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這件事,齊王白在跟右相田諱議論時說道:“魏國棄大梁而遷雒陽,這是否意味着,魏國并不打算對外擴張?”
田諱表示:“并不見得。”
近些年來,由于魏國的發展勢頭實在太猛,中原各國的壓力劇增——其中就連魏國的盟國楚國都備受壓力,更何況是齊國這個原本就跟魏國存在恩怨的國家。
現如今,魏國向西遷都,将都城搬遷到了三川郡的雒陽,這讓齊王白大大松了口氣。
然而田諱卻認爲,魏國遷都雒陽,無非就是暫時将一頭兇惡的猛虎關進了牢籠,并不意味着這頭猛虎本身就喪失了威脅。
基于這個觀點,田諱詳細地舉例,向齊王白介紹了三川郡。
雖然有關于三川郡的情報,大多都是前往魏國行商的商賈送回來的情報,田諱本人并沒有親身證實,但是情報中指出,三川郡擁有着不亞于颍水郡的可開墾土地,這就值得田諱對此提高警惕。
要知道魏國目前的糧食種植,約五成甚至六成,還是在颍水郡産出,其次才是魏國近些年來大力建設的上黨郡、河内郡、河東郡等等,而如今魏國将都城遷移到雒陽,那麽毋庸置疑,三川郡境内的荒地将迅速被開墾爲良田,這個郡的糧食産出,也将迅速與颍水郡拉近距離——這對于其他中原國家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
事實上,魏國一直都是比較注重農耕的國家,每年的糧食産量非常可觀,可即便如此,亦無法長期支撐國内四十幾萬軍隊的對外征戰,這一點倒是跟「楚齊之戰」時期的楚國有點相似,區别僅在于,魏國的正規軍可要比楚國軍隊強大太多太多。
似這樣一個擁有強大軍事力量的國家,倘若被其擺脫了糧食的束縛,那麽,田諱無法想象會是怎樣一種結果——到時候整個中原,還有能限制魏國的國家麽?
田諱認爲,他齊國不應當因爲魏國主動向西遷移都城而放松警惕,相反地,要深刻認識到魏國做出這樣舉措的潛在威脅,于内進一步加快國内建設,于外,則聯合韓國、策反楚國,共同鉗制魏國。
對于田諱的觀念,齊王白深以爲然。
次日,他派遣使者前往魏國,一方面向魏王趙潤賀喜遷都之事,一方面則想辦法打探魏國的意圖,看看魏國是否是像田諱所認爲的那樣,正在爲了某種意圖而積蓄力量。
除此以外,他亦派遣國内著名的說客馮谖,令其再次出使楚國。
齊國臨淄前往楚國的王都壽郢,道路還是比較通暢的,沒過一個月,馮谖便抵達了壽郢,并得到了楚王熊拓的接見。
在一番寒暄客套後,馮谖對楚王熊拓說道:“不久之前,聽聞魏國遷都雒陽,不知尊王對此有何看法?”
可能是因爲前段時間那本《轶談》的關系,楚王熊拓感覺自己被刻意抹黑,因此在提到魏國時顯得不是很高興,淡淡說道:“那矮子遷都雒陽也好,遷都邯鄲也罷,與寡人何幹?”
聽聞此言,馮谖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難道尊王就未曾看到潛在的威脅麽?”說着,他便将田諱的觀念與楚王熊拓解釋了一番。
沒想到,楚王熊拓聽了之後不以爲然,淡淡說道:“魏國的三川郡,難道還及地上我大楚的疆域麽?”
馮谖雖然早就聽說過楚王熊拓自大狂妄,沒想到竟然自大到這種地步,着急之下正要繼續勸說,卻見楚王熊拓擺擺手說道:“寡人倦了,尊使一路原來,亦是辛苦,不如就在城内驿館暫歇。”
說罷,他也不理睬馮谖,自顧自就離開了。
馮谖無奈,隻好先到城内的驿館歇息,仔細考慮措辭,準備明日再勸說這位楚王。
事實上,楚王熊拓當真是狂妄麽?未見得!
