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爲止,柴烈火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做什麽的,總不至于是專業的神父之類的,感覺可能隻是一般的高中生,否則也不會這麽弱智。
現在這兩個人正在前往什麽地方。
柴烈火緊緊跟在後面,目前還沒被發現。
今天的作戰計劃大概已經失敗了,所以不得不臨時更改追蹤的計劃,剛才通過手機聯系到了皇珠仙而且也得到了确定的答案,現在暫時還隻能在後面跟蹤。
就像所有形迹可疑的人物一樣,兩個少女終于晃進了人迹罕至的小巷,一點個性都沒有,爲什麽邪惡組織都藏在沒有人的地方呢?以後萬一,僅僅是萬一,假如有機會建立一個邪惡組織的話,一定要建立在人最多的市中心,一般的怪人想要報名都要排兩個小時的隊。
隻是想象一下而已。
目前還沒有什麽可疑的征兆,兩個少女和大街上随處可見的醉鬼一樣到處晃來晃去,很讓人擔心,不知道會不會一不小心撞進下水道之類的地方,萬一真撞進去的話還要去救人,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慘劇發生。
柴烈火一邊潛藏在暗處前進,一邊将周圍的景象記在心中,想不到在這臨近市中心的地方還有如此偏僻的地方,說不定這就是邪惡組織的尊嚴?
就這樣跟過去的話,能找到對方的據點嗎?找到之後會怎樣?如果這是遊戲那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敵人全滅,然而這不是遊戲,躲在據點裏的也隻是普通的人類。
或者搶先一步抓住兩個人?
就在腦子裏進行思考之際,柴烈火的思緒突然被從天而降的驚雷從中斬斷。
殺氣……
強烈到足以形成電流侵襲全身的恐怖殺氣毫無遮掩地襲來,就如同一個攔路搶劫的山賊,甚至連臉都不想遮住的山賊。
陷阱?
當柴烈火醒悟的刹那,殺氣已經逼近了額頭。
退!
果斷做出了後退的選擇,大腦已經給身體下達了“快點閃開”的命令,然而身體卻沒法嚴格按照大腦的意識進行反應。
和以前每一次發生精神障礙的時候相同,當察覺到強烈殺氣之後,支配身體的神經就徹底僵硬了。
強者!足以發生精神障礙的強者!
可是不行動不行,這不是鬧着玩的,對方顯然想的就是置自己于死地。
動!無論如何都要動!
在精神的強迫之下,柴烈火終于笨拙地向後挪移了數個身位,腳步踉踉跄跄,雖然很想支撐住身體然而卻做不到,膝蓋一軟,左膝還是觸到了地上,變成了單膝跪地的姿勢。
“唔……”
柴烈火不動聲色地捂住了胸口,撕裂肌肉的痛楚反而令僵硬的肌肉稍稍複原了些許,僵硬感在胸口勉強停住了,萬幸沒有波及到咽喉。
身體上的痛苦有時候也會緩解精神的異常,稱之爲不幸中的幸運亦不爲過。
“還以爲是多有本事的家夥,哈哈哈!原來隻是一隻老鼠?”
自大,高傲,旁若無人,唯我獨尊,各種令人讨厭的情緒彙聚成了嘲弄般的笑聲。
白刃。
滴着血的白刃緊握在來者的手中。
無聲的風卷起邊緣殘破的長風衣,響起的是戰旗飛舞般的聲音。
和時代完全不符合的灰色禮帽已經無法确定是什麽年代的流行裝飾,禮帽之下露出些許慘白色的發絲。
完全沒有血色的手,蒼白的手,僵屍模樣的手。
這樣的手卻能夠握住劍。
劍固然鋒利,真正鋒利的卻是這個人的眼神。
當一個人目空一切之後,眼神好像自然會變得銳利,那就是自認爲立在巅峰而感到的空虛,盡管絕大多數情況下這隻是一種不切實際的錯覺。
二十歲,至多不過二十歲的年輕人,橫刀立在唯一的道路上。
冷漠。
從這個人的臉上隻能感到唯一的一種情緒。
仿佛世間萬物生存的意義就是讓他斬殺一般的冷漠。
“什麽人!”
柴烈火知道現在的自己隻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色厲内荏,但是除了拖延時間以外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
至少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最大的弱點。
隻要能拖延一點點時間……
“像你這樣的廢物沒必要知道,你隻需要明白一件事——你,現在就會死在這裏!”
對方沒有被柴烈火故作鎮定的僞裝所幹擾,慢條斯理的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已經沾在劍刃上的鮮血正是戰果的證明,想要斬人,需要的也僅僅就是一劍而已,對于用劍的強者而言,多餘的招式反而是沒有意義的。
來了!
沒有一般意義上的反派那喋喋不休的台詞,對方的攻擊已然在話音未落之際正面襲來。
這是……
柴烈火甚至沒有看到襲來的人,看到的隻有一道銀色的刃光,不斷放大的刃光刻在了瞳孔當中。
逃離,難道不能逃離嗎!
可惡!這個身體……
本以爲再被逼迫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多少身體會有點起色,然而這隻是一種幻想,面對着對方澎湃的殺氣,柴烈火已經在内心中重複了無數遍“逃跑”,可是量變最終也沒有引起質變,況且連量變都不曾有。
僵屍般的身體連一段關節都無法活動,每一塊肌肉都和石頭沒什麽兩樣,從胸口逐漸向上侵蝕的僵硬感已經開始影響到呼吸,窒息感已經排山倒海般的湧了上來,一發而不可收拾。
哪怕在被斬中之前勉強防禦一下……可是……
做不到。
對方的劍術實在太快,就算是沒有精神障礙的正常狀态,想要将其破解也不是那麽容易。
不行了!
就這樣……結束了嗎?
柴烈火不甘地瞪大了雙眼,可是全身上下能夠自由動上一下的也隻剩下眼皮和眼球……
嗤——
沉悶的聲音在柴烈火耳畔響起,那是白刃切入肌肉的撕裂聲,皮膚開裂,肌肉切斷的恐怖聲音。
一簇溫熱的鮮紅液體濺在柴烈火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