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隊!趕緊先把隊組上!”
“不行!組隊不能用了!”
“搞什麽鬼!”
各式各樣的尖叫聲,抱怨聲,乃至怒罵聲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氣氛瞬間變得惡劣之極,更有人開始抱怨現在的氣氛,隻是沒有人意識到在這裏聚集的人們正是氣氛轉向惡劣的原因。
“看來不會讓咱們輕易過去,想必要經曆一場厮殺才行,有意思。”
剛才如熱鍋螞蟻般的洪珺此時卻意外地冷靜了下來,居高臨下漠然地掃視了一圈,最終視線停留在柴烈火的身上,神秘地丢過去一個媚眼……不,是微笑。
“不錯,是很有意思。”
雖然與這家夥在心中産生共鳴是一件很不爽的事,但現在柴烈火的心情就是這樣,所以也同樣報以了暧昧程度半斤八兩的微笑。
兩個男人眉來眼去不可怕,可怕的是其中有一個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隻有一枚大象。
“烈火,你要做什麽?”
蕭展摩被兩個人的微笑刺得渾身惡寒。
“自然是戰,接下來請多關照了。”
朱天道身爲學霸,自然瞬間就猜出了二人的用意。
“欸?要打架嗎?”
聽了朱天道的解釋,蕭展摩尚且呆呆的不知所謂,就她看來這是極不合邏輯的,哪有一言不合隊友之間就相互開戰的事情,況且連“一言不合”這個前提都沒有。
“好不容易人家安排了一個舞台,豈能違背了好意,不過别怪我沒提醒你,别人也就罷了,你可不一定簡簡單單的就能對上我,看看周圍的視線吧。”
柴烈火悠然笑道,舉起铳劍對準了洪珺的鼻尖。
“善哉。”
金羅大終于說了句話,然則絕大多數人悟性頗爲有限,實在參不透這裏面所蘊含的禅理。
“那就要看我的努力了,柴哥,在外面打完之後,進去禁地之後咱們還是兄弟。”
洪珺也舉起了粉紅色小香腸模樣的法杖,針鋒相對地指向柴烈火。
一時之間,人聲鼎沸的戰場仿佛變得寂靜之極,天地之間隻剩下了這兩個男人。
不得不說,天地間隻剩下兩個男人的狀況實在是太可怕了,所以不少剛才還死死盯着洪珺的人暫時藏起了敵意。
【倒計時結束之後,禁地大門會開啓一分鍾的時間】
【一分鍾之内,有資格進入禁地的隻有三十人】
【十,九,八……】
冷酷之極的系統提示拉開了血戰的序幕,在場的人數在這幾分鍾之内比剛才多了許多,但能夠進入禁地副本的還是隻有三十人,柴烈火粗粗掃了一眼,估計隻有五分之一或者更少的人能夠奪取到這一資格。
【一】
倒數的最後一秒,整個地圖都化作了pvp的大型戰場,沒有野怪,而且隻要退出地圖就算做失敗,同時,被淡紫色電光封住的禁地入口也化作了一扇大門。
“那人便是充錢最多的土豪!”
柴烈火暴喝一聲——真的是暴喝,因爲用上了花錢才能刷的喇叭,左手迅速一甩,甩出的不是招式,卻是一個名字叫做焰火的娛樂性道具。
焰火不偏不倚地落在蓄勢待發的洪珺頭頂,洪珺雖然實力強大,但他現實中畢竟隻是個普通人,反應速度比柴烈火差得遠。
小小的焰火在洪珺腦袋上轟然爆開,一道從天而降的七彩光柱正好籠罩在了洪珺的身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絕技——那人之備,典出日本戰國時期,當時有一名武将名爲本多忠勝,這個人作戰極其勇猛,一生中從未受過傷,然而,他真正的絕技不是武藝,而是認臉。
在戰場上,本多忠勝往往指着敵方大将猛喝一聲“那人便是XXXX”,緊接着數百根火槍擊中向這個人射擊,瞬間将其撂倒,是以稱之爲“那人之備”。
“沒錯就是他!”
“老子不爽他好久了!”
“一起上啊!”
霎時間,無數看洪珺不爽的大小土豪,乃至普通玩家登時一擁而上,各式各樣的飛劍,法術,甚至直接滾過去的空中飛人,好幾十種各不相同的攻擊鋪天蓋地砸向了他。
“柴哥你不能這樣!”
洪珺悲憤地扯着嗓子喊道,這個人自視甚高,本來就以爲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能入他眼的對手也隻有柴烈火一個,卻不想瞬間遭到了密不透風的集火攻擊,而且他還看到了扭頭就跑的柴烈火……
“快走!”
柴烈火提醒蕭展摩趁這機會趕快進入大門,自己也向着入口直接沖去,洪珺?誰理他啊?
“可惡……你們都給我閃開啊!打雷!”
洪珺氣得滿腦子都是火,現在又沒法突破重圍,一怒之下直接在原地放出了打雷。
晴天霹靂,現場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圍在了洪珺周圍,個别腦袋比較靈活的已經回過了味,轉身就跟着柴烈火往那邊沖,但絕大多數依然是殺氣騰騰不肯離開,結果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一網打盡。
洪珺的打雷,使出之後連自己都怕。
這話絕不是誇張,雖然洪珺是個很頑固的人,頑固到一般情況下隻會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才會在追蹤柴烈火的時候把自己和身邊的人吓個半死。
頑固的人,不遇到某些教訓是絕不會回頭的,洪珺就是這樣。
當他惡向膽邊生開始打雷的時候,早已忘記剛才系統中提示的“解除一切傷害限制”,這句話指的是現在在場的所有玩家不僅可以互相自由攻擊,不僅如此,大範圍的技能甚至能攻擊到自己。
打雷是一個大範圍的技能,範圍總體上是正圓形,足夠覆蓋圍攻過來的所有人。
打雷的釋放點就是洪珺的頭頂正上方。
霹靂無情地落下,再加上無處不在的攻擊,洪珺的生命瞬間化爲了0。
“吓死我了我靠……沒戲啦,我挂了。”
洪珺手一哆嗦,切實地明白了什麽叫“連自己都怕”。
但他毫不怨恨柴烈火,也不會因此而影響到二人之間單方面的友情。
畢竟死是因爲自己蠢。
當然,與他一同陪葬的玩家絕對不少,外加被波及的吃瓜群衆,戰場上的人一下子就空了一半。
“這就是所謂的舍生取義吧。”
朱天道慨然長歎道,腳步倒是片刻不停,全力向着入口奔跑。
“善哉。”
緊跟在朱天道背後的金羅大依舊隻能發出這種意義不明的感概。
洪珺,脫離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