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烈火奔跑的同時在全力思考。
按理說,殺人兇手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就算有目标也應該是自己,爲何遭到襲擊的是别人?
或者說哪裏想錯了嗎?
“在那裏!什麽人!放下槍不許動!”
白紗莘已經發現了尚未消散的硝煙,對面,一群人也在向那個位置全力沖刺。
這個位置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應該調查過。
“啊啊……我……啊啊啊……”
響起槍聲的房間大門敞開着,裏面還傳出了抖抖索索的聲音,可見那裏還有人。
“岡薩雷斯先生?爲什麽是你!”
趕到門前的玉玄空警惕地做了一個手勢,讓後面跟上來的人停步,自己謹慎地向前邁了兩步,緊緊盯着房間當中的岡薩雷斯。
“我……我不是……”
肥胖的岡薩雷斯癱軟在地上,雙手勉強舉着普通的五連發獵槍,雙眼當中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散去,說起話來也毫無邏輯,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吓。
“不大像是兇手啊,反而有點像被害者,喂——那邊的大叔,把槍放下有話好好說!”
白紗莘嘟囔了幾句,又把雙手呈喇叭狀攏在面前,大聲地喊道。
因爲對方手中有槍,就算隻是獵槍也不能因此而粗心大意,槍彈依然有可能對圍觀群衆造成傷害。
看樣子,對面玉玄空也是這麽想的,岡薩雷斯被忽然夾在了中央,多少也有些尴尬。
“讓我來!你們讓開!岡薩雷斯,是我!”
玉徳彰氣喘籲籲地撥開堵在面前的人牆,大步流星走了過去,玉玄空沒有阻止他。
“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你知道嗎!真的!”
雖然還沒有完全恢複冷靜,但一見到玉徳彰走過來之後,岡薩雷斯也或多或少清醒了一點,訴苦般地不斷叫着。
嗯?
柴烈火眉頭微微一皺。
奇怪。
岡薩雷斯應該隻是個來遊玩的普通老外,難道說不止這麽簡單嗎?槍的來路倒是不用糾結,不過是獵槍而已,隻要有門路就能輕易弄到,甚至自制。
這個人究竟有什麽隐藏的身份呢?實在是想不明白,如果真要殺得知較多真相的人,目标似乎應該是玉氏這一家族的人才對,如果不是的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岡薩雷斯的身份不會這麽簡單。
“你先冷靜點,拿着一把隻能打打野兔的槍有什麽用?把槍給我,然後深呼吸,快!”
玉徳彰因爲悲傷加憤怒,此時的樣子顯得有些暴躁,但這一席話似乎的确起到了效果。
原來如此。
柴烈火有點明白了,似乎的确是聽說過一個說法,附近的山裏還有不少小型的野生動物,當然,随便狩獵是犯法,不過隻要沒人知道就沒問題。
而且對于一些外國人而言,槍支本身就是很正常的東西。
“呼……呼……”
岡薩雷斯老老實實按照玉徳彰的吩咐深呼吸,聽起來有點像牛或者豬一類大型牲畜的喘息聲……柴烈火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要保持體重。
喘息了大約十幾次之後,岡薩雷斯的腦子終于從慌亂的束縛中解脫,并且将手中的獵槍遞給了玉徳彰。
“怎麽回事,說來聽聽。”
玉徳彰随手将槍遞給背後站着的瑪麗,又伸手拽起了跌坐在地的岡薩雷斯。
一道道夾雜着警惕與不安的視線從各個方向落在岡薩雷斯身上,畢竟現在最可疑的人就是他,但柴烈火卻不這麽認爲。
“呼……是這麽回事,剛才我在睡覺的時候……已經睡得很熟了,但是忽然發現房間裏好像有可疑的人在來回走動。”
岡薩雷斯的表達能力相當不錯,外加完全發自内心的顫抖,将當時詭異的氣息體現得淋漓盡緻。
圍觀群衆們附近的氣氛也随之變得更加緊張。
柴烈火倒覺得不算什麽,如果想要潛入的話,自己還能做得更好,被發現的話隻能說功夫不到家。
因爲比更多人更熟悉幽靈,所以才會堅定地認定兇手絕對不是什麽惡鬼。
“你是說……有人偷偷潛入了還是怎樣?”
玉徳彰大聲催促着問道,沒有表現出懷疑。
現在奇怪的事已經發生太多,如果每一件事都要懷疑的話,大概人會先一步垮掉。
“我不知道,當時我太害怕了,躺在床上不敢動彈,隻能悄悄地看着,看着那個……那個……”
說到這兒,岡薩雷斯的口齒忽然開始變得生澀,兩隻眼睛也緊張地轉來轉去,無形的恐懼感再一度開始侵蝕他的内心。
“說清楚!你看到了什麽!“
玉徳彰有力的雙手緊緊扣住岡薩雷斯手臂上的肥肉,将他的身體晃來晃去,這一系列動作微妙的有一種在動畫裏會見到的感覺。
”别晃了别晃了……嘔……“
“喂!不要吐!”
一聽到那個非常不詳的聲音,玉徳彰臉色驟然一變,趕緊放開了岡薩雷斯。
還好,沒有直接吐出來,隻是被晃得有些惡心而已。
“呼……呼……别晃了,呼……我啊,現在根本不敢确定看到的東西是不是真正存在,很可能隻是一個投影,但是我真的有這種感覺……我感覺到房間裏有人,那個人甚至在近距離觀察過我,那個人在走來走去,到處徘徊,可是我無論如何都看不到人的影子。”
岡薩雷斯一邊說着,身體一邊瑟縮成不是很标準的球狀。
“那是什麽意思來着?”
玉徳彰皺眉喝問道。
柴烈火快速向女仆艾麗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她的臉色比一般人還要差,應該隻是過于迷信的緣故吧,其他人的臉色其實也不怎麽好就是了。
“就是這樣,我看到的就是這樣,明明有人在房間裏我卻看不見,那個人徘徊一陣之後就穿透大門消失了,門絕對是鎖着的,因爲……因爲那個東西消失之後,很快外面就有人在用力敲門!我不知道這是什麽科技!”
“然後你就慌不擇路開槍了是嗎?”
“是啊……呼……我開了幾槍,轟碎了門鎖,然後踹開大門後又轟了一槍,但是門外什麽都沒有。這不是鬼,這肯定是某種精緻的設置,絕對!”
面對玉徳彰的大聲逼問,岡薩雷斯點了點頭,深深地喘了一大口氣,胸口和肚子不斷地起伏着。
“啊,的确有痕迹,看!對面的牆上也有!”
白紗莘在門上找到了被獵槍擊中的位置,因爲是标準的五連發所以威力也就那麽回事,而且沒有準頭,鎖也不是被槍轟碎的,根本就是直接踹開的。
“少一個人。”
柴烈火這時忽然一臉冰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