在敷衍罷馮谖之後,楚王熊拓立刻就召見了丞相,也就是他的弟弟溧陽君熊盛,與後者細說此事。
溧陽君熊盛聞言笑着說道:“看來,齊國亦不乏有遠見之人。”
說罷,他頗有些意外地詢問熊拓道:“大王爲何不讓那馮谖繼續說下去呢?”
溧陽君熊盛可不認爲,眼前這位兄長會昏昧到看不清魏國的潛在威脅,他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判斷。
果然,楚王熊拓輕哼一聲,哂笑道:“讓他馮谖繼續講下去?嘿!他無非就是那套加緊楚齊聯合的說辭罷了……我大楚雖不能誇口穩勝魏國,但也并非是魏國可以肆意揉捏,反觀齊國,倘若魏國他日一旦對外擴張,卻未必能抵擋得住,既然如此,索性晾着齊國一陣子,方便日後。”
“原來如此。”
溧陽君熊盛恍然大悟,他這才知道,原來熊拓早就猜到了馮谖此來的目的,但就是故意要晾着馮谖,讓齊國因此而驚慌,方便他楚國日後向齊國提出種種要求。
畢竟在前幾年的「楚齊之戰」中,楚國雖然奪取了齊國的泗水郡跟東海郡,但在經濟上卻未能有何提升,楚國軍隊當時搶掠的那些金銀财物,事實上還不如彌補此次出兵的糧草消耗,若非奪取了那整整兩個郡的齊國土地,楚國這次出兵幾乎算是失敗的。
而如今,敲齊國竹杠的機會來了:齊國畏懼魏國,但楚國并不畏懼,倘若齊國希望進一步聯合楚國鉗制魏國,那麽,熊拓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肯定是要向齊國索要一筆财富,來彌補因爲對内建設而赤字越來越嚴重的國庫。
總而言之,熊拓看中的仍然是齊國的财富,盡管齊國實際上已遠遠不如齊王呂僖時代時殷富。
“大王高見!”
在得知了熊拓的全盤打算後,溧陽君熊盛拱手稱贊,随即他又補充道:“大王,既然齊國示好,大王不妨也考慮考慮錢财以外的東西。”
“唔?”熊拓微微一愣。
這時,就見溧陽君熊盛正色說道:“嘗聽人說,魏國的工藝之所以能突飛猛進,全靠當年魏公子……不,是魏王趙潤從魯國拓印的《魯公秘錄》,如今齊國有求我大楚,而魯國國内,據說已陷入王室與三桓的内争,大王何不趁此機會,将《魯公秘錄》得到手?”
熊拓聞言眼睛微微一亮,在殿内來回踱着步,微皺着眉頭說道:“就怕魯國記恨當年之事,未必肯交出此物。”
溧陽君熊盛正色說道:“大王以大義之名,介入魯國内争,支持魯王放逐三桓,報酬則是那《魯公秘錄》,魯王未必不肯接受。”
熊拓眯着眼睛捋了捋胡須,随即緩緩點了點頭:“善!……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
“臣弟領命。”
溧陽君熊盛拱手抱拳,正要告辭離去,忽然想到一事,他又轉回身來,在看了看殿内左右後,低聲說道:“另外,大王,據臣弟所知,熊吾他前一陣子曾拜訪過楚水君?”
