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郡,曾是韓國受北方草原民族侵襲比較嚴重的郡土之一,直到「劇辛」的出現,才使得代郡在與外族的戰争中逐漸取得優勢。
待等代郡守劇辛戰死山陽之後,司馬尚取代劇辛,成爲了代郡的郡守。
司馬尚論武力或稍稍不如劇辛,但是在統帥軍隊方面,比之劇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代郡在司馬尚的治理下,依舊能維持迄今爲止的和平。
但遺憾的是,在「第四次魏韓戰争」中,由于司馬尚的堂弟司馬弢被魏國的将領趙疆策反,導緻釐侯韓武對司馬尚心生了懷疑,最終,司馬尚連同當時上谷防線的主帥樂弈一同被勒令返回薊城。
此舉導緻樂弈、司馬尚二人心灰意冷,前者返回北燕隐居,後者則再也不見音信。
至此,代郡成爲無人鎮守的韓國郡土。
好在「司馬尚被革職」的消息還未傳到草原,是故,當雁門守李睦率領軍隊進駐代郡時,這片郡土仍維持着和平,至少草原民族暫時還未趁虛而入。
代郡并非是那種土地肥沃适宜種植的地方,但卻亦是天然的牧場,前代郡守司馬尚除了在郡内放牧戰馬以外,也會圈養一些山羊,作爲軍隊的肉食原料。
四月初,雁門守李睦率軍進駐「北平邑」,一邊征募兵力,一邊派人探尋司馬尚,看看能否找到司馬尚,說服後者支持他匡扶國家的計劃。
但很可惜的是,他最終也沒有在代郡找到司馬尚的行蹤,似乎後者在被釐侯韓武召回薊城後,并未再返回代郡,而是孤身回到了邯鄲北郡的下曲陽,與家人團聚,不再過問外界之事。
鑒于下曲陽如今被元邑侯韓普麾下的軍隊駐守着,雁門守李睦爲了避免節外生枝,隻是派人送了一封書信到下曲陽,設法将其交給司馬尚,希望後者能看在大義的份上,助他一臂之力。
事實上,司馬尚目前确實身在下曲陽,在家眷居住在一起。
在收到雁門守李睦的書信後,司馬尚在自家宅邸的書房沉思了許久,但最終,他還是并未被李睦的書信所打動。
其中原因有公私兩方面:于公來說,目前韓國上下已逐漸認可了「韓異政權」的統治,盡管這位名爲韓異的君主實則隻是魏人與元邑侯韓普扶持的傀儡,但由于目前的薊城朝廷以韓異的名義昭告全國,宣告停止了與魏國的戰争,并且做出了一系列親善魏國的舉動,比如與魏國結盟、推行魏國的政令等等,這使得韓國的民衆待遇有所提高,因此,也使得韓異這位傀儡君主在韓人心中的地位逐步上升。
就像太原守樂成曾經勸告李睦時所說的,韓國的平民可不懂什麽所謂的正統,在他們看來,誰能終止一度令韓國經濟奔潰的「魏韓戰争」,減少民衆肩負的壓力,誰就是明君,至于這位明君究竟是韓然、韓佶這樣的王室正統,還是韓異這種被魏國扶持的傀儡,實際上對于韓國平民來說意義并不大。
而如今,傀儡君主韓異已逐漸取得了民心,且韓國上下也已逐漸适應了與魏國停止戰争、和睦爲鄰的大緻方針,此時雁門守李睦試圖重新挑起魏韓兩國的戰争,這在司馬尚看來注定得不到民衆的支持——至少在邯鄲郡、巨鹿郡、上谷郡等地,國内的韓人基本上是不會支持李睦的。
至于從私心方面來說,司馬尚的堂弟司馬弢,如今在魏國将領趙疆麾下聽用,别看曾經是司馬尚庇護堂弟司馬弢,可現如今,司馬尚反過來得受司馬弢庇護——當然,這主要是因爲司馬尚至今爲止還是不願意投靠魏國。
在這種情況下,司馬尚自然不希望給堂弟司馬弢帶來麻煩,畢竟據他所知,魏将趙疆非常欣賞他堂弟司馬弢的忠義與武力。
于是在經過反複思忖後,司馬尚親筆寫了一封回信,派人送給雁門守李睦,勸告李睦莫要「逆人心而爲」,畢竟「魏韓和睦爲鄰」,才是他韓國現階段的處國方針。
