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回憶一下前五分鍾當中發生的事情。
大概像這樣——
“哼,果然是爲了讓人麻痹大意,看那邊的十字路口,絕對是個上好的埋伏地點,一般人一旦被圍在了最中央就逃不出去了,可惜隻能威脅一下一般人而已。”
柴烈火指着前方的路口,頗有不屑地搖了搖頭,被看穿的陷阱就沒有意義,對方似乎并不能理解到這一點。
“總之小心點,烈火少年說得有道理。”
愛夏同意了柴烈火的看法,一行人慎而又慎地接近了十字路口。
在踏入危險區域之前,柴烈火屏住呼吸,向二人比了一個手勢,意思是“我要沖進去”,很快,愛夏報以了同意的手勢。
于是柴烈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威勢直接殺入十字路口中央。
靜……
什麽都沒有,别說埋伏了,連指路牌都不存在,冷清得讓人想哭。
“一……一定是因爲他們連這種簡單的道理都想不出來!”
心中難免感到尴尬,柴烈火連連分辨了幾句。
接下來。
“那邊一定有埋伏,雖然看上去隻是一塊類似于換氣口的網,但是隻要從那裏通過的話就一定會踏上去,很有可能會爆炸!”
柴烈火發現了極爲可疑的細節,而且明顯有人工的斧鑿,立即提醒所有人注意。
盡管爆炸可能不會有效果,但若是被炸進深坑就前功盡棄了,還要費力爬上去,況且那裏未必就是炸彈,很有可能埋伏着炮台。
“總之小心點。”
愛夏再一次命令道,因爲柴烈火說得有道理,爆炸之類的陷阱也是很常見的。
柴烈火一馬當先,首先确認了一下可能的爆破範圍,之後再小心翼翼地接近。
靜……
依然什麽都沒有,爆炸物,機槍,人影,動物,一根系着繩子的樹枝支撐起來的筐……一切都沒有。
“一……一定是因爲他們沒考慮到!”
曆史開始了循環。
第三次。
“像那種特别開闊的房間,怎麽看都會布置重兵把守!絕對不能小看!”
靜……
“一……一定是因爲哪裏搞錯了!這是對方的計策!”
第四次。
“小心!爲什麽會有隻能容納一個人通過的狹窄通道,想必這裏面有詭計!”
靜……
“豬啊!你們連這麽簡單的陷阱都不會布置嗎!”
第五次。
靜……
“見鬼!”
第六次,第七次……
大約第十幾次。
“呼……呼……一定是因爲……一定是因爲不可抗力的緣故才……”
柴烈火雙手按在牆上,氣喘籲籲地瞪着雙眼,瞳孔裏滿是通紅的血絲。
“烈火,這不是你的錯。”
蕭展摩好言勸道,但這完全無法治愈柴烈火心中的傷痕。
搞什麽啊!這麽複雜的地形竟然連一條狗都沒有,更不要說什麽陷阱之類的了,好玩嗎?柴烈火胸中的怒氣随着每一次預測失敗而不斷累積,馬上就要到無法忍耐的地步,然而,現在必須忍耐!
“學姐,接下來……接下來一定會有陷阱!一般人到這個時候已經開始麻痹大意了!”
柴烈火知道,對方的計策一定是這樣的,以大量僞裝來掩蓋最後的巨大陷阱。
靜……
然而并沒有什麽陷阱。
“錯的不是我!是世界!”
柴烈火悲憤交加的吼聲已經開始變得非常難懂。
曆史又一次産生了重複,之後一直重複到現在。
現在,柴烈火已經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想把裏面的人揪出來揍一頓,僅此而已。
這個就是所謂的空城計嗎?古人的智慧實在是可怕,數千年後,當現在的人對空城計嗤之以鼻的時候,誰又能相信在一個人所不知的角落又發生了完全一緻的事件?
開啓的大門當中,已經出現了穩如泰山的人影。
“到了現在他還能如此鎮靜,至少敵人的心态比咱們這邊的人要好些。”
看了一眼滿頭大汗即将發飙的柴烈火,愛夏随手理了下耳側垂下的發絲,悠然笑道。
某種意義上這倒也是事實。
“喂……”
柴烈火知道愛夏的目的是爲了提醒自己時刻注意警惕,不要胡亂放松自暴自棄,此時也隻能狠狠捶了下牆壁,将郁悶的心情暫時壓在心中。
蕭展摩的情緒明顯開始緊張了,範圍不斷擴散的殺氣雖然厲害,卻好像無法波及到前方密室當中的人,所以無法從這方面判斷出那個人的實力深淺。
盡管柴烈火從那人的身上察覺不到任何強大的氣息,可是一路上所受到的打擊實在是太頻繁,以至于現在失去了一大截信心,并不敢認定此人就是個弱者。
若是真的弱者,恐怕此時此刻也不會選擇單槍匹馬立在面前。
“哼哼,别看我沒什麽見識,至少我的年齡比你們大,人活得歲數多了自然就會變得敏銳一些,也許下面的那個蠢貨什麽都不知道,我卻不一樣,一般的保镖,守衛,對于你們這樣的強者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說的可對?”
正前方的椅子慢慢轉了過來。
椅子上坐着的是一個完全沒有特征的中年人,就和路邊每天都能看到的大叔一樣,就算親眼看到也照樣會在下個瞬間忘掉,雖然派頭很大,卻完全沒有所謂的反派氣質,更不像深藏了什麽秘密力量不爲人知的樣子。
本來柴烈火還以爲會遇到一個充滿霸者氣概,王者之風的傳統反派,而今卻隻看到了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大叔,心中難免覺得有些欠缺。
“你是對的。”
愛夏的回答很簡練,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一種對己方實力的承認,這一路,柴烈火指出了所有有可能布置陷阱的地方,單是這一點就足以令她稱奇,雖說根本沒有陷阱……
“我喜歡聰明的人,你們顯然和外面圍困這裏的那群人不同,也和我的那些沒有腦子的手下不同,怎麽樣,有沒有談判的想法?先别忙着否認,我有足以吸引你們的東西。”
看似最終boss的大叔神色自若,點燃了一根柴烈火不知牌子的香煙,也許是爲了表示對來客的尊重,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對門口衆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