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新都雒陽這項工程,自動工起到如今,已過了整整五年,但是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建造速度已絕對稱得上神速。
畢竟新都雒陽乃是魏國将來的都城,毋庸置疑是整個魏國占地最大的城池,哪怕工部掌握了水泥這種膠凝材質,在短短五年内造成了這座城池,亦令朝中諸大臣乃至魏王趙潤都驚歎不已。
似這等神奇的建造速度,得力于各方的配合:負責資金供給的川雒聯盟,負責建築材料采集、收購以及運輸的戶部,負責建造的工部以及冶造局,除此之外,還有真正參與建造的幾萬民夫與幾十萬奴隸。
正是各方鼎力配合協作,才使得雒陽城正在五年内建成。
當這個傳到大梁後,趙弘潤亦有些莫名的興奮,畢竟這座新都,他也苦苦等候了五年,人的一生,又能有幾個五年呢?
“朕先去看看。”
跟内朝的諸大臣知會了一聲,趙潤便帶着皇後芈姜,以及嬴璎、烏娜、羊舌杏、蘇苒衆女,還有趙衛、趙楚等一幹兒女,在禁衛軍的保護下,親自前往三川郡,權當踏春。
本來,趙潤倒是也想帶沈太後一同前往,奈何沈太後身體一向不好,再加上逐漸上了年紀,身體難免虛弱,于是就隻好作罷。
在禁衛軍的保護下,趙弘一家十幾口人在祥符港坐船,逆大河之流而上,直接就來到了雒城區域的水域,而此時,提前一步得知這個消息的川雒聯盟的諸族長們,紛紛帶着家小以及部落内的勇士前來接駕。
雙方看到彼此,内心都難免有些感慨。
想當年趙潤初次征讨三川郡時,他還隻有一十五歲,一晃十幾年過去了,這位曾經乍一看顯得頗爲稚嫩的魏公子,如今也已年近三旬,膝下兒女成群,舉手投足間,也有了一股莫名的君王威勢。
但出乎諸人意料的是,這位君主依舊平易近人。
“祿巴隆?你真的是祿巴隆麽?”
在川雒聯盟諸族長接駕的時候,趙弘潤看着那個體寬臃腫的祿巴隆,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想當年,祿巴隆既是羝族綸氏部落的族長,亦是該部落的第一勇士,身體強壯、滿身肌肉,曾一次次身先士卒攻擊趙弘潤所率領的軍隊,若非當時的魏軍擁有着向魏連弩這種戰争兵器,恐怕還真無法打滅綸氏部落戰士的氣勢。
可如今出現在趙弘潤面前的祿巴隆,卻是一個連跑兩步都氣喘籲籲的胖子——看着這位曾經的草原勇士,颠着滿身肥肉一路小跑至自己面前,不停地用類似魏服的衣袖抹汗,趙弘潤簡直難以置信。
“堕落了啊……前綸氏部落第一勇士。”
趙弘潤失笑地搖了搖頭,拍了拍祿巴隆的臂膀。
事實上,祿巴隆這位前綸氏部落的第一勇士,早在魏國與三川展開貿易時就已經開始堕落了,優越的生活以及殷足的财富,使得這位曾經的勇士難免就逐漸喪失了戰士的意志力。
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揮霍不盡的财富面前守住初心。
事實上,不止祿巴隆,其餘川雒聯盟的諸族長,也一個個都出現了贅肉,比如孟氏部落的孟良,就連趙弘潤的老丈人之一、青羊部落的前族長阿穆圖,如今也成了一個圓鼓鼓的小老頭,而是他的兒子、趙潤的内兄烏兀,在接掌了青羊部落族長的位置後,與其父年輕時頗爲相似。
當日,趙潤一行人在雒城居住了一晚,在進城的時候,雒城的民衆爲之沸騰,無論是魏人,亦或是川雒聯盟的部落族人。
