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除非晚上出行,一般情況下隻有周三與周五有出去工作的時間,這是不考慮逃課的情況。
雖然理論上得到了保障,但柴烈火覺得還是不要過于放肆的好,當然,如果他想的話,完全可以在接下來的幾年之間不讓任何人知曉自己的存在。
然而這樣一來就沒有享受學院生活的樂趣了,況且這也會讓自己變得更加松懈,柴烈火覺得無論如何都要像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一樣至少交到幾個朋友,所以就更不能當存在感稀薄的人。
話雖如此……
到現在爲止存在感依舊很稀薄就是了,和以前好像完全沒有區别。
這令柴烈火自己也很郁悶,但現在似乎還無法脫離慣性的束縛,更不要提什麽靈魂與地球的重力之類。
天日學院的曆史學院不算特别有名,本來曆史系就屬于相對來說比較低調的專業,但對于修真而言堪稱最佳的掩體之一。
就像修真社外面挂着的“修理及複原女真原始文明遺址社”招牌一樣,一般人未必就分得清這是修真還是曆史研究。
蕭展摩是地球科學學院的地質學系,皇珠仙則是社會科學學院的政治學系,多少和修真有那麽一點關系吧,大概。
今天正好是星期三,上天貓也已經在修真社的活動室登基三天了——這年頭養寵物統稱登基,昨天連夜給它鑄造了一個還算安全的住所,關于住所的選址,修真社三人都較勁了腦汁,當然也有皇珠仙這種沒有腦可壓榨的……哪個團體當中都有摸魚的家夥,這也正常。
鑄造兩個字不是錯字,那個窩就是金屬的。
不管怎麽說,事情到現在爲止還算順利,暗殺者們也都答應盡可能不在上天貓在場的時候開工,他們比想象中更好說話,但畢竟還有很多情況不可預料,柴烈火也無法預言今後發生的事情。
由于是第一學期,新生們還不太敢明目張膽地逃課,每天人都到的相當齊整。
柴烈火還沒有和他們當中的任何人成爲朋友,不,其實基本上連最簡單的交流都很少,除了最開始的自我介紹外根本就沒和誰主動聊天過。
就算偶爾有前來交談的,那也多半是因爲有事情要傳達,或者自己擋住了别人的路。柴烈火從一開始就心知肚明,一切都是自己的鍋,常年所扮演的孤獨角色換了一個環境之後依然保持着原狀。
至于女生,那更是一個個唯恐避之不及,柴烈火也不知道爲什麽,分明自己已經斂起了殺氣,估計是因爲初次介紹自己的時候身上穿的外套正好沾滿貓毛的緣故吧。
正相反,有些人早已聚集了一圈圈增益光環般的人氣,簡直就是吸血鬼,令柴烈火羨慕不已。
比如眼前正在走過來的這個家夥。
有一種人天生具有聚集人氣的能力,他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就像有些人天生就能在摔倒的時候和被壓倒的女孩子擺出各種奇特姿勢——也就是所謂的神摔,都是一個道理。
柴烈火趴在課桌上懶洋洋地擡起眼皮,像樹懶一般望着這個已經走近的人。
身材相當的高,足有一米九以上,體型和相貌卻一點都不顯得粗大,看起來應該相當懂得如何健身塑型。
略帶微曲的卷發不是亞洲人的純黑色,有一點褐黃,面相不能算精緻俊朗的類型,但感覺特别豪爽陽光,反而更容易抓住他人的好感。
班長洪珺。
雖然他自己從未主動炫耀過,但這幾天柴烈火已經聽到過無數人的議論,這家夥正是聲名顯赫的混元集團董事長洪元的獨生兒子,屬于富二代當中的極品。
這個名字柴烈火肯定聽過,就是不能确定字是不是這個寫法,總之讀音是很相似的。
就和所有真正的富二代一樣,洪珺其實并不顯得如何高傲,甚至可以說平易近人,但這種平易近人的出發點卻有所不同。
正因爲洪珺認爲自己高人一等,所以才會有這種“我不應當俯視你們”的自覺,其根源依然是無法抹消的驕傲。
話雖這麽說,洪珺卻依然在短短數日之間與一個極品學霸分享了所有的人氣,并且二人之間也成了摯友。
對于這些人,柴烈火覺得還是離遠點比較好,省的遇到什麽麻煩。
在他心中,自己似乎本來就應該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隻不過現在進化成了普通的大學生,并沒有什麽可以誇耀的東西。
如果硬說有,大概也隻剩下能夠揮霍的青春年華與白金獎杯的數量了,從後者足以看出青春年華的揮霍程度。
“柴同學。”
洪珺高大的身軀投下淡淡的陰影,正好将柴烈火籠罩在陰影的最中央,臉上挂着的微笑也因此而顯得有些陰沉,所以很适合用“不懷好意”或者“癡漢”這樣的詞來形容。
“班長,找我有事兒?”