聽聞此言,熊拓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點頭說道:“确有此事。”
見此,溧陽君熊盛壓低聲音說道:“熊吾志大才疏,不足爲懼,但楚水君……臣弟以爲此人過于詭谲,需小心提防。”
事實上,楚水君乃是楚國老王熊胥的弟弟,亦是熊拓與熊盛的叔叔,但此人過于神秘,手底下據說還有一群巫女爲其效力,這些都讓溧陽君熊盛充滿了警惕。
熊拓聞言沉默了片刻,事實上,他的觀點與溧陽君熊盛相似,也認爲楚水君是一個威脅,但遺憾的是,楚水君在楚東熊氏貴族中享有極高的威望,且手中還握着一股潛藏的隐秘勢力,這讓熊拓有些投鼠忌器。
再加上自熊拓登基爲楚王之後,楚水君始終安分守己,甚至于,多番出乎熊拓意料地給予了支持,這讓熊拓實在不好對其下手。
正因爲如此,此時在溧陽君熊盛提醒他時,他隻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有所提防。
在臨走時,溧陽君熊盛又告訴熊拓,說他們的父親近段時間身體每況愈下,怕是不久于人世,希望熊拓去看望看望,這讓熊拓猶豫不決。
對于自己的父親熊胥,熊拓是充滿恨意的,既是因爲熊胥對庶出的他不管不顧,将其丢給其弟汝南君熊灏代爲教導,也是因爲熊胥後來在楚東貴族的壓力下,逼死了熊拓最尊敬的叔父汝南君熊灏。
但如今,那位憎恨的父親年事已高,怕是不久于人世,這讓熊拓亦稍稍有些心軟。
“……我記下了。”
在猶豫半響後,熊拓最終還是沒有将話說滿。
不過聽了這話,溧陽君熊拓卻已經十分滿意,滿臉笑容地離開了。
次日,齊使馮谖再次求見楚王熊拓,卻被告知熊拓政務繁忙,無暇抽空接見。
得知此事後,馮谖微微皺了皺眉,已隐隐猜到了幾分。
要知道,楚王熊拓雖說也是一位賢明的君主,但他并不擅長内治,楚國國内的建設,一直是由丞相溧陽君熊盛代爲處理,在這種情況下,熊拓怎麽可能忙得無暇抽空見他?
顯然,這是熊拓故意爲之。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啊。”
在暗自歎了口氣後,馮谖唯有一次次地懇請求見熊拓,終于在第四日,楚王熊拓‘抽暇’接見了他。
在當日的洽談中,熊拓表示可以與齊國達成進一步的暗下盟約,卻也隐晦地提出,這些年來他楚國爲了建設國内農事,開銷頗大。
馮谖那是多麽聰慧的人物,一聽就懂了:熊拓這是在向他們索要錢财!
在權衡利弊後,馮谖還是代替臨淄答應了熊拓的要求,由齊國提供一部分金錢,助楚國發展國内——其實彼此都清楚,這筆錢多半是用來強化楚國的軍隊的,畢竟鑒于魏國的威脅越來越大,楚國需要加強國内的正規軍。而齊國呢,也需要楚國的軍隊來吸引魏國的注意。
或許有人會說,楚國當年攻打齊國,一度有吞并齊國的野心,而如今,齊國卻反而資助楚國擴充軍隊、改善軍備,難道就不怕楚國日後恩将仇報,趁機吞并了齊國麽?
事實上,齊國還不擔心。
因爲此一時、彼一時,當年楚國攻打齊國時,魏國還且強大到令中原各國畏懼的地步——當時的魏國,還有韓國這個強大的對手,事實上當時的楚國也萬萬沒有想到,無論是國力還是軍隊力量都相差無幾的韓國,居然會在魏國手中敗地那麽慘。
更要命的是,魏國在擊敗了如此強大的韓國後,自身居然并未受到太嚴重的損失。
當時熊拓之所以不肯輕易從齊國撤兵,也是基于這一點:隻有吞并了齊國,他楚國才有可能回到起跑線,與魏國并駕齊驅。
但遺憾的是,齊國那時回光返照,借助金錢以及技擊之士的力量,挫敗了楚國的戰略,這使得楚國在那場戰争中,并未達到原本的戰略預估。
而現如今,魏國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已逐漸恢複力氣,在這種情況下,楚國自然不敢再對齊魯兩國有何非分之想。
要知道當年,魏國是爲了擊敗韓國,才默許楚國吞并齊魯兩國之事,而現如今,韓國已被魏國擊敗,魏國怎麽可能再坐視楚國吞并齊魯呢?——楚王熊拓絕不相信他那位好算計的妹夫會如此的大方。
别看楚國是魏國的盟國,但在目前的局勢下,倘若楚國依舊想要吞并齊魯兩國的話,那麽,魏國哪怕明面上不便出手,也會在私底下給楚國拖後腿——就好比「秦韓之戰」,秦國與韓國幾十萬軍隊在雁門關打了幾年,彼此互有損失,可得利的是誰?卻是魏國這個一明一暗向兩國兜售軍備的國家。
當時在得知這件事時,熊拓簡直目瞪口呆:怎麽能這麽無恥?!