這也難怪,畢竟趙潤當年還未成爲魏王的時候,就在三川享有極高的威望,更别說他如今的身份更是今非昔比。
爲了款待趙潤一行人,川雒聯盟一口氣宰殺了九隻羱羊、九十九隻尋常的羊——在并非祭祀的日子裏,隻是爲了招待貴客而一口氣宰殺九隻羱羊,這絕對是川雒聯盟極爲罕見的事。
而雒城城内的三川族人與尋常民衆,亦因爲魏王趙潤的到來的歡慶,熱鬧地仿佛節慶。
待等到次日天明,趙弘潤一行人便騎着馬,踏上了前往雒陽的旅途。
諸女之中,論騎術當然是出身青羊部落的烏娜最爲酣熟,哪怕她已爲趙弘潤生下了兒子趙川,但活力絲毫不減當年,或者說,相比較在深宮裏,她其實更喜歡馳馬在廣闊的草原上。
看着女兒或妹妹騎上馬在草原上瘋跑,其父阿穆圖與其兄烏兀臉上頗有些尴尬,擔心趙潤爲因此責怪烏娜。
“都已經是爲人母了,還這麽鬧騰。”老族長阿穆圖忍不住斥責道。
然而趙潤到不以爲然,摟着懷中的蘇苒,笑呵呵地跟了上去——諸女之中,唯獨蘇苒最不擅長騎馬,趙潤生怕她不慎跌落馬下,是故與她同乘一騎。
反倒是蘇苒的女兒趙楚,跟着哥哥弟弟,還有義兄衛雲跟義姐衛甯,幾個小家夥騎着小馬駒滴溜溜地跑,玩地不亦說乎,害得禁衛軍心驚膽戰、連大氣都不敢喘,死死盯着這幾位世子與公主,生怕他們不慎從小馬駒上跌落下來。
“我乃大将軍司馬安,諸兵将聽我号令!”
趙潤的次子趙邯,在駕馭着小馬駒奔跑時,大聲呼喊。
話音剛落,三子趙川亦振臂高呼:“我乃大将軍伍忌,諸兵将聽我号令!”
原來,這兩位皇子都看過了風靡整個中原的《轶談》,很是崇拜「百羊滅敵」的魏将司馬安以及被譽爲「魏國之勇」的商水軍大将軍伍忌。
“是是。”禁衛軍的穆青聳聳肩,揮揮手示意身邊的禁衛軍士卒道:“‘諸兵将’,還不如速速跟上你們的大将軍?”
禁衛軍士卒們忍着笑,迅速趕了上去。
期間,趙弘潤的女兒趙楚,亦被兩個弟弟影響,隻可惜被其母蘇苒及時喝止,沒能喊出類似「我也是大魏上将」的話來,騎着小馬駒跟在父親趙潤身邊,噘着嘴悶悶不樂。
看着蘇苒埋怨女兒的模樣,趙潤笑着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楚楚跟着玉珑那丫頭,遲早是要學壞的。”
話音剛落,趙潤就感覺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趙潤轉過頭來,就瞧見玉珑公主穿着一身騎服,沒好氣地說道:“說誰呢?沒大沒小的,我可是你皇姐。”
“哦哦。”趙潤翻了翻白眼,随口敷衍道。
事實上,玉珑公主确實要比趙潤年長一歲,不過在趙潤心中,卻始終将其當做妹妹看待。
“哼!”
對着趙潤輕哼一聲,玉珑公主彎下腰對乘坐在小馬駒上的趙楚說道:“楚楚,不要跟着你無趣的父王,跟姑姑走。……小甯兒,你也跟姑姑來,不要跟着他們。”
衛甯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趙潤,見義父趙潤無可奈何地搖着頭笑,遂小嘴一咧,與趙楚一同,騎着小馬駒跟着玉珑公主這位姑姑跑遠了。
“诶,又要帶壞一個啊。”
趙弘潤搖頭失笑。
話音未落,就聽身後又傳來一個聲音:“喂,說話客氣點,她好歹是大秦的太子妃。”
趙潤回頭一瞧,這才發現原來是玉珑公主的‘丈夫’秦少君嬴璎,遂笑着調侃道:“有必要這麽護着麽?”
