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也以爲蕭展摩可能會驚慌大叫,事實上卻沒有,不,其實她反而比剛才冷靜了一些。
“學姐想到什麽了?”
柴烈火輕聲問道,因爲感覺蕭展摩似乎想起了什麽東西,看似在發呆,其實應該是在回憶。
“我……我家那邊類似的事情還是挺多的,雖然我沒親眼見過,不過網上經常有類似的圖片傳來傳去。”
蕭展摩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心中多少有些自責,因爲她雖然看過不少圖片卻從來沒有深究過,所以現在什麽忙都幫不上。
“果然那邊比較多?”
眼看着兩個大漢關上了鐵門,柴烈火開始認真思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蕭家是海外華人,國籍就是海對面的超級大國,即使這些年家裏的老人有了葉落歸根的想法,但是家業依舊在那邊。
沒錯,類似的事件就是在那邊比較多,歐洲也不少,但亞洲卻沒有太多相似的例子。
因爲生态的緣故,有些生物不适宜在亞洲生存。
未确認生物。
并不在一般人的常識當中,但的确存在的生物,它們的數量并不比已知的物種少。
“可疑的生物有七到八種,現在還不能鎖定具體的種類,但是可以肯定應該不是亞洲的原産物種。”
皇九蓮說道。
“也就是說……是某些人偷運來的。”
柴烈火點了點頭,事情到現在已經非常清楚了。
“爲了殺我真是不擇手段,不過這一次……做的有點過分了呢。”
皇珠仙的情緒還算平靜,緩慢的聲音像一條流淌了千百年的山中小溪。
然而聲音當中卻含着淡淡的悲哀,不像大海那樣兇猛瘋狂,更不像寒冰那般銳利陰森,她的悲哀仿佛晴空之下的淡淡月光,其實月光并會讓人的身體變冷,沐浴在月光之下,冷起來的是人的心。
這就是皇珠仙的悲哀,能夠直接影響到所有人内心情緒的力量使得柴烈火也開始難受。
“不是社長的錯。”
柴烈火附和着說道,雖然不太清楚爲什麽這麽多人要殺她,但這就是豪門之間的糾葛,一般人是不會理解的,他也不想問。
“我知道,然而……我會全力擊潰他們,全力,決不能讓他們把這些怪物釋放出來,否則會有很多人被殺。”
細微的火光在皇珠仙的水藍色的瞳孔之前微微地閃動了一下。
“我會幫你。”
蕭展摩緊緊握住了有力的拳頭,幸好此時此刻她的手中沒有耳朵。
“就當是社團活動了是吧?和以前一樣。”
柴烈火捏了捏左手的指關節,關節之間響起噼噼啪啪的聲音。
倒不是什麽義憤,有些東西既然看到了就不能放任不管,比如這些未确認的生物,或者淩駕于未确認生物之上的……未确認種族。
鬧事當中放進一條野狗尚且有危險,更不要說這些能夠殺人,吃人的家夥。
“主人,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皇九蓮低頭請示道,同時不遠處也出現了一輛黑色的車子。
“總之先上車再說。”
皇珠仙招了招手,示意跟她過去。
“先上車啊……”
柴烈火不确定皇珠仙知不知道“上車”的意思,不過現在好像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
好好的假期竟然遇到這種事情,難免會讓人的心情變得比較惡劣。
寬闊的豪車馳騁在路上,皇珠仙的心情終于平複了一點,開始玩手機,柴烈火和蕭展摩像真正的保镖一樣,一左一右夾着最中間的皇珠仙。
“主人今天的臨時工作是對新開業的大江山購物中心進行突擊訪問,并且在活動之後舉辦小規模的演唱會,時間定在上午九點。”
皇九蓮搖身一變,化作了幹練的經紀人的模樣,事實上她的确就是經紀人。
“大江山購物中心……還沒去過。”
蕭展摩甚至連位置都不太清楚。
“可能是市裏最大的購物場所了,這個月一号才開業,不過我也沒去過……也是啊,一直在玩遊戲,怎麽可能去過。”
柴烈火知道一點點關于大江山購物中心的内容,但知道的并不多。
“主人要參加的是在超市當中尋找特價物品的節目,總共有五組參賽者,全部都是近期極有人氣的明星,之後的演唱會則是主人壓軸。”
“大江山購物中心本來規模就很大,今天絕對有很多人到場,如果想策劃一場襲擊的話,這個時機正好,看起來雖然是這樣……不過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吧?”
很簡單的誘敵計策,而且很有效,完全瞞不住柴烈火的眼睛。
明知道是陷阱也要踏進去的人很多,比如說結婚,比如說氪金。
越是混亂的地方就越有機會,柴烈火絕不否認。
“怎麽能這樣!”
蕭展摩立刻十分不滿地喊了起來,随着喊聲而控制不住的情緒波動甚至刺得前座的皇九蓮後背一震,幾乎下意識出手。
道理她并非不懂,趁着混亂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同樣意味着有可能把大量無辜的人卷入危險,這是她所無法接受的。
“學姐,恐怕這就是你和我随行的理由。”
“咦?”
“正是如此,我等也會在現場設置其他人手,不過像兩位這樣的高手并不易得,而且兩位也是主人絕對信任的人,拜托了,請務必接受主人的請求,引出兇手,并且在不波及他人的情況下阻止他們。”
皇九蓮略微動搖的聲音已經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她本身雖然隻是管家但是也同時擁有相當的權力,但是她也知道後面坐着的這兩個人未必沒有轉身離開的可能性。
“哎呀,我實在是沒辦法,如果距離縮短在五十米之内我倒是可以制造出有質量的殘像來蒙混過去,可是不行啊,地方實在太大了,所以隻能靠你們了。”
皇珠仙的口氣倒是一點都不像求人的樣子,依舊大大咧咧,而且深信兩個人都不會拒絕,這是她的自信。
而且是完全正确的自信。
“既然社長都這麽說了,我當然不能束手旁觀。”
蕭展摩仔細權衡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早日揪出罪魁禍首,于是也就順利成章地跨過了心中僅存的一道坎。
“當然不能少了我,放心,就算打架不行,我的眼睛還是很好用的。”
柴烈火也豎起拇指自信十足地笑道。
但他的心情卻沒有這麽輕松。
這幾天發生了各式各樣的事情,雖然看起來應該沒有什麽聯系,但是總覺得有些細節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很快,柴烈火就把這種不安歸屬到了“想太多”的範疇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