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醜陋啊。
眼看着這群醜态百出的人，柴烈火完全不想動手去拯救誰。
拯救有拯救意義的人才算是拯救吧，生命雖然并不分三六九等，但性格已經連根爛掉的人隻能危害世間，大量無辜的生命會因此而受傷，哭泣。
天不生人上之人，亦不生人下之人，然而卻經常會冒出一些非人類的禽獸。
突然的混亂吓到了不少人，有些沒什麽出息的直接當場大聲尖叫，明明再怎麽叫也不會讓事情發生改變。
“唔……你這……”
老大忍着劇痛一腳踹開已經脫力了的青年，這一刀雖然沒有令他的内髒重傷，但痛苦已經足以讓他沒有辦法當場發怒。
不斷湧出的鮮血正在迅速帶走他的體力和體溫，總體上還不算特别嚴重的傷，但需要趕快進行治療。
“嘿嘿……嘿嘿嘿……啊哈哈哈！”
全身無力的青年将刀刃從被刺穿的小弟背後拔出，他的全身也都沾滿了血，在鮮血當中不停怪笑得模樣異常的詭異可怕。
至于最先被刺得小弟，現在已經徹底死透了，從一開始刺他的時候就沒準備手下留情。
“快……快去叫人……”
老大強行喘了幾口氣，終于勉強穩住了呼吸，盡管劇痛幾乎難以忍受，但身爲上位者，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讓自己的架子倒下。
“嘿嘿……”
“哼哼哼，這麽快就到了今天啊。”
好幾個充滿愉悅的聲音在他周圍飄蕩着。
“你……你們竟然……”
老大警惕地環視了一圈四周，但并沒有人站在他一旁。
除了許多冷眼旁觀的人以外，就是這幾個突然全身籠罩着殺氣的人，這些人全部都是他的手下，其中一個還是剛才喊話的。
“你去死吧！”
“别給他時間！一起上！”
本來像孫子一樣唯命是從的底層小弟，這時候卻露出了尖銳的毒牙，他們之間沒有商量過什麽，一切都是臨時起意罷了。
哧——
撲哧——
四五把形态不同的刀劍瞬間從不同方向刺進了老大的體内，有的直接刺進了他的眼眶，有的先削掉了他的一隻手然後割開了他的肚子，也有的隻是劃破了一點肌肉。
“我……”
全身上下被鮮血完全浸透，剛才還不可一世的老大瞬間就直接斷了氣，而那些二五仔還不停手，将武器一次次的刺進他的體内，每個人都愉悅到幾乎瘋狂。
就像一群渴望血肉的兇獸，四濺的鮮血和肉渣給他們帶來了極度的興奮，刀劍在不斷的劈砍之下已經變得很鈍了，劍刃沾滿了脂肪和血，但他們還在不停地劈砍。
柴烈火早就退到了遠處，不想繼續看。
就算是報應，也同樣不想看，就是這樣。
好不容易組成的組織，瞬間就崩潰了。
不依靠人與人之間的信賴與情義，隻是依靠暴力和壓迫進行支配的組織，崩壞隻需要一瞬間，柴烈火清楚得很，這是理所當然的結局。
以這個轉折爲開端，前輩的弟子，以及新人弟子之間産生的各種新舊矛盾就像洪水一般爆發了，爆發之迅速甚至是柴烈火都完全沒想到的。
柴烈火隻知道這些人之間肯定有點仇恨，但不知道仇恨有多大，現在終于知道了，仇恨竟然辣麽大。
如果有真正的強者施以高壓，說不定仇恨還需要再積累一段時間，積累到忍無可忍的時候才爆發，這麽說的話，像老大那樣的壓迫者好像又并非一無是處了。
“隻不過是新人而已，誰給你們的膽子在這邊叫嚣！”
“讓那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蛋嘗嘗厲害！”
有人在裏面火上澆油，喊得聲音大，但未必會沖在最前面。
“對！幹掉他們！”
“别讓一個人跑了！”
馬上就有腦子不大好使的家夥憤起跟随，抄起武器就殺入了新人的陣營。
“正好！現在就開戰的話以後也省得麻煩！”
“本來就打算把你們全都幹掉的，正合我意！”
新人那邊也不是省油的燈，幾個暴脾氣的家夥也掄着自己的武器一陣砍殺，很快就把對面沖在最前面的幾個熱血上頭的家夥砍翻在地上，現場變成一片血泊。
那幾個因爲被人煽動而一馬當先的白癡，下場就是這麽簡單。
沒有自己的思想，隻知道跟随着聲音最大的方向，有時候看到這種白癡，柴烈火不禁開始懷疑現在的人類究竟是不是真的在進化。
還好真正敢出手砍人的并沒有太多，隻有最兇狠，脾氣最硬，以及最愚蠢的那些人才投入了武鬥。
大部分平時就處于被壓迫地位的人紛紛選擇躲避和逃離，很快，演武場就分成了兩個部分，中間一圈人打得頭破血流，在地上留下一具具屍體，外面一圈人則戰戰兢兢地圍觀着。
有些圍觀群衆悶頭就往居住區那邊溜，更多的則選擇了圍觀。
之所以圍觀，有一些肯定是想留下愛這裏等着看仇人的末路。另一部分則應該是在觀察形勢，畢竟今天這場混戰過去之後，門派當中的形勢肯定會發生變更。
不早點掌握形勢的變化，接下來也很難好好混下去。
柴烈火甚至懷疑這些圍觀群衆搞不好還在等着打掃戰場，畢竟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瓶天元丹，而死人好像并不需要這麽好的東西。
雖然隻是一部分人在混戰，實際上人數也不算少，彼此之間實力相差好像也不是太大，士氣更是足夠，砍起來也當然很有氣勢。
刀光劍影之間夾雜着血和慘叫，往往一個人成功砍殺對手之後就馬上遭到了圍攻，瞬間就命喪黃泉，臨死的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挂掉的。
陣營更不是需要考慮的問題，到了現在已經不是兩個陣營之間的戰鬥了，誰的身上都沾滿了血，反正活着的都是敵人，隻要把能喘氣的都砍死就很好了，陣營？能吃嗎？
明明剛才還站在一起面對外敵，現在卻彼此刀光相間。
“你去死啊啊啊啊！”
終于，殺紅眼了的人看到了柴烈火。
我是吃瓜群衆。
柴烈火感到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