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烈火立即想到了某些經典的劇情,當反派自以爲戰勝了主角,正準備去摸屍體的時候,忽然被主角十分卑劣地一劍刺死,可見所謂的勇者大多數也都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家夥。
想想看,發生了剛才那樣的事情,風雲肯定也會覺得尴尬才對,這時候要怎樣做呢?恐怕隻剩下殺人滅口這一條路可選了。
這個可能性相當之大!
換做自己,估計現在也會尴尬到想殺人,而且剛才不是已經尴尬到淚奔了嗎?淚奔和殺人的心情其實相差不會太多!
那麽,現在是什麽狀況?
是不是圍觀風雲的四個人其實已經死了?
不是沒有可能。
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非常低碳,也就是說環保,比如說拔刀,真正的高手除了斬殺敵人的瞬間以外,刀都是收在鞘中的,拔刀隻出現在一瞬間,絕對不會進行過度的真氣排放,這就是所謂的低碳高手,一切目的都爲了節能。
在古代,這種能夠大量節約能源的頂級高手,一般被簡稱爲大能,或者上古大能,是一種對絕頂高手的尊稱,可見那時候人人都有環保之心,所以大自然才會醞釀出各種珍寶。
皇珠仙就是一個例子。
身爲絕世強者,她每天都在抑制體内的真氣,過度釋放的真氣對地球的臭氧層有着極大的危害,是氣候變暖的罪魁禍首之一。她平時不穿皮草,不開車,最快的車也沒有她的移動速度快,雖然每天都不顧身材大口吃肉而且脂肪全都累積在了胸部上但吃的隻是一般肉用畜類,從來沒有吃過任何珍稀動物,更不會親自潛到海底捕捉大王烏賊,堪稱低碳大能的典範。
風雲是不是低碳高手?很有可能!
所以說,風雲可能已經拔刀了,在四個人圍觀她的瞬間拔刀斬殺了他們!
現在?現在看起來虛弱,其實隻不過是等待自己上鈎而已。
爲什麽四個人還站着?
這是套路,刀鞘一響,他們就會四分五裂,之所以還站着是因爲刀太快,被斬殺的人現在還意識不到自己已經死了,所以現在他們雖然不能動,系統上依然被判定爲“活着”,遊戲也沒有出現相應的提示。
不能大意,一旦靠的太近就有可能被直接斬殺,雖說風雲的刀并不在刀鞘之中,而是插入了地面。
一步。
柴烈火試探着邁出了一步。
這一步,重若千鈞,因爲很有可能會讓自己生死兩隔。
死倒是沒什麽,反正這是個遊戲,然而!對于自己而言自然沒什麽,對于風雲而言,恐怕意義就不大相同,因爲風雲很可能是一個在這個虛拟世界當中所存在的“人”,她有着自己的思想,沒有被程序左右,所以,她很可能深信自己真的能夠殺人。
試想一下,遊戲真的能徹底殺掉人嗎?當然不能,除非封号或删号,那麽,當一個人看到一堆自以爲已經被滅口了的人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那豈不是要尴尬到自殺?
若是風雲真的因此而自殺,柴烈火很清楚自己一定會後悔一輩子,所以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現在就要靠自己的演技了。
“那個……”
洪珺的信息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的身體從巨象的背上慢慢滑向地面,慢慢的,在墜落的最後一瞬,洪珺吃力地将脖頸向後扭去,扭去,滿是冷汗的臉上挂着一絲無法讀取出真意的苦笑。
什麽意思?
柴烈火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前進。
如果這是一個戀愛相關的GAL,洪珺的笑容所表達的意義就是——對不起,我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如果這是一個戰鬥相關的少年漫畫,洪珺的笑容所表達的意義就是——白癡,都說過多少次,能殺掉你的隻有我。
如果這是洪珺,他的笑容所表達的意義應該是——啊啊啊不玩了,換你上。
三者之間究竟誰是正确的?
果斷是第三個!這還用廢話嗎!
“喂喂,你們在搞什麽?”
柴烈火快步走了過去,隔着幾步就看得到洪珺在地上無聊打滾的模樣。
都說當反派加入主角團體之後,有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可能性變成逗比。
“我摔倒了,要人親親才能起來。”
“好,下一個。”
柴烈火無視了正在打滾的洪珺,繼續向前走去。
“别别别,柴哥我開玩笑的……我們都沒辦法了,隻有柴哥你才能做到。”
洪珺慌忙咕噜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像翻書一樣切換成了另一張嚴肅的臉,嚴肅到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蕭展摩的親戚。
“的确是這樣的,我們誰都沒有這個能力救她。”
面對着柴烈火投來的視線,蕭展摩也如此說道。
救她?誰?風雲?
“哼,這就是隊伍當中的盲點了,不能想辦法平衡一下嗎?”
朱天道完全自顧自的說道,感覺他應該是認真的,但是又好像不該在這時候認真,似乎哪裏出了什麽偏差。
“我?爲什麽是我?”
柴烈火完全不清楚現在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指着自己的臉驚愕地問道,貌似風雲好像出了什麽問題,而且隻有自己才能解決?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雲,請施主慈悲。”
“什麽七級浮雲,你是在制造霧霾嗎!”
“阿彌……”
“好了好了,到底是怎麽樣啊!我來還不行嗎。”
決定不再和這群家夥胡攪蠻纏,柴烈火從洪珺的巨象身旁擦肩而過,距離風雲還有幾步遠。
“對啦,這是回到廣場的傳送門,來試試好不好用。”
“是符咒,并不是傳送門。”
“哎呀差不多啦,來來來大家都回去,柴哥,要是搞不定的話記得回城哦。”
三言兩語之間,一群人就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樣,忽然間全都跑路了,連蕭展摩都跟着他們一起進入了傳送門,偌大的地圖上隻剩下自己和風雲,還有明晃晃落在地上的金色的立方體。
雖然現在很想去摸一摸金色立方體當中的東西,但是這樣做就有點不地道了,于情于理,裏面的東西都要讓給風雲。
話雖這麽說,風雲依然沒站起來,臉上的表情好像變得更痛苦了,當然這多半是錯覺。
“請問……怎麽回事?是不是不舒服?還是說中了毒?”
柴烈火又靠近了幾步,小心翼翼地問道。
“身體……動不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風雲終于開口說了句話,勉強擡起頭望向正在走來的柴烈火,彎彎的眼角挂着一滴晶瑩的淚花,無助的模樣頓時如同一塊千鈞巨石,狠狠地砸在柴烈火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