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豪并不感到意外,張開大嘴向着柴烈火笑了笑。
那明顯是吃人的笑容。
根本不是想要和誰友善交往的征兆。
“很好很好,這就是我的助手君的标準風格,雖然稍微有點粗暴而且經常讓事情變成無法交涉的狀況,不過我并不讨厭這樣的助手君,不對!無論什麽樣的助手君我都最喜歡了,因爲我們是合二爲一的偵探組合,去吧,釋放你黑暗的力量擊潰一切!”
白紗莘做出來好像是要丢出去寶〇夢球的動作,但微妙地和現在的狀況非常符合。
從偵探二人組變成了寶〇夢訓練師和皮〇丘這樣的關系了。
“……”
柴烈火将一隻手插在衣袋當中,慢慢舉起另一隻手。
不用說任何台詞,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我隻用一隻手就能幹掉你。
因爲金豪沒有一點殺氣,他也隻是想試探一下而已,這樣的對手可以一戰。
“很自信麽?也好,不需要用語言溝通,能依靠的隻有自己的力量,這也是男子漢的對話方式!”
金豪慢慢握緊了粗大的雙手,那兩隻手實在是過于巨大有力,甚至會讓旁觀的白紗莘産生一種“那是金剛飛拳”的阿宅特有幻視。
這雙拳頭曾經毀滅過無數敵人,更毀滅過爲數不少的非人類,比如戰車。
銅牆鐵壁都無法抵禦的強力一擊也正是霸者的證明——憑借一雙拳頭争奪一切的霸者,此時正屹立在柴烈火的面前,以居高臨下的姿态蓄勢待發。
“……”
柴烈火沒有做出更多的挑釁姿态,始終保持着一開始單手伸出的動作,這個動作并不難做到。
伸出手之後,就可以從指縫當中看到被分割的世界。
正因爲主觀上的不完整,這樣的世界才意外地顯得更加清晰。
決定勝負隻需要一擊,正如男子漢之間無需多言,拳頭能夠讓人明白一切。
“出招吧。”
金豪厲聲喝道。
身爲長輩,理所當然要讓後輩先行出手,這同樣是他的自尊。
柴烈火的回答是緩慢而冷靜的搖頭。
出招也是沒有必要的行爲,就這麽簡單。
“你還不明白嗎球形的大叔,助手君的實力可不像你想的那麽q彈,小看他的話當心變成遙遠的星光在宇宙中漂浮。”
白紗莘好像是在替柴烈火加油。
不過用上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詞彙,柴烈火也不明白爲什麽會用上q彈這種謎之形容方方式。
“唔……不壞,好膽量,如果你能接住這一招就算你合格!”
金豪點了點沉重的頭,将雙拳慢慢握在一起。
因爲修煉的是單純凸顯力量的戰車道,他也像其他的修煉者一樣難以應對技巧優秀,速度敏捷的對手,所以一開始對柴烈火相當有些忌憚。
但現在既然對方要求以力量決一勝負,金豪就認爲自己應該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他完全不覺得憑着自己的力量還有可能輸給誰。
台下,黑衣人們也在不停地議論現在的戰況。
“竟然要和老大比拼力量?這人難道看不出體格的差距?”
“說不好,我倒是覺得這個不能就看體格。”
“我覺得體格顯然很重要啊,有肌肉才有力量不對麽?”
黑衣人們的談話基本上還處于非常粗淺的階段,完全不知道人還可以借助體内的真氣強化肉體,一般人隻能動用一小部分身體的力量,所以隻知道肌肉很重要而已。
“毗沙門天……雷動……碎擊炮!”
将渾身力量積蓄到極限,不,甚至稍稍超越了極限的金豪猛地舉起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拳,從空中向着柴烈火猛地砸了下去。
不大清楚戰車道招式的命名規則,但這不算重點。
金豪本來就十分有力的軀體因爲肌肉緊繃而幾乎化作了怪物的模樣,本來一塊塊堆積在身體和四肢上的肌肉瞬間收縮,下一瞬間又全力釋放出力量,令他每一塊肌肉都顯得扭曲可怖。
無需猜測,這一擊的力量必然恐怖之極。
毫不顧慮戰場的堅固與否,當金豪出手的瞬間,半個鬥技場就已經因爲他飛躍的力量而支離破碎了,等他下擊的時候力量更是大了幾十倍。
就是現在!
柴烈火的兜帽之下閃爍出一抹刺眼的光芒。
轟——
随着金豪一招落地,鬥技場,不,整個園林都在激烈地搖晃,和真正的地震已經沒有什麽分别。
激昂猛烈的爆發力不僅徹底将鬥技場化作了粉末,更将地面直接轟出了巨大的坑洞,震動的餘波迅速擴散,黑衣人們不得不早一步狼狽逃竄,但還是有少數人被已經強弩之末的力量波及,繼而馬上被掀起的碎石和泥土結結實實地埋在了下面。
毀滅的力量,往往非常單純。
沖天的灰塵漸漸散去,灰頭土臉的黑衣人們第一時間挖出了自己的同僚們。
他們看到了金豪的身影,龐大的身軀即使被灰塵遮蓋住也依然顯眼。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令所有圍觀者目瞪口呆。
金豪的拳頭,根本沒有落地。
不甘心的金豪仍然在拼命地往下壓,全身的力量都用了上去,但還是不能撼動柴烈火一毫米。
“那個人竟然……”
“你……你也看到了嗎!”
“可怕,竟然用一隻手就擋住了老大的全力一擊,這到底是什麽怪物啊!”
“哼……”
柴烈火露在兜帽之外的嘴角輕輕挑起。
像這種程度的攻擊,還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接住,因爲沒有真氣也沒有充足的殺氣,單純憑着體力和力量而形成的攻擊就算再強也抵不上真氣的力量。
白紗莘甚至能夠手持巨大長刀斬斷大廈,但她的手腕卻依然纖細,更不用提皇珠仙這種絕對不能放在一起讨論的強者。
不誇張地說,白紗莘也同樣能夠輕松接下金豪這處于一般人頂點的一擊。
“輸……輸了……是我輸了。”
金豪猛然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失态,甚至企圖加上體重來作弊,但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心中所有的郁悶立即化作慘淡的一笑。
他親口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這應該也是一種成年人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