既然已錯過吞并齊國的時機,那麽,設法向齊國索要一部分财物,這也不是一件壞事。
至于齊國本身,說實話,它早已經不再是魏楚兩國心中的勁敵了:魏楚兩國心中的勁敵,隻有彼此!
除了索要财物以外,熊拓亦想到了溧陽君熊盛的建議,向齊國索要《魯公秘錄》——當然,齊國本身并沒有此物,熊拓之所以向齊國提出此事,隻是爲了給齊國一點面子,畢竟齊國目前還是魯國的宗主國。
因此他對馮谖說道:“貴國隻要首肯就好,至于其他的,寡人會派人與魯王聯系,取得他的認可。”
馮谖雖心有不甘,但奈何形勢比人強,隻能點點頭接受楚王熊拓的要求。
在返回齊國王都臨淄之後,馮谖立刻将這件事禀報于齊王呂白,而齊王呂白,亦當即召見左相趙昭、右相田諱,以及高傒、管重、鮑叔等賢臣。
當馮谖提及楚王熊拓向他們齊國索要錢物時,趙昭等重臣皆不奇怪。
畢竟楚國本來就一個很貧窮的國家——這個‘貧窮’,倒不是說楚國很弱小,而是指楚國的财富,大多都集中在王族、貴族階級手中,哪怕楚王熊拓上位後提高了平民的地位,給予其種種優待,亦無法從根本上改變這個情況。
除非楚王熊拓跟魏王趙潤一樣,手握四十餘萬雄兵,施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治國方式,否則,他就必須考慮到楚東貴族的态度,無法像魏王趙潤那樣獨斷獨行。
“金錢的事,可以接受。”
鑒于左相趙昭不好在涉及魏國的事上發表什麽看法,右相田諱率先開口道:“如今中原,尚能與魏國一戰的,恐怕也隻有秦、韓、楚三國了……”
在田諱的觀點中,秦國最難策反,因爲秦國目前的國内經濟,基本上是跟魏國挂鈎的,毫不客氣地說,隻要魏國切斷與秦國的貿易,秦國的收入恐怕要銳減一半都不止,再加上秦國目前還對韓國的雁門郡念念不舍,因此這個國家的助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其次再說韓國,在前幾年與魏國的戰争中,韓國雖然損失慘重,但即便如此仍然保留了一定程度的強大軍隊,比如雁門守李睦的雁門軍,就算是在魏公子潤面前損兵折将過半的「代郡鐵騎」,事實上還是保留了一萬五千騎左右,仍然還是一股足以扭轉戰場局勢的強大力量。
再加上這些年韓國緻力于恢複軍隊力量,将曆年稅收的絕大多數都投入軍隊開支,這使得韓國逐漸恢複了戰前的水準。
問題是,韓王然比楚王熊拓還要難纏,尤其是在忍耐的工夫上,想要說動韓國主動吸引魏國的注意力,說實話這很難。
在無法說動韓國的情況下,楚國就成爲了齊國的優先考慮對象。
平心而論,楚國的兵卒确實很弱,刨除掉衛國、越國以外,楚國的軍隊甚至還不及如今魯國将領桓虎麾下的軍隊,幾乎就是在中原墊底的存在,但楚國軍隊的優勢在于,這個國家的軍隊幾乎沒有什麽所謂的撫恤,縱使一場仗損失大量的兵卒,也不至于因爲撫恤而拖累整個國家。
更重要的是,楚國是中原唯一一個有能力動員四百萬軍隊的國家,數量上的絕對優勢,當然可以彌足單個士卒實力上的劣勢。
因此,‘扶持’楚國軍隊來吸引魏國的注意力,這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問題在于楚王熊拓索要的《魯公秘錄》。