四月中旬,雁門守李睦收到了司馬尚的回信,在看完書信後頗爲失望,因爲繼太原守樂成與陽邑侯韓徐之後,代郡守司馬尚,亦拒絕了他的提議,并反過來勸告他。
這讓李睦感到頗爲孤獨。
好在他的長子李瑻、副将嚴奉,以及族弟李任等人,皆堅定不移地支持他的提議。
四月下旬,雁門守李睦陸續在「北平邑」、「東安陽」、「平舒」、「代」等幾座縣城征募兵卒,使麾下軍隊逐漸增長到将近二十萬。
本來,雁門守李睦曾打算從「代縣」徑直向東,進入上谷郡,經「沮陽」、「居庸關」,進逼薊城。
可沒想到,提前派出去打探情報的士卒卻說,此時在沮陽一帶,有魏将韶虎的五萬魏武軍駐守着,且這些魏卒打着「韓之友軍」的名号,緻力于巡邏邊境,震懾草原民族。
在得知此事後,雁門守李睦微微皺了皺眉。
雖然他對魏國的某些行爲頗爲反感,但魏将韶虎的舉動,卻讓李睦感到由衷的敬佩。
畢竟這一層,是他都還未料想到的。
在想了想之後,雁門守李睦派人前往沮陽,邀請魏将韶虎在城外相見。
而與此同時,駐守在沮陽的魏将韶虎,亦得到了消息,得知雁門守李睦聚集将近二十萬軍隊,兵臨上谷郡與代郡的邊界,這讓他如臨大敵之餘,亦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魏韓戰争都已經結束了,雁門守李睦這是要做什麽?
此後沒過兩日,韶虎便收到了李睦的書信,後者邀請他到城外相見。
韶虎欣然接受了李睦的邀請,畢竟李睦的品德衆所周知,絕非是那種會耍弄陰謀詭計的小人,再者,他也想當面問問究竟,看看李睦究竟想做什麽。
四月二十三日,雁門守李睦率領軍隊抵達了沮陽,得知此事後,魏将韶虎僅帶着十幾名護衛出城與李睦相見,并提前在城外擺設了一桌酒席。
“韶将軍。”
“李将軍。”
在韶虎與李睦相繼見禮之後,二人對面而坐。
衆所周知,李睦雖然并非是滴酒不沾的人,但不可否認曆來卻很少飲酒,不過這次,卻是他主動舉杯向韶虎敬酒,原因隻是因爲韶虎帶着魏卒駐守沮陽,并且在邊塞一帶巡視示威,威懾草原民族,防止後者趁虛而入侵襲韓國。
“慚愧,縱使李某此番亦未曾想到草原或有可能趁機進犯上谷,多虧韶虎将軍代爲駐守,威懾草原,避免上谷之民遭到草原的侵擾。……李睦謹以杯中之酒,敬将軍。”
韶虎聞言恍然大悟,在與李睦一同喝了一杯後,微笑着解釋道:“韶某慚愧,事實上,非是韶某能預測此事,實是釐侯韓武臨終前的囑托。”說着,他便将釐侯韓武的長子韓馳所傳達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李睦。
聽完了韶虎的講述後,李睦怅然長歎。
在他看來,釐侯韓武在最關鍵的時候,中了魏人的離間計,竟調回樂弈與司馬尚二人,而叫騎劫、趙蔥、顔聚三将取代那二人,實是大不應該,倘若不是這昏招,魏軍未必能攻陷上谷郡。
不過想到釐侯韓武在最後仍在抗争,甚至于,在意識到大勢已去的情況下,仍作爲「韓然政權」的臣子自刎而亡,這讓李睦對釐侯韓武心生敬意,且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釐侯韓武,不愧是韓王簡這位明君的獨子,雖做出了使韓國衰弱的抉擇,但最終仍不失忠義,至少比投靠魏國的太原守樂成、陽邑侯韓徐等人,更讓他李睦感到尊敬。
在閑聊幾句之後,韶虎亦試探着詢問了李睦爲何率領大軍至此的原因。
可能是敬重韶虎的爲人,李睦在稍稍猶豫之後,透露了自己的真實意圖:“我欲率軍勤王,匡扶國家。”
聽聞此言,韶虎心中一驚,連忙勸說道:“李睦将軍,魏韓兩國已平息戰事,李睦将軍又何必再輕起戰火?”
