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這個弱點實在是沒辦法避免,就像某人的腳後跟一樣,已經成爲了刻在基因深處的傷痕。
所以柴烈火并沒有看清楚在那一刻,被毆打的人究竟是如何逆轉的。
總之就是逆轉了沒錯。
突如其來的大逆轉,改用“精彩”兩個字來形容嗎?柴烈火并不想。
“啧……不想看了,一群白癡,真是浪費美少女寶貴的時間和感性,助手君我們走,大叔回頭見。”
白紗莘終于精神上無法忍耐如此醜陋的戰鬥,幾近蠻橫地拉起柴烈火的衣袖就走。
現在才知道,九頭龍一開始就離開,真是最正确的選擇。
她并不是矯情到什麽都無法忍受的嬌貴女孩子,話說社團裏也根本沒有這種人,都是些神經和大腦構造一個比一個奇異的家夥。
但是再怎麽粗神經的人,無論性别,估計也看不下去瘋狂攻擊要害的行爲……
柴烈火也已經不想繼續腦補,就連在大腦中稍稍形容一下都會感到莫名的劇痛從某處襲來,一點都不誇張。
你們這群家夥真的是人類嗎!
這又不是被核武器毀滅掉的廢土世界,就算性格再怎麽惡劣至少也經受過最基本的教育吧?當然這也不是說教育就一定會有用,但是至少會像個人吧,哪怕内心裏潛藏着什麽野獸,至少表面上給我裝出人類的樣子啊混蛋!
人類花了不知道多少年才進化到現在的樣子,可不是爲了讓你們學會怎麽擁有獸性才進化的!趕快向智人道歉!
柴烈火的心請前所未有的惡劣,感覺自己一直在籌劃的很多事情仿佛完全沒有了意義。
世界上并沒有什麽救世主,期待救世主的存在是最愚蠢的行爲,柴烈火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因爲拯救誰而成爲什麽人膜拜的對象,隻是單純地不想看到無辜的人因爲仙界的騙局而白白犧牲,真的就這麽簡單。
結果呢?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群就算放着不管也會彼此相互吞噬的“人”,因爲自己的欲望而渴求撕咬他人的血肉,絲毫沒有身爲人類應有的基本道德觀念與人性。
拯救他們有什麽意義?
柴烈火甚至想現在就把他們一個不剩地清除。
開始微微顫抖的雙手,仿佛想要抓緊什麽,又仿佛想要扼殺什麽。
一絲微小的異樣念頭在心中慢慢生根發芽。
柴烈火的雙眼有些呆滞,有些死闆地緊盯着遠處。
反擊的那個人看來成功了,将其中一個青年毆打得半死不活,而這個被反殺的青年開始本來是有同伴的,但這個同伴卻不僅沒有幫他,反而在一旁冷漠地嗤笑。
原因當然很簡單,不用過多猜想也能明白,幾個看上去貌似親信的家夥開始往他那邊集結,而另一群一開始什麽作爲都沒有吃瓜群衆加入了戰鬥,無一例外,都在盡力毆打那個最開始施暴現在又被反殺的青年。
想必是積恨已久了,該說這是理所當然的結局麽?
由被施暴者轉爲施暴者的人這時已經全身浸透了複仇的愉悅和暴力的喜悅,完全不知道接下來将會變成什麽樣子。
一場混戰即将開始,不過如果現在動手的話,就能夠将混戰“從根本上”解決。
“有點不舒服,讓我靠一會兒,助手君。”
白紗莘主動握緊了柴烈火的手,将額頭輕輕貼在他的胸前。
“啊……”
柴烈火顫抖的手這才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停止了抖動,混亂的意識也迅速降溫。
“我可不會因爲别人而忘掉自己應該做什麽,助手君呢?忘了自己的義務了嗎?必不許看着那邊,看着我一個人就好。”
白紗莘的聲音很小很小,幾乎不可能被任何人聽到,就算附近有監視,應該也不可能。
就算是被聽到,大概也會被當成情侶之間撒嬌喂狗糧的行爲。
“嗯……”
柴烈火沒有多言,因爲沒有這個必要。
是啊,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是摧毀仙界,而不是拯救誰,盡管這很殘酷。
但是如果失敗了的話,今後還會有無數更加殘酷的事情發生,光是救助他人并沒有什麽意義,說到底,英雄就不應該爲了救誰而存在。
如果站在正義的一邊,要做的事情不就隻有鏟除邪惡而已嗎?連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還有什麽資格談拯救?簡直愚蠢。
要不怎麽說超級英雄這一行根本不是人做的,就是這麽辛苦。
這麽想的話,大概也就會輕松許多,還是不要過于糾結的好。
“喂……快看,大叔好像遭遇到事情了,這群新人也是真不知道死字有幾筆幾畫。”
白紗莘趕快拽了柴烈火一下。
這可真是沒想到會發生的事情。
柴烈火也實在是相當的驚訝,本來以爲這群人蠢,沒有腦子,我行我素也就罷了,就算是野獸也知道什麽樣的敵人該挑釁,什麽樣的敵人該繞着走,這并不是困難到死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吳一文大叔一直站在距離那群人相對比較近的地方看戲,也虧他心理素質好,盯着一群白癡看上很久都不會感到智商下降。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吸引仇恨,本來他肯定和新來的下品弟子們沒有什麽交集,更不可能有仇有恨,但仇恨這種東西有些時候就是會被莫名其妙的吸走。
稍遠點的地方,加入戰鬥的人已經打成了一團,根本看不清哪邊都是哪邊,一片混沌,不過加入了戰鬥的畢竟隻有一半左右的人,剩下的各自在做各自的事情。
有些人就盯上了吳一文大叔,一眼看得出他們心中肯定不懷好意,正在鬼鬼祟祟地靠近。
不過想想看,一群人渣類型的青年,對一個大叔心中不懷好意……總是不免讓人腦補出一些不大好意思直接說明的橋段呢,直接說出來就一定會被打碼了。
雖說他們的行徑基本上等同于找死,吳一文這個大叔渾身上下都寫着正……落魄二字,但他的實力肯定不是假的。
這從他體内充盈的真氣當中就可以察覺得到,從最開始,吳一文就不曾隐瞞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