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烈火收起了吐槽的心，沉着地問道。
事态發生了奇怪的變化，摩天輪上奇怪的鋼管舞大姐姐性格似乎驟然一變。
如果白紗莘分析的結果不差，其原因，就是下面瘋狂呐喊，喝彩的信衆們體内散發出來的大量負能量，盡管這聽上去十分胡扯，但是相似的例子柴烈火已經親眼見到過。
通過情緒變化來影響人的大腦，白紗莘差一點就遭受其害，杜潔制造的東西很多時候都有不能小觑的危險性。
”從負能量的走向來看，最終能量的聚集點就在她……我指的是摩天輪上的人，大約在她周圍不到五四公分之内……發現了，是那根鋼管！“
白紗莘進一步的分析得出了新的結果，第一時間内告知給了柴烈火。
”鋼管？那東西原來不是單純的工具？可是……這到底有什麽意義？如果能增強實力倒還好，現在這個狀況……“
柴烈火的視線依然凝重。
白紗莘卻隻是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的憎恨，你們的信念……在膨脹，在不斷的膨脹！“
摩天輪上的鋼管舞姐姐停止了舞蹈，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信衆們，聲音倒是還一樣的誘人，就算堕入瘋狂也是一樣。
一般而言人大緻可以分有腦和無腦兩種，不考慮到絕對的實力差異，有腦的總是比無腦的要強上一些，這也勉強算得上是世界的真理。
吸收負能量卻隻會讓人變得無腦，變得瘋瘋癫癫，可以試想一下，将大腦當中的情緒擴大幾十上百倍之後再釋放出來，一點小小的怒氣都會變成滔天的怒火，哪還有什麽腦子。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沒有變強”，而是直接變弱了。
道理何在？隻能讓人疑惑。
誠然這世上有無數腦子不好用的二貨，一不小心就會做出一些弱智的事情，但柴烈火絕對不覺得這是真相。
“暫且觀察吧，吾友。”
柴烈火歎了口氣，爲難地敲了敲腦袋。
看不穿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何等藥，但是隻要等待下去，或許就能捕捉到現在還不曾知曉的靈感。
也許是因爲負能量傳遞的過程中達成了相互理解的緣故，摩天輪之下的信衆們變得更加情緒高漲，信衆人數不少，大緻有千人左右，柴烈火不認爲這是對方的全部兵力。
“夜之女王！”
“女王大人啊啊啊啊！請接收我内心的力量！”
“請和我們一同存在！一同消亡！”
信衆的情緒也呈現出了某種意義上的扭曲，一大部分跪在地上，伸開雙臂，滿眼含淚地祈禱，還有一些則像吃了某些可疑藥物一樣，撕心裂肺地嚎叫，令人不禁懷疑是否擁有哈士奇的血統。
怎麽回事了？
隻是釋放出負能量而已吧？爲何搞得像磕了某種會被打碼的東西一樣？這又不大對勁了。
釋放出體内的負能量之後，按理說，人不是會變得神清氣爽嗎？正因爲柴烈火經常經曆相似的事情才十分了解，怎麽這群人卻不一樣？
還是說……
“師匠，被吸收的負能量聚集到鋼管上之後，反而通過某種裝置以更高的利用率釋放了出來，所以影響到了周圍的人，你還好嗎？”
白紗莘雖然沉默了好久，但她的确一直在分析負能量的事情，而且得出了更加嶄新的結果。
“我？我在這方面已經身經百戰了，倒是你也注意一點吧，這是……回爐重造的感覺嗎……“
柴烈火不動聲色地注視着摩天輪上的影子，自言自語道。
真的是群魔亂舞。
就好像要在“瘋狂”上分出一個勝負一樣，令柴烈火感到很不舒服，發自内心的不舒服。
“絕望……哼哼哼，你們可曾體會到絕望！”
刹那間，摩天輪上的大姐姐忽然好像恢複了神智，邏輯極其清晰地厲聲問道。
盡管是嚴厲，甚至有些兇惡的聲音，可是聽上去依然極其迷人，果然這就是天生的資質吧。
“嘻嘻嘻嘻絕望呀！”
“我們每天都與絕望相伴！以絕望爲糧食！”
下面的信衆真的徹底瘋了，在釋放出負能量之前，他們還是一些雖然表面落魄，精神卻毫不頹廢，正能量爆棚的大好青年，可是現在每一個人的雙眼全都血絲密布，語無倫次，早已判若兩人。
就算皇珠仙級别的大概也看得出來，這妥妥是出事了。
怎麽說呢……吸守望〇〇的見過，吸王者農藥的也見過，沒想到竟然還有吸負能量的，可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沒錯，絕望雖然無比痛苦，卻同樣給予了我們無限的力量！啊！看看吧！這個世界的真實模樣——有才華的人被排擠在外，厚顔無恥的模仿者與抄襲者卻名利雙收，努力何曾收獲過結果！善意又何曾換來過微笑！然而——我們可以享受這個世界的惡意！享受加諸于我們身上的不公！”
猶如一個已經瘋狂的演說家，大姐姐的一字一句雖然完全沒有邏輯，然而單是聲音就有着極其可怕的穿透力與說服力。
“哈哈哈哈！”
下面的信衆們以一陣陣狂笑來回應，感覺應該是在贊同。
“我呀，讴歌這世間的惡意！”
話鋒一轉，大姐姐的情緒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這個人究竟真的瘋狂了嗎？
“嘻嘻，嘻嘻嘻嘻！”
信衆們沒有插嘴說話，大多都在笑，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正因爲我們是人類！正因爲我們是能夠毫不在意地用惡意傷害同類的人類！我們才會擁有複仇的力量！啊，人類是何等的貪得無厭，那正是饕餮的貪欲，那正是永不滿足的欲望！那正是我們的複仇！來吧，将惡意化作複仇的力量，将貪欲化作複仇的力量！”
“到此爲止了！惡徒！”
啥東西！
在柴烈火尚未反應過來的瞬間，正氣凜然的響亮聲音忽然從天而降，打斷了大姐姐的演講。
這個聲音……非常的熟悉。
而且帶來了許多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