李睦聞言搖了搖頭,正色說道:“韶虎将軍,明人不做暗事,我大韓現如今的君主韓異,你我都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雖将軍仁義,駐軍沮陽,使上谷百姓避免被草原侵擾,但李睦還是要說,貴國欲傾吞我大韓之心,世人皆知,我李睦深受兩代君主的器重,又豈能視國家破碎于不顧?”
說到這裏,他擡頭對韶虎說道:“韶虎将軍,李睦敬重你,在此許下承諾,無論韶虎将軍接下來是否會阻止李某,李某皆會對将軍與将軍麾下的兵卒留一絲情面,縱使魏軍敗退,李睦亦絕不追擊。”
『……』
韶虎聞言微微皺了皺眉。
說實話,李睦這話讓他有些不高興,就仿佛李睦吃定他麾下四五萬魏武軍并非是他對手似的,但考慮到對方乃是韓國第一名将李睦,且麾下有将近二十萬的雁門、太原、代郡三地之兵,韶虎最終還是沒有拒絕李睦的‘善意’。
這可能也是因爲他心中覺得,若兩軍當真厮殺起來,他未必會是李睦的對手的關系。
在沉思了片刻後,韶虎搖搖頭說道:“李睦将軍,恕韶某直言,你引兵欲攻薊城,乃取死之道。……或許韶某與麾下魏武軍未必是将軍的對手,但事實上,将軍就算擊敗了韶某,難道就能改變貴國目前的大勢麽?并非韶某誇大,我大魏有幾十萬擅戰精銳,似我麾下魏武軍這等軍隊,我大魏比比皆是,伍忌的商水軍、屈塍的鄢陵軍、趙疆的河内軍、龐煥的鎮反軍、姜鄙的上黨軍、魏忌的河東軍、司馬安的河西軍,不過這些軍隊皆非關鍵,關鍵在于,我大魏的君主,乃是當世的雄主,他不會容忍李睦将軍觸犯他的決定。……倘若李睦将軍攻陷薊城,驅逐了貴國現任的君主韓異,這無疑是向我大魏傳達了一個「再次宣戰」的訊号,皆時,李睦将軍将成爲魏韓兩國共同的敵人,雖天下之大,恐亦無将軍容身之地。”
李睦聞言沉默了許久,良久後正色說道:“隻要我李睦還未死,我大韓,就不會淪爲貴國砧闆上的魚肉!”
此後,韶虎又勸說了幾回,但可惜李睦主意已決,聽不進勸。
在告别李睦返回沮陽之後,韶虎立刻派人通知薊城,将「雁門守李睦引兵來犯」的消息,告訴韓國的丞相張開地,畢竟單憑他韶虎麾下四萬餘魏武軍,若想擋住李睦,就必須得到薊城方面的支持。
沮陽,距離薊城并不遠,也就兩三百裏地而已,韶虎派出的使者快馬加鞭,在三日工夫内,便将消息傳到薊城。
在收到魏将韶虎派人送來的消息後,韓國丞相張開地亦是頗感震驚。
縱使他也沒有想到,雁門守李睦此番居然會率領大軍前來,試圖匡扶這個國家。
問題是,此事能成麽?
