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烈火傻愣了大約五秒鍾,忽然狠狠一拍自己的腦袋,急忙奔向漩渦狀的封印。
剛才真的是犯傻了,竟然沒想到條件還會刷新,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刷新出更加坑爹的條件,但是至少可以賭一下不是麽?當然自己的确是比較臉黑,需要賭的東西基本上從來沒有過好結果……
人不能怕臉黑!活着豈能一點骨氣都沒有,就算是酋長也有脫非入歐的夢想,所以,一定要賭!
和每一次賭船抽卡一樣,柴烈火的心中毫無波動,目光中甚至浮現出一種大海般的氣魄。
這就是從容。
明知道肯定不會賭出抽出什麽好東西,卻依然要爲了意志而賭的從容,任何事情做多了終究會習慣,所以此時此刻的柴烈火并不是在賭什麽,而是在進行每天都會發生的日常,就像一日三餐般理所當然。
我摸。
【開啓條件第一百二十二條,無法結婚的二人可以進入最終封印】
……
腦子空白了瞬間,柴烈火立即陷入了沉思。
這是什麽意思呢?
邏輯上似乎陷入了斷層。
于是柴烈火再度确認了一下封印的條件。
似乎沒看錯,“無法結婚的”,“二人”。
二人?
如果沒想錯的話,所謂“無法結婚”,大概指的是自己這樣的單身狗,這個前提大概不會錯。
所以說單身狗不是隻要一隻就夠了嗎!爲什麽非得要有兩個啊!莫非他們覺得一隻單身狗的痛苦還不夠,想要進入封印的話,必須尋找一隻痛苦程度和自己差不多的單身狗彼此傾訴,然後攜手進入封印?好吧某種意義上這倒是解決單身問題的一大途徑……去你的!這種途徑才沒人想要!
人生要頹廢到什麽程度才會靠這種方法解決單身啊!與其和同病相憐的基佬或者不是基佬精神上相互理解最後相互扶持度過一生,還不如老老實實單身一輩子呢!
人類的惡意毫無保留地混合在封印當中,柴烈火仿佛看到一直張牙舞爪的怪物,雖不吃人,卻躲在影子裏不住嬉笑,以一種持久式的精神打擊迫使人瘋狂。
去你的進入條件,老子不去還不行嗎!
柴烈火一肚子悶氣,站在封印面前發呆,雖然生氣卻又擔心裏面的狀況。
沒法不擔心,鬼知道封印裏面到底有什麽要命的東西,要是像王将臣那種還好,至少不是應對不了的敵人,而且由于禁地性質的緣故,想必設計守關boss的時候也會考慮一個人與之單挑的可能性,難度應該比需要組隊進入的大型副本低很多,但這不是能讓人放心的理由。
一隻寬厚的手掌忽然落在柴烈火的肩頭,從後面投下長長的人影,正是撿肥皂的标準體位,盡管當事人還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嗚哇!”
柴烈火着實被吓了一跳。
……
封印當中。
蕭展摩早就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或者說覺悟,所以當地圖改變的刹那就擺好了迎戰的姿勢,她甚至沒有來得及看清楚戰場的地形。
風雲卻像個戀愛中的高中生,膽怯而青澀地站在蕭展摩身後,分明她的身高比矮人族要更高一點,根本擋不住的。
突然結婚所帶來的沖擊依然沒有消除,不,倒不如說越來越麻煩了。
雖然隻是爲了某個目的而不得不暫時選擇結婚而且還是在遊戲當中,問題就在于——她是認真的。
人一旦開始認真就有可能出現很多可怕的事情。
現在風雲已經徹底認爲自己是蕭展摩的新婚妻子,更可怕的是蕭展摩自己仍然被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看到風雲遲疑而生澀的模樣還以爲她在緊張,完全沒有往複雜的方向去想,更沒有角色扮演的覺悟。
“害怕了?”
蕭展摩發現風雲沒有邁步,于是就回頭問道。
“不……也不是特别的……”
“那就走啦!”
說着,蕭展摩一把牽住風雲的手,因爲風雲實在是太可愛了,可愛程度完全不在上天貓和柴烈火之下,所以她很久之前就想捏一捏或者抱一抱風雲,但她是有常識的,所以隻選擇了牽手。
然而,她沒意識到自己現實中雖然是個女生,遊戲中的性别卻是男性。
“我……謝謝……”
風雲先被蕭展摩過于霸道的舉動吓了一跳,正要躲開,手卻已經被握住,就在此刻,一股特别令人安心的暖流忽然充斥于胸口之間,将她腦海當中最後一絲抗拒沖刷得無影無蹤。
是啊,已經結婚了呢。
抱着以對方共度一生的覺悟,風雲終于踏出了第一步,雖然各種意義上都是充滿了誤會與扭曲的一步。
蕭展摩也不在意,更不知道風雲究竟有了什麽樣的覺悟,就算牽着手也是抱着大姐姐照看小妹妹的心态而已,不過看到風雲貌似輕松了一些,她也感到十分欣慰。
兩個人手牽着手漫步于黑暗的世界當中,風雲完全不像剛才那樣鎮定,滿腦子胡思亂想,無論對于武者還是對于遊戲來說,過度的放松往往意味着災難。
黑暗不意味着空無一物,蕭展摩對封印中的世界沒有絲毫印象,因爲這個世界的布局相當的奇怪。
有些地方由于地貌的緣故,長年累月之後能夠發展出石林,或者石筍林等奇特瑰麗的地形,堪稱人類的寶物。
然而到處都是電線杆的地形實在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電線杆這種東西理論上完全不需要像林子一樣密密麻麻的豎成一片,可這地方就是這個樣子,所以可以稱之爲“電線杆林”。
如果有特别喜歡電線杆的人,想必這裏就是特地爲他們所提供的福利。
雖說存不存在這種人還是個謎,但既然已經出現了這等地形,就說明一定有特别喜歡電線杆的人存在。
“竟敢讓本座等到現在,真是罪該萬死!”
某一根電線杆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影子。
想必這就是特别喜歡電線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