出于禮貌,柴烈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管對洪珺有着怎樣的偏見,畢竟對方的禮儀無可挑剔,自己當然不能随随便便失禮,就算要撕,也要讓對方先開始撕。
起身的途中,柴烈火的耳朵微微一動,幾簇細碎如渣的私語之聲立刻被攝入耳中。
……
“那是誰來着?怎麽班長還會去找他說話?”
“噗,你沒記住?就是那個柴烈火。”
“是他?嘻嘻,名字我記得,就是和人對不上号,哈哈哈,柴烈火……哎?那也不至于讓班長親自找他吧?”
“你看不出來?班長生氣了呗,上次班長請吃飯他就沒去,昨天班長說還要請,他也不去,太不會做人了。”
“是呀……”
……
各式各樣的議論基本都是差不多的内容,柴烈火覺得十分可笑,也就沒有再理睬。
“柴同學,請問你今天有什麽特别重要的事嗎?”
洪珺的心情的确相當不好,但心中的情緒基本上沒有流于表面,可惜他所面對的是柴烈火。
從呼吸聲,短暫的面部肌肉變化以及細微的語調差距當中,柴烈火足以把握洪珺此時的陰暗心情。
“抱歉,的确有點小事,關系到地球的存亡。”
所以柴烈火不準備給他留半點面子,直接了當地拒絕道,而且還選了一個無論怎麽看都是在胡扯的說辭。
“柴同學,雖然這隻是我以個人身份組織的聚會,但咱們這個集體還剛剛建立,我覺得大家還需要一些溝通,今天我在神雷大酒店訂了個頂層,柴同學你要是有時間的話,不妨晚上也和大家一起交流交流。”
結結實實碰了個釘子,洪珺的臉色已經有些不悅,但這麽一點小小的挫折還不至于讓他爆發。
雖然柴烈火的态度不算無禮,可是對于洪珺而言,拒絕他的邀請就相當于不給他面子,這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無禮。
“今天啊……實在對不起,我工作比較忙,這年頭超級英雄比較缺乏,抱歉了。”
柴烈火客客氣氣地向洪珺微微低了低頭,依然拒絕了他的邀請。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下次有機會再說。”
洪珺臉上的肌肉觸電般地扯了一扯,似笑非笑地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好困……”
柴烈火也不管洪珺到底心情如何,依舊懶洋洋地趴回桌上。
又不是基佬,好好的一個土豪,幹嘛有事沒事纏着自己呢?實在是無法理解呀。
二人的對話遭到了不少人的關注,柴烈火懶得聽,反正知道都在議論自己。
教室裏出現了好幾處冰冷的氣息,那是一種不滿,即使不去關注,柴烈火也依然能夠察覺得到。
尤其是女生,甚至有兩個直接站起來要去理論,卻被洪珺的微笑攔了下來。
但她們那種充滿咒怨的眼神卻依然在,像這樣的女生,大概一旦感情遭到點挫折就會一邊詛咒對方全家一邊自殺吧,當然最後挂掉的隻有自己,詛咒是沒什麽鳥用的,對這種人柴烈火一向敬而遠之。
連報複都不會的人,還能幹點啥?
“洪哥,那小子還沒答應?”
戴着眼鏡,全身打扮得整齊嚴謹的男生笑着向洪珺招了招手。
柴烈火擡頭看了一眼就沒再多加關注,隻知道這個人名叫朱天道,是名符其實的學霸,也是能夠和洪珺争奪第一人氣王的家夥,二人之間的關系好像也非常不錯。
“哼,我都親自去清了,又不要花他一分錢,他憑什麽拒絕?而且那都是什麽理由?簡直胡說八道!”
洪珺氣哼哼地坐了下去,對朱天道這個新朋友倒是沒有什麽可隐瞞的,因爲這個人已經得到了他的承認,是個真正的精英,與班級裏衆多庶民般的學生不同。
“嫉妒呗,又沒别的辦法,隻能硬充好漢給你找點不自在,小人一個而已。”
朱天道嘿嘿一笑,指尖推了下金色的眼鏡框。
“他憑什麽?我是不是沒惹到他?我搶他什麽沒?搶他妹子沒?就憑那衰樣,多半是條單身狗。”
洪珺一聽朱天道的解釋,頓時肚子裏氣不打一處來,臉上的和藹之色也慢慢消散了。
“總有這樣的盧瑟,上次你說他沒去的時候我就問了,就是個特招生而已,估計家裏多少有點錢,看不慣被你搶風頭,就這樣啰。”
“什麽?就這樣?”
“就這樣,要不要敲打敲打他?”
朱天道攤了攤手,冷冷地笑道。
“就憑這種廢物?少搞笑了,我才沒空理他,走着瞧呗,看誰先慫。”
洪珺臉上的不悅之色反而忽然遁去,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胸有成竹地笑道。
“洪哥看來已經有主意了。”
朱天道随之以差不多的微妙表情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