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覺嗎?
在感情當中糾結的人果然是醜陋的,雖然自己這種差不多已經無藥可救的感情白癡這輩子應該不用擔心這件事,但是無論什麽事情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小心無大錯。
而且對方的态度其實也算是不錯了,至少沒直接趕人。
“對不起,大小姐其實并沒有惡意,隻是感情沖上大腦的時候思考能力就會随之變差而已,簡而言之就是過着單細胞生物等級的生活,所以我身爲管家,在這裏向您道歉了。”
一個看似很有修養,身材颀長勻稱戴着眼睛的中年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在柴烈火身後說道。
“我說……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大叔你好像應該是他的管家什麽的,這麽直接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能行嗎……”
“沒關系,因爲是陳述事實,而且我們早就達成共識了,無論怎麽白癡的大小姐也依然是我們的大小姐,不,正因爲大小姐是個白癡我們才要更加盡心盡力地效忠她一輩子。”
“大叔你說了白癡兩個字是吧!絕對說了!而且說了不止一次!”
“反正隻要有我們爲她做事,大小姐就足夠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了,所以白癡完全不是問題!越廢柴才越可愛不是嗎?簡直太棒了!白癡屬性萬歲!”
“你這是哪門子的管家啊!身爲管家不是應該好好考慮考慮如何把這些白癡行爲扭轉過來的嗎!”
“那種天生的東西不可能扭轉啦,實際上我們已經努力了差不多十五年,結果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呢,所以大家也就順其自然了。”
紳士管家忽然眼神變得空靈而透徹,眺望着好像除了泳裝以外什麽都沒有的遠方,盡管那裏真的隻有泳裝,但是在他的眼中,那邊仿佛有無盡的藍天。
“對不起,我不該強人所難的。”
柴烈火老老實實的低下了頭道歉,從那個眼神當中竟然讀出了足以讓人辛酸落淚的苦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們已經很努力了。
果然,想要糾正一個人非智商上而是性格上的白癡……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忽然對社團的未來又開始絕望……
啊,好想蹲在地上捏着一根樹枝畫圈圈。
“請用。”
“謝謝。”
柴烈火順手接過遞上來的樹枝,緊接着蹲在了地上,失落地開始畫圈。
啊?
等等,爲什麽有這種東西的?
這才意識到好像有些微妙的不大對勁,柴烈火捏着樹枝一擡頭,隻見紳士管家就蹲在自己對面,以同樣的姿勢低着頭,畫圈……
看來這個行爲已經是輕車熟路的了,甚至連樹枝都要随身攜帶,該說不愧是世上最強職業嗎?
“沒救了,大小姐是個白癡,沒救了,大小姐是個白癡……“
紳士管家一邊畫圈一邊喃喃自語,眼角還含着淚花,幾句話當中包含着無數日積月累的辛苦。
“社團将來怎麽辦,社團将來怎麽辦……”
對方的蹲地畫圈行爲立即感染到了柴烈火的心,本來已經消散了大半的怨氣再度集結在了心中,于是開始了新一輪的畫圈。
兩人之間形同詛咒紮小人一般的氣氛開始急遽擴散,不出五分鍾,這一層樓的氣溫足足下降了五度,一些剛才還在徘徊的客人也依稀察覺到了不對勁,帶着剛從鬼屋出來的表情争先恐後的離開了。
……
樓層的一角。
“我說,今天老爹的怨念怎麽這麽厲害,客人都被吓跑了,大小姐究竟做出了多白癡的事情啊?”
一個戴着黑色墨鏡的保镖抽了抽鼻子,苦笑道。
可見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誰知道呢,這個怨念啊……好像足足有平時的一倍,感覺好像老爹分裂成了兩個然後一起畫圈才能有這麽大的怨念,我看還是不要主動去問了。”
另一個保镖搖了搖頭,各種無奈。
雖然是常态,但是這次的規模實在是過于巨大,就算再怎麽司空見慣也無法坦然面對。
“不行,還是不放心,老爹不會就這麽挂了然後直接變成永遠徘徊在這層樓蹲着畫圈圈的怨靈什麽的吧,我覺得還是應該去看看才行。”
“沒關系沒關系啦,像那種人畜無害的怨靈就算是留在這兒也隻是每天畫圈,什麽人!”
保镖正要了擺手表示問題不大,他卻忽然看到一陣模模糊糊的黑光直奔自己的面門而來,而另一個同伴則早已在刹那之前倒在了地上。
砰——
……
畫圈圈現場。
兩個人畫的圈都不怎麽圓。
“大叔,能問個問題嗎?”
柴烈火手上的動作忽然停止了,目光疑惑地鎖定了一個方向,雖然還看不到那裏發生了什麽,然而……
“嗯?”
紳士管家也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困惑地擡起了頭。
“像這樣的地方,平時是不是有很多小偷啦,盜賊之類的潛入?”
柴烈火望着那邊,越來越堅信自己的設想。
“偶爾也是有的,不過我安排了大量的保镖,至今爲止還沒出過事。”
紳士管家信心十足地站起身來,挺着腰闆說道,可能是因爲已經發洩過了,所以失落的模樣與氣息早就蕩然無存。
“那……你們的保镖之間也不經常打架對吧?”
柴烈火再一次确認性質地問道。
“那是自然。”
“嗯,就在那個方向,你們那些保镖的氣息在一個個不斷減少……啊,已經完全沒有了,大叔,你覺得這是怎麽一回事呢,我覺得不大可能是摸魚,所以……大叔,大叔?”
柴烈火正站起身來的途中,忽然覺得周圍氣氛不對,猛地擡頭一看,幾秒鍾之前還在和自己談笑風生的紳士管家已經倒在了地上,身上沒有任何傷痕,表情似乎也很安詳,完全不像會變成怨靈什麽的模樣。
既然如此,也就是說……
柴烈火的呼吸幾乎完全停止了,連心跳的聲音都壓到最低,如果說附近有什麽存在……
“在這裏!”
嗖——
與柴烈火的喊聲幾乎同時,一道陰測測的寒風迎面而至,兇悍之極地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