在思忖了一番後,張開地立刻派兒子張平找來「治粟内史韓奎」。
如今的薊城政權,在刨除掉韓王韓異這個不管事的傀儡後,韓國朝廷上上下下,都是張開地、韓奎,以及張啓功的副手北宮玉這三人在主持。
約半個時辰後,韓奎聞訊而來,張開地遂将前者請到内室詳談。
在内室中,張開地将「雁門守李睦引兵犯境、試圖匡扶國家」的消息告訴了韓奎,讓韓奎亦大感意外。
畢竟自從釐侯韓武自刎而亡後,韓國朝野已經放棄了再跟魏國抗争,甚至于,許多朝中大臣、國内貴族,早已紛紛投靠魏國,這些人心中都清楚:韓已覆亡!
可是這會兒,李睦的行爲,卻讓張開地、韓奎這等依舊心向國家的臣子,看到了些許希望。
“韓奎大人,您怎麽看?”張開地問道。
韓奎沉思了片刻,說道:“韶虎派人傳達此事,想必是因爲他沒有自信戰勝李睦……但是,韶虎與他麾下的魏武軍,其實并非整件事的關鍵,縱使李睦能夠擊敗韶虎又如何?這隻會激起魏王的憤怒,惹來魏國的報複……若魏韓兩國再起戰争,恐國内将民不聊生。除非……”
“除非?”
“除非魏國戰敗于諸國聯軍。”韓奎眯了眯眼睛,壓低聲音說道:“倘若魏國此番在與諸國聯軍的戰争中戰敗,那麽,你我不妨暗助李睦……”
“可是,韓佶公子已被張啓功帶回了魏國……”張開地皺眉說道。
“這不是問題。”
韓奎搖了搖頭,正色說道:“隻要魏國此番敗于諸國聯軍手中,你我大可尋求齊王的幫助,使齊國聯合楚國對魏國施壓,逼迫魏國交還公子佶……我想在那種情況下,魏國又豈敢冒着其國家覆亡的危險,加害韓佶公子?”
張開地聞言沉思了片刻,點點頭附和說道:“不錯,魏國與諸國聯軍的戰争,才是整件事的關鍵。倘若魏國戰敗,我大韓尚有複興的機會,但倘若魏國戰勝諸國聯軍……”他看了一眼韓奎。
韓奎沉默了。
原因很簡單,因爲魏國假如戰勝了諸國聯軍,那麽,縱使李睦攻陷了薊城、放逐了現任君主韓異,這亦無濟于事,相反,還會遭到魏國的報複。
在一番商議後,張開地派長子張平帶着他的書信前往沮陽。
而與此同時,張啓功的副手北宮玉,亦得知了「雁門守李睦引兵來犯」的消息。
甚至于在此之後,他亦得到了手下黑鴉衆的禀報:韓相張開地秘密邀請治粟内史韓奎過府,不知有何企圖。
“還能有什麽企圖呢?”
北宮玉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作爲曾經蕭逆首領蕭鸾的左右手,北宮玉的心智與謀略皆屬上等,是故才會被張啓功所器重,成爲後者的副手。
比如此刻,北宮玉立刻就猜到了張開地、韓奎等人的心思,不過他并沒有去點破的意思。
因爲沒有意義。
縱使對象是雁門守李睦這位韓國首屈一指的名将又如何?縱使李睦麾下有将近二十萬兵卒又如何?
現如今魏韓兩國的局勢,是李睦能夠影響的麽?
不!
雁門守李睦根本不足以影響天下大勢,整件事的關鍵,還是在于他魏國本身。
隻要他魏國能在與諸國聯軍的戰争中取得優勝——哪怕是力保不敗,韓國這邊就絕對不敢做出什麽事,除非張開地、韓奎打算成爲整個韓國的罪人,且爲此葬送掉他們的家族。
“當真不需要派人警告張開地、韓奎二人麽?”