秦少君嬴璎瞥了一眼在趙弘潤懷中的蘇苒,輕哼一聲:“彼此彼此。”
說罷,她一抖缰繩,自顧自追趕玉珑公主他們去了。
顯然,她對于趙潤如此護着蘇苒有點吃味。
反觀魏後芈姜這位正主,從始至終面無表情地駕馭着坐騎,目不斜視,一直注視着她的兒子趙衛——這位魏國的太子,此刻正一臉羨慕地看着趙川、趙邯兩個弟弟,看着他們帶着一隊禁衛軍扮演着魏國将軍的角色。
沒辦法,他是魏國的太子,在大庭廣衆之下,自然無法像兩個弟弟那樣随意。
否則,太子太師、禮部尚書杜宥知道後肯定會不高興的。
與他類似的,還有他的義兄衛雲,義兄弟倆對視一眼,都有些苦惱于自己太子(衛世子)的枷鎖。
看着這幾個小家夥的互動,無論是禁衛軍還是川雒聯盟的族長們,臉上皆笑呵呵的,唯獨趙莺神色冷淡,不悅地說道:“煩人的小崽子。”
可是話雖這麽說,但是她看向趙邯、趙楚、趙川等幾個小家夥的目光中,卻并無什麽厭惡,反而有種莫名的希望。
在她身邊不遠處,趙雀亦歎息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姐妹倆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年幼時她們爲了習武服用了一些藥物的關系,才導緻她們至今都沒能懷有身孕。『作者語:其實是作者實在懶地再想名字了,所以隻好等即将完結的時候再讓你們如願了。』
浩浩蕩蕩、鬧鬧騰騰地,大隊人馬終于抵達了雒陽。
當時,才隐隐看到雒陽城的城牆,似衛驕、呂牧、穆青等禁衛軍将領們,便忍不住驚歎出聲:“好、好大……”
就連趙潤,眼眸中亦閃過幾絲驚訝。
原來,雒陽城的占地規模,尤其是其城牆的高大,大大超乎了諸人的預估。
尤其是待等大隊人馬靠近之後,那城牆更是高地不可思議,相比較大梁的城牆,不知要高出多少。
“這……怕是有二十餘丈吧?”穆青喃喃自語道。
聽聞此言,衛驕亦一臉震驚地說道:“怕是還不止。”
後來他們才知道,新都雒陽的城牆,高達三十六丈,底部寬十丈、頂部寬五丈餘,可順暢地任由數輛馬車在城牆上奔跑。
就當世來說,絕對是睥睨天下任何一座城池。
看到這一幕,趙潤終于也明白了,爲何新都雒陽的建造耗時爲五年,而建造城牆就足足花了四年,實在是太壯觀了。
而就在這時,雒陽城的東城門緩緩張開,雒陽尉、安平侯趙郯,身披甲胄、策馬而出,率領着一隊雒陽的城衛,恭迎他們魏國的君主趙潤入城。
在趙郯的身後,還跟着一幹冶造局、工部的官員。
“臣趙郯,拜見陛下!”
疾馳至趙潤面前,安平侯趙郯翻身下馬,單膝叩地,抱拳行禮。
“恭迎陛下!”
