且,想要換掉曾毅的,明顯不包括吏部尚書馬文升。
想來,皇帝對朝堂上的勢力劃分也是很清楚的。
就算是真的把曾毅撤職查辦了,怕是順勢爲之,按照舊曆,讓吏部尚書兼領京察,若是京城剛開啓的時候,雙方還有協調的可能性。
可是,現如今,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馬文升豈會放棄這個機會?
是以,既然還不知道下一步棋該如何走,那還不如先靜觀其變的好,最起碼,不會再出什麽差錯。
而且,還有一點,京察的時間,一般都是一個月的時間,而現在,這時間,都過去六分之一了,怕是在争取,也是要時間的,到時候,一番推诿下去,指不定等京察結束了,曾毅也還在位置上呢。
這,就是朝堂,如果想要保一個人,或許困難,可是,若想拖延時間,那可是有大把的理由。
尤其是這對皇帝而言,想保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月的話,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大可病幾天,或者怎麽的,一個月的時間,也就這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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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都察院的人這幾天又找你麻煩了?”
太子朱厚照知道左都副禦史劉甯找曾毅麻煩的事情,其實已經是過後兩三天的時間了,這倒不是他的消息不靈活。
而是,這幾日,朱厚照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老實的呆在宮中,也不外出,劉瑾等人還以爲太子怎麽了,那個慌忙,各種急切,卻是也沒了心思去打探外面的消息了。
不過,好在這估計是朱厚照這個年紀獨有的突發性憂郁,沒幾天,就自己好了,又是和以前一樣,無法無天。
直到此時,劉瑾等人才算是有了心思去探聽别的,也才算是知道了這件事。
畢竟,京察期間,曾毅太忙,怕是幾乎都沒時間去太子東宮了,而楊廷和,更不用說,自然是不會提及這種事情了。
是以,朱厚照這個時候知道,對他本人來說,卻也算是靈通的了。
這不,剛一聽到這消息,朱厚照就直接跑到了吏部來找曾毅了。
京察,太過繁忙,是以,有些東西,可以在其所查京官所在的部院核查,若是時間不足,或有其他情況,也是允許将這些東西帶走的。
朱厚照一進門就是直囔囔,讓在裏面辦公的吏部右侍郎王鏊吓了一大跳,剛想呵斥,待看清來人之後,卻是有些趕緊收住了差點吐出口的話,趕緊跪倒,恭聲道:“臣吏部右侍郎王鏊參加太子殿下。”
不得不說,若是以前,怕是王鏊就算是知曉曾毅得聖寵,且,其身爲馬文升的親信,自然也是知道當今聖上培養曾毅的真正意圖。
可,前幾日,太子殿下是來過吏部一次,那次,留下了随身太監劉瑾,之後,就走了,這已經讓王鏊有些吃驚太子和曾毅的關系了。
可現如今,太子這麽闖進來,而且,語氣裏更是替曾毅打抱不平,這卻是讓王鏊震驚了,這哪裏是關系好,是非常好啊。
這可是了不得的。
關系好,和非常好,這是不一樣的。
和皇帝關系好的大臣不少,尤其是新帝登基,總會有一些以前爲太子時候,關系較好的大臣。
可是,這種關系較好,其實算不得什麽,真論起來,皇帝和哪個大臣的關系都很好。
這種關系,對于皇帝來說,不過是一時的,除非是那種關系非常好的,或許,才能一直延續下去。
而當朝太子,卻是個例外,根本就不和朝中大臣較好,這,或許是本朝隻皇帝隻有一個皇子的原因,其根本不用去争什麽。
且,同時,怕也是跟太子殿下的心性有關。
可正因爲此,曾毅和太子的關系若是此時都非同一般的話,怕是日後太子登基,其也不會因爲不便行走宮禁而淡了兩人的君臣之誼。
“你是哪個?”
朱厚照根本就沒想到跟前會突然冒出個人來,而且,還跪在了自己的跟前,這讓朱厚照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根本就沒聽清楚王鏊說的是什麽。
“臣,吏部右侍郎王鏊,參見太子殿下。”
王鏊卻是根本不敢有絲毫不滿的,别說朱厚照沒聽到他說什麽,不認識他了,就算是剛才朱厚照一個不小心,踩到他了,他也要忍着。
“噢,你在這裏做什麽?”
朱厚照楞了一下,還以爲走錯屋了,不過,在看到仍舊站在那裏,沒有跪下的曾毅以後,就有些不樂意的盯着王鏊了,心裏,甚至已經把王鏊劃歸成來搶奪曾毅京察權利的官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