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愛夏示意所有人都不要輕舉妄動,必須承認,現在的确不是出手的時候,柴烈火也十分清楚,蕭展摩更是聽話,所以二人選擇了待機不動,讓愛夏與這個不知姓名的大叔進行交涉。
無論如何,交涉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愛夏絕不會像三流劇本當中的聖母一樣妄圖用愛感化誰,盡管這個好像的确是修女的工作……之所以現在沒有立即開戰,那隻是因爲暫時還沒到時機而已。
這種事情,想必對方不可能不知道,假如他真的是一個懂得算計的人,應該會清楚在當前立場下有沒有收買或交易的可能性。
“賢明的選擇,難道你們不這樣覺得嗎?利益,利益這兩個字真是不可思議的東西,竟然能讓像我這樣膽小的人都爲之瘋狂——哦,忘了自我介紹,這張臉好像隻有在業内才算比較出名,楊國文,我的名字,不是什麽名人,《修真聖域》這個遊戲的主策劃就是我。”
身材已經有點開始發福的中年大叔就算微笑起來也照樣沒有什麽魅力,自然也不會像某些表情瞬間萬變的高級反派那樣眨眼之間就切換出另外一個性格,表情嚴肅的楊國文看上去隻是個普通的大叔,笑起來之後依然隻是個缺乏獨創性的大叔,這倒是很符合遊戲策劃這一職業。
“你就是……”
柴烈火立即想到遊戲中見到的那些“策劃”,本來想就地直接吐槽,轉念一想,似乎不大嚴肅,于是就把想要說的話咽了下去,繼續向着楊國文瞪眼。
不知道美術和程序這些職位的在不在附近,要是在的話,指着楊國文的鼻子大喊一聲“這就是主策劃”,不知道會不會借刀殺人,想必成功率是很高的。
但是換一種思路,現在這裏隻有策劃而沒有程序和美術,想必彼此之間的戰争已經有了結果。
“請繼續。”
愛夏尋到了一張椅子,不等對方相請,主動坐了下來,看上去好像被楊國文的話題所吸引了一樣,也對他客氣地笑了笑。
隻有能夠把握人體氣息的人才明白愛夏的真意,她當然不可能聽楊國文的話,同時現在又絕非可以出手的時候,所以她斂起了體内的氣,隻是斂起而已,随時随地都可以爆發,所以,她坐下的意思是暗示身後二人“時刻準備戰鬥”。
柴烈火把握到了這一點,所以反而後退了一步,表示出了自己的“誠意”。
“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當我深陷其中之後,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權勢,錢财,名望,誰不想得到更多呢?就算是死,恐怕死是無法逃離的吧,照樣有人會追求長生不老。然而在這諸多不可思議的欲望當中,不得不說最爲神奇的正是對力量的追求,可是大多數人卻對力量一無所知。”
楊國文雙手在空氣中比出了一個難以形容的圖案,臉上的興奮開始漸漸化作近乎迷幻的神情,飲酒過多的人會醉,楊國文也醉了,卻是因爲自己的語言而迷醉。
“這就是你做出這種事情的理由?”
愛夏對與楊國文的表演很不以爲然,有些瘋狂的人做得出瘋狂的事,她已經見得足夠多,楊國文隻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當然不是,我可是很謹慎的,一般的誘惑無法打動我,然而當我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修真者的時候,我終于覺得不該沉默了。全新的世界已經向我敞開了大門,而我,已經成了被修真者接納的人,所以我以我的能力換取了他們的信任,也換取到了真正的力量。”
忽然,楊國文的情緒慢慢鎮定了一些,不像剛才那樣興奮了,語速也放慢了許多,但聲音明顯變得更加有力,就好像相信隻要讓聲音有力就能獲得力量一樣。
“抱歉,無法理解你的做法。”
當然,愛夏不可能對楊國文的行爲表示贊同,但是也沒有強烈地否定,隻是搖頭笑了笑而已。
“不被理解是理所當然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其實和野獸一樣,掠食,被吃,僅此而已,我已經擁有了掠食的力量,結果你們都看到了,那些蠢貨順利成章的變成了我的食物,變成了我的力量,怎麽樣?是不是難以置信!”
也許讀出了愛夏笑容當中的那一縷不屑,或者急于想證明什麽,楊國文情緒上的鎮定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他如同一個好不容易有一次知道黑闆上問題答案的小學生,源自内心的強烈激動使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現出高人一頭的力量,而且深信會讓眼前的人刮目相看。
“豈有此理,他們隻是大腦受到了刺激而生病了,和你的力量又有什麽關系?”
柴烈火不禁覺得可笑,而且也切實笑了出來,中二病當然是一種自由,但絕不應該發作與一個大叔身上,因爲這絲毫沒有萌感,所謂的中二病隻适合于十六歲以下或者一千歲以上的水嫩萌妹,這兩個條件相互沒有沖突。
“哼哼哼,你的眼界隻有這樣?實在不是個合格的入侵者。”
“我說大叔,你中二病就算了,能不能别以爲世界上所有人都會理解你的妄想?既然要當反派你就老老實實當一個反派算了,就不能有點諸如統治世界之類的成熟理想嗎?很難看的啊。”
“你……可惡啊!憑你這種小鬼怎麽可能理解我的志向!”
“既然有志向你就發明出些能夠威脅到世界的武器啊?像小學生報複同班同學一樣是要想做什麽?到現在爲止你不隻是讓幾個人住院了嗎!這算什麽志向!一塊闆磚也能做到。”
毫不退縮,柴烈火奮起反擊,當然用的是言語。
“誰告訴你他們僅僅是住院而已!哼,說你沒有見識就是沒有,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正是吸取了他們的生命才踏入了修真的領域?”
楊國文忽然挺起就算挺起來也沒有美感的大叔胸部,以一種五行欠揍的姿勢得意洋洋地立在三人面前,仿佛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生物都是蝼蟻以下的旋毛蟲,水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