跟在趙郯身後的城衛,還有冶造局與工部的官員們,亦紛紛叩地而拜。
“安平侯請起,諸卿請起。”
擡手虛扶一記,趙弘潤仰頭看着東城門上方那偌大的「雒陽」二字,笑着說道:“諸位,你等還真是造了一座了不得的城池啊。”
聽聞此言,冶造局與工部的官員頗有些自豪。
受趙潤此前的影響,冶造局與工部官員對于營建、鍛造一事,一直抱持着「更大」、「更精良」的态度,這導緻雒陽城的占地規模,比原本預估的足足多出了一倍。
“帶朕入城參觀參觀。”
趙潤笑着說道。
此後參觀雒陽城,趙弘潤一行人分爲了好幾隊:他本人要親自驗收這座城池,當然要仔細地觀察每一處;而秦少君嬴璎與玉珑公主,她倆則帶着趙楚、衛甯兩個小丫頭自顧自進城了;至于蘇苒、羊舌杏等女,因爲旅途勞頓的關系,率先朝着内城,也就是王宮所在而去。
帶着幾個兒子,趙潤在一幹人馬的簇擁下,登上了雒陽東城門的城樓,站在牆垛邊眺望遠方。
高達三十六丈的城牆,視野極好,趙弘潤甚至能在這裏隐隐看到二十裏外的雒城。
擁有這等高度、這等寬闊視野的雒陽城,基本上杜絕了白晝裏被敵人偷襲的可能性,至于夜晚的偷襲,可能性也微乎其微——畢竟高度實在是太高了,怕是就連青鴉衆、黑鴉衆,也無法攀爬上來。
這不,出于好奇,趙弘潤招招手叫來混在禁衛軍當中的鴉五,詢問他道:“你,上的來麽?”
鴉五聞言,從牆垛探出腦袋,看了一眼離地的距離,搖搖頭說道:“難。……高度還在其次,主要是這座城牆的外牆幾乎沒有縫隙,很難攀爬。”
趙弘潤亦探出腦袋瞅了兩眼,他這才注意到,這座雒陽城的外牆,似乎用水泥抹過一遍,以至于外壁幾乎沒有縫隙,以至于就算是鴉五這等青鴉衆,哪怕借助目前的攀爬工具,也很難攀爬上來。
換而言之,這座雒陽城隻要關上城門,城内、城外,基本上就是兩個世界了。
防禦性能,簡直超乎尋常。
“好!好!”
連說了兩個好字,趙弘潤徐徐走向城牆的一端。
他并不奇怪雒城的城牆上并無魏連弩,或許是因爲城牆太高,導緻魏連弩也失去了應有的防禦優勢——在這種高度的城牆上,機關連弩怕是還沒有尋常的弩手好用。
參觀了片刻後,趙弘潤徐徐步下城牆,騎上馬朝内城而去。
期間,他環顧四周,打量着街道四周。
五年時間,對于建造這樣一座規模的城池而言,還是未免有點倉促了,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城内的街道目前還并未鋪設磚石,隻是尋常的泥路而已。
但是街道本身,亦大緻落成雛形。
此時,禁衛軍以及雒陽城的城衛,已聯手肅清了道路,免得城内的百姓驚擾了他們的君主。
但還是有不少百姓擠在一個個小巷口,一臉激動地看着趙潤經過。
一來是他們當中有很多人從未見過趙潤這位他魏國的君主,二來嘛,趙潤親自前來雒陽驗收城池的竣工,這也意味着,朝廷即将履行其當年對國民的承諾,準備将都城遷移至雒陽。
而一旦雒陽确定成爲魏國的新都,那麽,當地的百姓,就搖身一變成爲了京畿之民。
一想到這裏,當地的百姓便興奮不已。
面對着這些興奮的百姓,趙弘潤跨坐在馬上,偶爾朝着子民擺了擺手打招呼,不過他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其他方面,比如街道兩旁的建築以及民居。
“這些民居,是遷移至此的百姓自發建造的吧?”
