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夏雖然這樣說,卻向着柴烈火使了一個很難察覺的眼色,如果不是柴烈火事先有準備恐怕同樣注意不到。
這是剛才約定的暗号。
現在的狀況,和杜潔判斷的一模一樣,說句不大好聽的話,午後陽光的利用價值也就到此爲止了。
之所以和他交涉,其實就是爲了拖延時間而已。
定時炸彈。
隻是一個比喻的詞,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炸彈,但是其威力絕對不在真正的炸彈之下。
“哦?也就是說,不會與我輩進行交涉了?這麽早就放棄了啊,我輩可以向你們坦白,憑着你們的實力是不可能抓到我輩的,因爲我輩是個窮兇極惡的人,除了發誓效忠的喵星人以外,不會聽從任何地球人的命……令,同樣也能夠做出所有殘忍的事情……大概,哈哈哈哈!”
可以感覺得到午後陽光想要盡量裝出一副邪惡的樣子,但是他的演技顯然差的太多,甚至還有斷句錯誤,一定是照着提詞闆念出來的。
而且“大概”是怎麽回事啊!明明自己就在猶豫好嗎!這家夥果然是個沒法當反派的好人是吧!
“不,現在會更換一個比我更有理性的人和你交涉,馬上就到來了,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
愛夏用這句話給自己的工作畫上了句号。
“很好,實在是太好了,舞台之下的觀衆還不夠多,人來得越多越好!隻有這樣才能讓更多的人親眼體會到貓耳的美學!我輩十分期待,十分期待啊!”
現在還沒意識到愛夏隻是在拖延時間,午後陽光反而變得十分興奮,看來是真心話沒錯了。
要不怎麽說怪盜的真正訴求可能就是表演。
來了嗎。
柴烈火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不需要用眼睛去确認,直升機上載着的人正是杜潔。
其實,這也是拖延時間。
因爲似乎和預訂中的時間不大一樣,稍稍延後了一些,“定時炸彈”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引爆,不是現在。
現在的定時炸彈好像也沒有什麽時間概念呢。
“咳咳,對面請聽好,我是汪星人地球駐紮部隊代表團的總司令官。”
直升機上擴大了數百倍的是杜潔的聲音。
“咳咳……咳咳咳……”
柴烈火差點被吸進去的氣嗆到,激烈地咳嗽起來。
這是要引發宇宙級别的戰争嗎?人類到現在還沒有獲得真正的和平,你們不能這樣啊。
“什麽?你們……你們竟然也來到了這顆星球!”
午後陽光臉色……大概臉色一變,因爲戴着面具所以看不到臉,殺氣騰騰的聲音可以作證臉色的變化,本來他的動作勉強還算優雅,現在卻顫顫巍巍地指着對面的直升機,所謂深仇大恨不過如此。
“在下是熊星人中立國大使,你好,初次見面。”
又是一架運輸機飛來,上面響起的聲音也有點耳熟。
上面毫無疑問乘着“那東西”……這家夥來算是做什麽的,而且爲什麽要乘着運輸機飛過來啊?因爲熊星人體型比較巨大?
這群家夥的出現除了添亂以外究竟還能起到什麽作用?反正柴烈火覺得自己想不明白。
“竟然……竟然還有我輩完全不知道的智慧生命……明白了,你們也是敵對的文明,想要趁我輩入侵地球的時候進行偷襲!這是何等的卑鄙!”
不知道基于什麽理論,午後眼陽光立即把對面的兩個……兩個有病的家夥判斷成了敵人,惡狠狠地大聲斥責。
“交出所有人質和每年百分之三十的小魚幹,否則我們汪星人的軍隊立即出動幫助地球人!”
杜潔一本正經地說道,現在真的看不到她的表情,實在是無法想象她說出這一番話時候的樣子。
微妙的覺得好像真的是認真的。
汪星人會喜歡小魚幹是吧。
“我們隻是吃瓜的,請不要在意。”
運輸機上的熊星人如此說道。
既然是吃瓜的群衆還要千辛萬苦冒出來刷一下存在感,也是辛苦您了,就不能老老實實蹲在一邊吃瓜去嗎?說着讓人不要在意其實反而更加令人在意才對吧!
“不可能!人質在我輩的手上,你們休想!休想奪走貓耳的榮耀!喵星人從來不懼怕威脅,也從來不畏懼戰争!這超大戰艦貓薄荷号就是我輩實力的證明!“
午後陽光倒也是十分之硬氣,面對……面對好像沒什麽威懾力的威脅,他果斷選擇了拒絕。
“哦?也就是說,你會選擇戰争?”
杜潔的話語當中似乎隐藏着一絲笑意,這種感覺本來很難察覺得到,但是平常經常被這樣的情況坑,所以柴烈火對此特别的敏感,一下子就察覺到了。
無法理解的話題終于結束了嗎?
“當然,不過在開戰之前……什麽東西!”
午後陽光正要回答,杜潔的直升機上卻陡然射出一道極難看清楚的金屬光芒,穿透了運輸機的頭部,直接貫入機艙。
“那是……”
柴烈火似乎看清楚了那一道光芒的本體。
白紗莘覺醒的時刻,到了。
距離封氣水失效的時間已經過了将近三分鍾,藥效比想象中要強烈一些。
解除了真氣的封鎖之後,被當做人質關在運輸機裏的白紗莘,就是爆炸的定時炸彈。
杜潔直升機上射出去的光芒,正是白紗莘的愛刀。
再看午後陽光那一邊,運輸機制造出的投影已經瞬間消失,剛才還穩穩繞圈飛行,現在卻上上下下的亂晃起來,很有一種“正在激烈戰鬥”的感覺,實際上隻是單純的失控罷了。
“追!”
愛夏一聲令下,兩人也像一開始約定的那樣展開了行動,直奔運輸機而去。
可是。
剛剛跑了不到三步,柴烈火正想擡頭确認一下運輸機的位置,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得差點加速到極限。
運輸機的頭,掉了下去。
運輸機當然是有頭的,否則也不會有“飛機頭”這個詞的出現。
柴烈火隻看到了一道近似弧形的閃光從運輸機的“脖頸”部分透出,緊接着,它的頭就像被利刃切斷一樣從機身上脫離,墜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