黑鴉衆的首領陽佴在得知此事後對北宮玉問道。
北宮玉笃信地搖了搖頭:“不需要。……單憑韶虎的魏武軍,未必能擋住李睦,既然明知擋不住,又何必白白犧牲我國士卒的性命呢?……這件事很簡單,若我大魏在與諸國聯軍的戰争中戰敗,那麽,我大魏無暇顧及韓國,自然也阻止不了李睦以及薊城;反之,若是我大魏擊敗了諸國聯軍,那麽無需我等動手,薊城這邊,自會解決李睦……”
說到這裏,他略帶感慨地說道:“可惜了李睦這等豪将,竟成爲随時都會被遺棄的棋子,也不曉得他自己是否意識到這一點。”
說罷,他對陽佴吩咐道:“陽佴首領且立刻派人通知韶虎,令其無須阻止李睦,靜觀其變即可。”
“唔。”陽佴點了點頭。
如此又過了三五日,韶虎得到了北宮玉的授意,駐軍沮陽按兵不動。
而此時,李睦亦接見了丞相張開地的長子張平,收到了前者的書信,前者在信中隐晦地暗示李睦:倘若魏國勢弱,薊城自會支持李睦;反之,則希望李睦莫要因此記恨他們。
看完這封書信後,李睦默然不語。
薊城并未全力支持他,這讓他感到有些失望,但事實上,此事李睦亦早有預料。
他此番引兵前來薊城,不就是爲了博取那萬中之一的一線希望,将所有的籌碼都賭在「魏國會敗于諸國聯軍」這件事上麽?
但遺憾的是,上蒼似乎并沒有因爲雁門守李睦對韓國的忠誠而給予一些憐憫,在五月中旬的末尾,張啓功在經過月餘的跋涉後,抵達了韓國的都城薊城,向韓王異禀達了一件喜訊:魏昭武三年三月二十八日,魏王趙潤親率三十萬大軍,擊敗諸國聯軍;且,衛、魯兩國軍隊臨陣倒戈,協助魏軍。
對于韓王異這位傀儡君主來說,這固然是一個喜訊,畢竟隻有魏國強大,他才能繼續成爲韓國的君主,哪怕隻是名義上的君主。
但是對于丞相張開地、治粟内史韓奎等仍然忠于國家的臣子而言,這卻是最大的噩耗。
衛魯兩國軍隊倒戈?
魏王趙潤親率大軍擊潰諸國聯軍?
擊潰?!
張開地、韓奎等人簡直難以置信,因爲局面比他們預測的更加糟糕——魏國在并未付出多大代價的情況下,就擊潰了諸國聯軍!
“張某聽說,雁門守李睦率領大軍進犯上谷郡?可有此事?”
在離開王宮時,張啓功故意找上了張開地、韓奎二人,假意詢問此事。
聽聞此言,韓奎立刻說道:“正如張大人所言,确有此事,不過,此乃李睦獨斷獨行,絕非薊城的教唆。”
“在下自然相信韓奎大人。”張啓功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張某隻希望魏韓兩國眼下的和睦,莫要因爲某個不識時務的人而受到影響。”
張開地與韓奎對視一眼,拱手說道:“請張大人給予我等一點時間,我二人必會解決此事。”
張啓功一聽就知道,張開地所謂的「一點時間」,不過是此人不相信他片面之詞,因此希望自行打探魏國與諸國聯軍交戰的結果。
張啓功對此并不在意,畢竟他可是親眼目的了他魏國君主趙潤将諸國聯軍擊潰的盛舉——事實上,他此番前來薊城,主要是爲了招攬樂弈、司馬尚、秦開、許曆、燕绉等将領,而非是因爲李睦而來。
這才是他魏國君主趙潤給他的‘将功贖罪’的機會。
“那就全權委托兩位了。”
朝着張開地與韓奎拱了拱手,張啓功面帶微笑地離開。
見張啓功如此鎮定,張開地與韓奎心下暗自歎息:看來,魏國多半是真的戰勝了諸國聯軍,否則,這張啓功不會如此從容鎮定。
而就這意味着,他們必須在魏國發難之前,解決‘雁門守李睦引兵作亂’這件事。
所謂的解決,即逼死李睦。
唯李睦一死,才能揭過此事,避免魏國因此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