趙潤指着街道兩旁附近的民居問道。
聽聞此言,工部左侍郎朱瑾連忙回禀道:“回陛下話,是的。”
他當然知道趙弘潤這麽問的原因,無非就是相比較宏偉的雒陽城牆,城内的民居卻顯得很不起眼,低矮而且淩亂。
針對此事,朱瑾立刻補充道:“由于工期倉促,我等隻建造了城牆與王宮,至于城内的建築,則是城内民衆自發建造,因此看起來有些淩亂。不過陛下放心,日後我工部會徐徐完善。”
“唔。”趙潤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他也覺得,在短短五年内,非但建成了這等規模的城池,而且連王宮都建成了,這已經是非常神速了,實在不能奢求過多。
待等他來到城内的王公,他就愈發認可自己的觀點,隻見雒陽城内的王宮,建造地絲毫不亞于大梁——不,事實上無論是占地規模還是精緻程度,相比較大梁的皇宮皆有過之而無不及,很難想象建造這座王宮的耗時,僅僅隻用了一年。
直到後來趙弘潤才知道,工部與冶造局花了四年建造城牆,并不意味着王宮的建造就隻需一年,事實上,這兩項工程是同時啓動的,甚至于,這座王宮的建造,比建造雒陽城的城牆更久。
畢竟,建造城牆說白了隻需對準方向,然後将大塊的石頭以及燒制的磚石堆砌起來,但建造王宮可不同,宮内的那些殿閣樓台,那可都是木匠們一刨刀一刨刀削出來的,除此之外還要雕刻、上漆,論工程的繁瑣,其實還在建造城牆之上。
“真是辛苦諸位了。”
親眼看到那些精緻的殿宇樓閣水榭等建築,趙弘潤由衷地說道。
在參觀了整體之後,他越發地覺得,冶造局與工部,絕對是拼了命地在建造這座新都、這座王宮,否則這兩項工程,就目前這個時代來說,恐怕二十年、三十年都未必能竣工。
而這,也充分體現了魏國目前對内營建的速度與勢頭。
當日,趙弘潤仔細參觀了整座王宮。
他發現,雒陽城内的王宮,其建築的大緻格局,與大梁的王宮相差無幾,無非就是殿閣更大一些、宮内的小徑更寬闊一些罷了。
除此之外,仿佛是将大梁王宮搬到了雒陽城。
『川雒聯盟這回可真的是出力不少啊……』
趙弘潤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跟随他一同前來雒陽的川雒聯盟諸族長。
據戶部此前的統計,建造這座雒陽城的花費,比朝廷十年的稅收還要多地多,甚至于就連此前的魏國,也承擔不起如此龐大的開支——畢竟魏國還要養活幾十萬的軍隊。
而現如今的魏國嘛,雖然因爲「軍田制」的關系,使得軍費的開支大大縮小,但也未見得能負擔起地這個開支,至少,無法将工期縮短至五年,十年、二十年,倒是還可以接受。
由此可見,川雒聯盟這回可真是大出血了。
『爲了獲得一個貴族的稱号,這些族長們,也真是拼了命了……』
在看了一眼那些族長們身上的魏服後,趙弘潤心下暗暗想道。
的确,對于如今的川雒聯盟來說,饑寒之苦早已成爲曆史,他們如今渴望的,乃是魏國國内貴族階層的認可,或者說,他們希望成爲這個國家的貴族,擁有體面的身份。
這很好,這意味着這些曾經被中原人稱之爲「陰戎」的三川人,如今已漸漸融入到魏人之中。
唯一的區别在于,他們還或多或少保留着祖先流傳下來的習俗,保留着一部分自己的文化。
「天下共主……麽?」
不知爲何,此刻趙弘潤腦海忽然閃過一個詞。
當然,他對「天下共主」這個詞的理解,跟介子鸱、公羊郜、徐弱那些目前正在鼓搗「大一統」思想的臣子,還是有所區别的。
數日後,趙弘潤帶着妻兒返回了大梁,與内朝諸大臣商議遷都之事。
畢竟當初朝廷可是用遷都之名,将颍水郡以及其他幾個郡的百姓誘到了三川,大大緩解了颍水郡的土地兼并矛盾。而如今,既然雒陽城已經建成,那麽,朝廷自然不能失信,需立刻将遷都之事提上議案。
魏興安六年五月,垂拱殿頒布诏令,拟定遷都雒陽,至此大梁作爲陪都。
待等诏令下達全國之後,舉國臣民爲之沸騰,奔走慶賀。
若幹日後,中原諸國得知魏國的遷都變故,喜憂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