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珠仙依然爬在标注着玉字的大鍾之上,很快就随着偌大的浮雕一起陷入了山體。
柴烈火見狀不妙,趕緊提起一口真氣,踩着另外兩個浮雕三兩下躍上峭壁,此時,原來玉字大鍾所在的位置已經變成了黑黝黝的洞穴。
于是果斷跳了進去。
“烈火!這邊這邊!”
已經化作大門的浮雕原來不是陷入山中,而是向裏面慢慢地倒下,皇珠仙好像已經離開了這裏,在看不到的地方喊出了聲音。
“等一下!等靜下來之後我再過去!”
柴烈火扯長了聲音喊道,像壁虎一樣攀附在鍾的表面。
能夠感受得到,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還在不斷改變,周圍到處都在搖晃,也的确能判斷的出來鍾的浮雕馬上就要橫在地面上了。
哐——
沉悶的巨響激起了大量的灰塵,本來想直接前進的柴烈火不得不掩住口鼻退到了出口之外,剛剛做完這一切,洞内就湧出一陣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的可怕灰塵,甚至已經能夠呈現出斑斓彩色的模樣。
絕對有毒,絕對有毒吧這東西!
一看到灰塵的模樣就被吓了一跳,柴烈火幹脆直接退出了洞口,落在下方刻着“金”字的大鍾頂端,靜待灰塵散去。
還好,真的隻是灰塵而不是什麽毒物,即使看上去吓人,不到半分鍾之後也就完全散去了。
可以了吧?
柴烈火再度回到了洞口。
“唔……”
剛剛踏入洞穴,柴烈火本來就有點緊縮的眉頭立即縮成了剛被人打過一頓的狀态。
剛才的灰塵實在是太吓人,所以沒有注意到洞穴當中迎面撲來的怪異氣味。
“阿嚏!阿……阿嚏!”
混雜着一點點詭異甜味的腐爛黴氣刺得柴烈火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雙眼頓時充滿淚光。
不知道裏面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真的腐爛了,單是發黴的氣味顯然不可能有這麽巨大的殺傷力,柴烈火現在已經有點猶豫。
就算開着洞口放一放裏面的氣味再前進也好。
“烈火!你還沒進來嗎!”
可是洞穴當中皇珠仙的喊聲一聲接着一聲,問題不在這裏,問題在聲音之間的間隔距離仿佛越來越遠,也就是說她已經開始前進了。
沒辦法,柴烈火隻能悶頭跑了進去。
嗒嗒嗒嗒。
鞋子和平整的地面接觸的時候,響起的是清脆而帶着幾分詭異的聲響。
周圍沒有半點光芒,隻有洞口處有一點點射進來的微光,睜着眼睛或者閉着眼睛沖進去完全沒有任何區别。
好讨厭的地方。
柴烈火死死掩着嘴和鼻子,但即使這樣也完全無法抵擋怪異氣味的侵襲,也許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氣味應該是無毒的。
“烈火!我在這兒!”
遠遠的地方亮起了一團鬼火模樣的殘光,從聲音傳來的位置推斷,應當是皇珠仙做出的标志。
“社長等我一下!我馬上到了!”
柴烈火向着裏面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當聲音喊出口之後才發現貌似怪味已經散去了。
是因爲隻有入口維護得不好才有怪味的嗎?所以柴烈火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雖然還是看不清周圍的模樣,但是地面一直都很光滑,可能是大理石地面,雖然這麽普通的建築材料和神秘遺迹之類的地方完全不搭調。
在那邊。
到此爲止還依然隻有一條路,柴烈火很容易就追随着鬼火模樣的光找到了等待已久的皇珠仙。
“嗚……好慢。”
掌心托着一團小小的火焰,皇珠仙有些不滿地鼓起了腮部。
雖然隻是真氣造成的藍火,卻很神奇的有一種自帶生命的奇怪錯覺,搖曳的火光仿佛裏面真的吞噬了人類的靈魂。
雖然人類貌似是沒有靈魂的。
“是社長你太大意了,也不檢查一下這一路上有沒有陷阱暗道,萬一破壞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辦?”
柴烈火搖了搖頭,将手中握着的一束幹燥藤條對接到皇珠仙造出的火焰上,很快就燃燒了起來。
藤條來自洞口外,已經死了所以相當幹燥,如果不是因爲大部分都被吹走了,現在應該還會找到更多。
這樣一來就有了簡單的火把。
“啊,烈火隻知道責怪我,一點都不爲我擔心。”
皇珠仙依然鼓着腮部,似乎有點真正生氣了。
“什麽?替社長你擔心?不要開這種玩笑,世界上有什麽東西能夠威脅到你?心中另一個自我嗎?還是來自平行世界的自己?”
柴烈火毫不猶豫地做出了回答。
“嗚嗚嗚……哼哼哼哼……”
忽然,一陣又尖又細,三分像哭七分像笑的怪異聲音透過了柴烈火的耳膜,刺得他渾身一震,後背迅速拂過一陣涼氣。
很顯然是女性的聲音,聲音本身有些沙啞,感覺好像咽喉肌肉已經完全幹枯了才能從肚子裏發出類似的聲音,當然這樣也可能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因爲并不知道相似的例子,隻是這樣感覺而已。
“社長,就算是發出奇怪的聲音也沒有用。”
柴烈火闆起了臉,鄭重地說道。
因爲他是不怕鬼的,不是因爲否定幽靈的存在。
正是因爲知曉幽靈的存在,所以才不會懼怕任何所謂的鬼。
“咦?不是我,你看,什麽都沒有。”
皇珠仙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片刻,好像不大明白柴烈火這句話的用意,但很快腦子就轉回了正常的狀态,幹脆攤開兩隻手讓柴烈火檢查。
“嗯,能把聲音握在手裏的人好像并不存在呢,社長你就算伸開手也不可能證明剛才你沒發出聲音吧!”
柴烈火臉上的苦笑當中苦成分的含量已經超過了三個成熟苦瓜的水平。
“也是啊。”
皇珠仙摸了摸頭,敷衍地笑了起來。
“嗚嗚嗚……”
就在此時,聲音再一次響了。
皇珠仙還在攤着手,而且正在和柴烈火說話,除非一心二用加腹語,否則不可能在剛才那一瞬間同時發出詭異的聲音。
“有意思,我嗅到了危險的感覺。”
柴烈火的嘴角慢慢翹了起來。
怪異的聲音并沒有使他的鬥志遭到挫折,反而成爲了最好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