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烈火趕緊追着聲音而去,盡量讓自己忘記心中的厭惡感。
雖然完全不知道那種綠色液體究竟是什麽東西,但“差不多了解一半”這種說法也并非順口胡謅。
在夢中數次見到過——如果直接說出口大概會被當成敷衍,然而這卻是數度經曆過的夢境,至少在夢中所接觸到的綠色液體是一種極其可怕的物質,所以在現實中看到之後就會莫名地覺得厭惡。
至于爲什麽會夢到這種東西,完全不清楚,是個謎,隻能說肯定不是憑空想象。
希望以後能有專業人員來處理,對一般人而言它具有強烈的危險。
下面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聽上去好像是打了起來還是怎樣?
柴烈火正在細細聽聲音,忽然一個不知道什麽年代的花瓶從樓下飛了上來。
還好隻是稍稍偏一下頭就能躲過去的級别,不算太大的花瓶從柴烈火耳畔飛速掠過,摔在台階上四分五裂,就像這座宅邸裏居住的那些人。
如果能在災難面前冷靜面對還好,要是發展到内讧的階段,估計結局就是全滅沒跑了。
果然,這兩兄弟已經開始相互……不,應該隻是單方面的暴走。
柴烈火很快就找到了玉玄空和玉玄劍。
一開始在現場失去冷靜後沖出去的是玉玄空,按照一般的想法,暴走的人似乎應該就是他,不過事實卻完全相反。
反而是玉玄劍在到處搜刮可以丢出去的東西四處亂丢。
要是現實中也能通過持續不斷執行某個指令來提升技能的熟練度就很好,可惜凡事沒有那麽簡單,玉玄劍投擲物品的技能很顯然也沒有點過,所以大大小小的物品沒有什麽可以計算的軌迹和規律,已非常混亂的形式飛向各個方向。
大概原因就是壓力,人所能承受的壓力是有限度的,過了這條底線之後基本上面臨的就是暴走的事實,根據人的精神強度區别,能承受的壓力上限也不盡相同,總體上講,承受能力比較強的人,暴走之後的反應似乎會反而更加強烈。
玉玄劍應該就是那種比較能夠承受壓力的人,比一般人更加冷靜,更加擅長思考,可謂是标準的老成性格,然而正因如此,他的暴走才會極其突然,在誰都想象不到的時候發生了。
“去死!都想害我!所有人都想害我!是不是!”
玉玄劍在大廳當中緊張而快速地到處踱步,就像一隻被困在迷宮裏的倉鼠,附近能夠随便拎起來的大小擺設相當不少,所以彈藥非常的充足。
與之相比,剛才暴走了一陣就馬上恢複正常的玉玄空反而冷靜了下來,他躲在桌子豎起來而形成的掩體之後,不敢作聲。
這應該是個還算正确的選擇,玉玄劍沒有明确的攻擊對象,甚至很可能連弟弟的存在都沒有意識到,這個時候要是出聲的話固然有一定幾率将暴走的人喚醒,但還有同樣的幾率成爲被攻擊的目标,謹慎一些依然是上策。
總不能看着他他在這裏繼續發飙,柴烈火略一思索就準備出手。
“我來。”
白紗莘從衣袋裏摸出一根不知道什麽品種的棒棒糖,連瞄準都不需要,随手就甩向到處亂跑的玉玄劍,這個動作在小學生的教室有時候會見到,一般是将廢紙揉成團來打人。
但從白紗莘手中飛出去的棒棒糖,殺傷力就不僅僅是“打人”那麽簡單了,用肉眼可以看到投擲的軌迹,因爲速度實在是太快所以看上去仿佛空間當中被切開一道裂痕一般,雖然隻是棒棒糖而且故意沒有用比較堅硬的柄那一端,但殺傷力還是可以想象得到。
嗡——
甚至能夠聽到不斷振動的聲響。
“吓?”
玉玄劍起先發現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地向後飛了起來,大約兩秒鍾之後,聽起來極其可怕的振動聲令他似乎就在耳畔,瞬間流經全身的寒氣令他稍稍安靜了一陣,鐵青着臉摸了摸紮在衣領上的某個東西。
有糖的一端已經完全粉碎,不過柄的部分已經有一大半釘入了牆内,就這一點來看,似乎用哪一段打人的結果都差不多,反正都是直接爆頭。
這算手下留情嗎?感覺好像不應該算,基本上就是一種威脅,柴烈火忽然意識到這個行爲可能不一定會讓人冷靜下來……
糟了。
“嗚哇啊啊啊啊啊!”
玉玄劍稍稍發了幾秒鍾的呆,然後就像柴烈火想象到的那樣,甚至顧不得把釘在衣領上的棒棒糖拔下來,大叫一聲就直接向着大門口跑去。
嗤啦——
因爲用力實在是太大,所以衣領被撕開了一個不大的口子,柴烈火這才注意到棒棒糖的柄原來是像荊棘一樣的造型,可以固定被穿刺的物體……這個有什麽現實意義嗎?
“等……等一下!”
自己的人身安全至少得到了保證,玉玄空稍稍擡出了頭,一睜眼看到的是玉玄劍狂奔的背影,于是急忙拔腳去追。
好吧,的确解決了東西到處亂飛的問題,而且的确也符合白紗莘的做法,至于一不小心就會被爆頭什麽的……嗯,裝作沒看見比較好。
“噫呀——”
誰知道玉玄劍沒跑出去多遠,腳下被什麽東西絆得摔了個跟頭,人雖然沒怎麽樣,可是卻叫得比剛才還要吓人,已經完全就是目睹到殺人鬼在自己面前兩米之内行兇的級别了。
因爲距離還有些遠,柴烈火也隻能通過大門看到玉玄劍的動作和表情,實在是不知道他究竟爲什麽會這樣大叫。
啊等一下。
柴烈火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無意之間發現了什麽真相?
玉玄劍或許并不是“像目睹到殺人鬼一樣”,搞不好其實是“真的目睹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柴烈火立刻加快了腳步奔出門外,很快就超越了半路上的玉玄空。
不過,似乎并沒有那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