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烈火從地上悠然站起,抽出濕巾,擦了擦被弄髒了的手。
雖然已經避開了骸骨和地上的各種污物,但地面依然很髒,髒到不忍心直視的地步。
在擦手的時候,柴烈火故意稍稍用了些力氣,因爲過度的擦手動作意味着神經質,甚至精神扭曲,這是一種不錯的掩飾,會不會生效基本全靠對方腦補,可以說腦補越多就越會覺得接近變态。
就讓你們好好腦補就是了,變态什麽的事情這邊可什麽都沒說過。
怪犬首領的眼神依然充滿了警戒。
表情甚至比剛才還要更加兇惡,恨不得将眼前的什麽東西一口吞下的樣子。
“什麽東西!竟然敢偷襲美少女!”
白紗莘腦後忽然閃過一陣陰測測的寒風,好在她時時刻刻都處于完美的備戰狀态,輕輕一閃就避開了攻擊。
嗖——
她沒忘記反擊,四根光芒閃耀的棒棒糖破空飛出,結結實實釘在了地上,卻沒有擊中什麽。
來了啊。
“咕呋”
怪犬首領的喉嚨裏也響起了未曾有過的聲音,雖然看不清楚,不過從周圍的氣息和空氣流動以及聲音變化應該可以推測得出,所有的怪犬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躲藏在這裏,以人爲食的真兇。
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怪犬們從來不曾吃過人。
當然一開始它們也是最大的懷疑對象。
但是當柴烈火看到它們長相的時候就明白了——擁有如此巨大的劍齒和強健的上下颚,吃人怎麽可能還會殘留骸骨,别說是人了,如果石頭可以吃,它們甚至能嚼食石頭。
除非它們不吃骨頭,但這有可能嗎?不可能,骸骨上面留下的痕迹也顯然不是被如此巨大的牙齒咬過的。
每一頭怪犬都是半饑餓的狀态,可以理解,如果想讓野獸去襲擊人,那就必須讓它們保持饑餓,同時還不能夠使其過度衰弱以至于無法狩獵,但它們不僅不曾吃人,甚至不會去撿拾骸骨。
這不一定是善意,應該是高智慧野獸對“人類”這種生物形成的判斷,它們清楚誰是世界上最強的生物,智慧同樣高的海豚虎鲸等也會做出類似的事情,不會主動襲擊人類。
所以這是一種敬畏。
而真正的兇手,卻顯然沒有這樣的敬畏。
嗖——
長鞭形狀的物體從柴烈火的頭頂快速掃了過去。
沒有命中,也不可能命中。
攻擊來自光照區域之外,柴烈火人雖然在光的邊緣,但還是無從判斷來者究竟是什麽東西。
怪犬們好像大多數都很害怕。
柴烈火研究地上散落的骸骨的時候,也發現了一些似乎不是人類的骨頭,搞不好就是被謎之生物獵殺的怪犬,而怪犬首領憤怒的模樣似乎也可以證明這一點。
也就是說,現在大家處于同一戰線是嗎?這很好,對付黑暗中不知從何處會襲來的敵人,有一群具有夜視能力的隊友當然不錯,隻不過它們的戰意顯然有點萎靡,除了老大以外基本上派不上用場。
如果以後收養了的話,該叫什麽名字呢?既然是狗狗那當然就是波〇或者帕特〇修這樣的名字,夕〇或者時〇這樣的應該也不錯,雖然不是太威猛。
爲什麽現在已經站在了收養它的情況下進行思考啊!明明還不是自家的狗。
頭頂!
柴烈火再一次提前發現了敵人的攻擊。
這什麽鬼東西!
掉下來的竟然是一坨綠色的粘稠液體,啪嗒一聲濺出去好多,散發着令人無法忍耐的惡臭。
地面倒是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冒煙,腐蝕,但這百分之百是腐蝕性的溶解液,不能腐蝕地闆不意味着人畜無害。
既然在頭頂的話,難道它在天花闆上爬行嗎?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給我老老實實在地面上決鬥啊混蛋!躲在暗處偷襲算什麽怪獸,一點怪獸的自我修養都沒有。
嗖嗖——
數個棒棒糖紮在了高高的天花闆上,造出了一片有光的區域,白紗莘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雖然照亮的區域當中并沒有發現什麽怪獸之類的東西,但是開拓出這樣一片區域之後,至少可以保證頭頂不會受到奇襲。
“口胡!”
怪犬首領低低吼了一聲,竟然帶着怪犬們進入了光照區域,它一直盯着柴烈火的臉。
柴烈火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它似乎也看懂了。
地面上的光照區域相對比較廣泛,所有的怪犬擠一擠的話還是可以容納的。
這讓柴烈火莫名地有了一種正在放羊的錯覺。
而怪犬首領則很自然地把守着一個方位,和另外兩個不同位置的柴烈火和白紗莘形成了三角形防禦的姿态,怪犬們被圍在中央,不需要任何言語和手勢也照樣默契。
敵人好久沒有行動了,柴烈火不認爲它會善罷甘休,隻是因爲暫時找不到可乘之機而已,現在,無論是頭頂還是地面都有大片的光源,想要奇襲,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它恐怕還是要選擇奇襲,因爲這是一種習性,恐怕很難改變。
關鍵問題就在于它的做法,柴烈火知道自己這邊的一個劣勢就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有長長的尾巴,有利爪,可能還有利齒,能夠噴吐酸液,僅此而已了,完全組合不出來一個固定的形象,不知道形象就很難猜測出其真正擅長的攻擊方式,更不能主動出擊。
“什麽鬼東西!”
白紗莘突然略有些驚慌地大叫起來。
那是完全在預料範圍之内的攻擊,正因爲她勉強清楚飛來的那個物體是什麽才會吃驚。
啊?
柴烈火馬上察覺自己就是攻擊的目标,現在也來不及做出更多反應,臨時将真氣灌注在雙臂上,迎着那飛來的巨大物體猛地一拍。
铛——
不出所料,響起的是金屬的聲音,飛過來的東西果然就是巨大的金屬管……
爲什麽是金屬管,這根本就不是怪獸該有的攻擊方式吧!還是說根本就沒有什麽怪獸,像爪子的其實是短刀,像尾巴的其實是鐵鎖,像噴塗酸液,其實是酸液槍?敵人其實是個人類?哪有這種胡扯的展開。
足足有柴烈火一抱粗的金屬管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有什麽用途。
“吼啊啊啊啊啊!”
怪犬首領卻猛地張開大嘴怒吼。
“口胡咕!”
幾乎在同一瞬間,空心的金屬管中忽然鑽出一個黑漆漆的影子,以誇張的速度直接撲向了距離最近的柴烈火。
原來,敵人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