說實話,這些年來魏國工藝技術的突飛猛進,主要是因爲魏王趙潤,當年趙潤從魯國拓印的《魯公秘錄》,不能說對魏國毫無貢獻,但事實上并沒有像其他中原國家想象的那樣巨大,魏國的工藝技術,來自冶造局,而冶造局的技術理念,則來自趙潤。
像什麽龜甲戰車、弩炮、連弩等等,這些其實都是由魏王趙潤繪制大緻的圖紙、再交由冶造局的文吏改良完善的,魏國工匠從《魯公秘錄》上學習的,主要還是機關術,其中包括跨時代的齒輪組、杠杆結構、無縫貼合的榫卯技術等等。
但其他國家卻并不這麽看待,他們認爲魏國的工藝技術一下子提升到近乎趕超魯國的程度,其中關鍵,就在于那《魯公秘錄》。
這一點,無論是楚國還是齊國,皆對此深信不疑。
因此,在針對「是否應當将《魯公秘錄》交給楚國」一事上,齊王呂白與諸士卿都顯得有些遲疑。
他們十分擔心,就算日後聯合齊、韓、楚三國鉗制了魏國,使魏國有所削弱,但若是因此再出現一個如魏國那般強大的楚國,這豈不違背了他們的初衷?
不過目前的局勢,已容不得他們考慮太長遠的事,畢竟楚國的強大隻是将來,而魏國的強大,卻是如今能親眼目睹的事。
鑒于這一點,齊國最終還是默許了這件事。
不過事實上,齊國是否默許,這都無關于楚國——楚王熊拓知會齊國一聲,也隻不過是給齊國一點面子而已,就算齊國反對這件事,難道熊拓就會放過這次機會麽?
絕無可能!
這不,其實在馮谖返回齊國的第三日,楚王熊拓就派人前往魯國,與魯王公輸磐交涉此事。
交涉的實質内容很簡單,無非就是楚國幫助魯王擊敗三桓,而魯國則交出《魯公秘錄》作爲報酬。
在權衡利弊之後,魯王接受了這個交易。
魏興安六年七月,就在魏國忙着遷都雒陽的種種事宜時,楚國派三天柱之一、上将軍項末,率兵二十萬前赴魯國,協助魯王平定三桓之亂。
一聽到這個消息,虎踞薛城的桓虎坐不住了,要知道他原本可是打算着等魯國的内亂一發不可收拾之後,再以「魯國英雄」的身份登場,坐收漁翁之利。
沒想到,楚國不知吃錯了什麽,居然來破壞他的好事。
無奈之下,桓虎隻有搶在楚國軍隊抵達魯國之前,出兵響應王室,協助王室攻打三桓的叛亂勢力。
在桓虎與楚國将領項末兩者的聯合進攻下,三桓毫無意外地戰敗,向王室投降。
事後,魯王公輸磐将孟氏、叔孫氏兩個家族中引發這場叛亂的主謀驅逐出國家,并順勢将王位傳給了兒子,即公子興。
而作爲楚國出兵相助的報酬,魯國老王公輸磐再次拓印了《魯公秘錄》,交由楚将項末,由後者帶回楚國。
楚将項末出兵魯國,協助魯王室鎮壓了三桓之亂,這在事後由齊楚邊界的青鴉衆,迅速傳回了魏國。
當時,魏王趙潤已移居至雒陽的王宮,在得知這件事後,眉頭不由地皺緊。
他也沒有想到,上回出兵企圖吞并齊魯兩國未果的楚國,最終居然還是得到了齊國的财富,以及魯國的技術。
『魏楚之戰,怕是會大大提前了……』
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趙潤站在嶄新的宮殿内,站在窗口,注視着窗外的天空。
『韓、楚……爲确保我大魏的優勢,這兩者,看來确實得先廢掉一個。』
趙弘潤面色凝重地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