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待等趙弘潤與韓王然并肩走出那頂帳篷時,魏韓雙方的将領們紛紛迎了上來。
“那就……就此告辭了。”
朝着趙弘潤拱了拱手,韓王然微笑着向趙弘潤告别,随即領着馬奢、秦開、樂弈、韓陽、司馬尚等諸韓國将領轉身而去。
見趙弘潤看向韓王然一行人的表情有些異常,宗衛長呂牧低聲道:“殿下……”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趙弘潤擡手做出的手勢給打斷了。
“回去再說。”
在深深看了一眼韓王然一行人的背影後,趙弘潤亦轉身走下了土坡。
回到巨鹿城後,趙弘潤獨自一人在書房内,回憶且思考着今日韓王然對他所說的那一番話。
韓王然的目标,趙弘潤當然清楚,無非就是見戰況不妙,想盡快結束這場戰争罷了。
最好,也别因爲戰敗而受到太嚴重的制裁。
爲此,韓王然不僅出賣了同一陣營的齊國,還危言聳聽地離間起魏國與楚國的關系來。
但不得不說,韓王然所說的這些,确實引起了趙弘潤的憂慮。
就像韓王然反複強調的,魏國若是始終抱着覆滅韓國的念頭,究竟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
“殿下。”
不知過了多久,趙弘潤聽到了侍妾趙雀的輕聲呼喚,他擡起頭來,看到趙雀與宗衛長呂牧,正有些擔憂地看着自己。
“怎麽了?”趙弘潤困惑地問道。
“怎麽了……”趙雀喃喃說了一句,在與呂牧相識一眼後,低聲說道:“自從城外回來後,殿下就一直坐在這裏愁眉不展,宗衛長大人與臣妾……”
“哦?”趙弘潤轉頭看了一眼天色,見窗外的天色已臨近黃昏,這才恍然說道:“原來我出神了那麽久麽。”
說着,他站起身來,活動四肢、舒展了一下筋骨。
此時,宗衛長呂牧好奇問道:“殿下,您莫非還在回想韓王的話?”
趙弘潤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我在想另外一個最根本的問題。”
“最根本的問題……”趙雀與呂牧面面相觑。
此時,就見趙弘潤走到窗口,手扶着窗棂,淡淡說道:“我在想,滅韓,這是否合乎我大魏的利益。……你們怎麽看?”
可能是萬萬沒有想到竟會是這種高度的問題,宗衛長呂牧與侍妾趙雀都吃了一驚,不敢發表自己的見解。
畢竟這種國策方針高度的問題,恐怕也隻有垂拱殿内朝的諸位大人,才有資格與當今陛下以及眼前這位東宮太子殿下商議讨論,除此之外,就算是朝中六部尚書,亦或是商水軍的将領們,都沒有這個資格。
更何況他呂牧與趙雀。
想到這裏,宗衛長呂牧連忙說道:“卑職……不敢妄言。”
趙雀亦說道:“臣妾亦不敢妄言。”
見他們神色有些莫名的慌張,趙弘潤苦笑着搖了搖頭。
他也希望垂拱殿内朝的諸位大臣此刻身在此地,好詳細地探讨一番,再不濟,哪怕有介子鸱在旁也好,隻可惜他此番并未帶上任何一位具有大局眼光的謀臣。
“随便說兩句吧,讓我參考一下,說得不對也沒有關系。”趙弘潤笑着寬慰道。
“随便說兩句……”
宗衛長呂牧苦笑連連,心說,這麽大的事,豈是他能随意評價的?
但既然眼前這位太子殿下都這麽說了,他也隻能硬着頭皮發表自己的見解。
“卑職以爲,韓國一直以來都是我大魏的心腹大敵,若是有機會将其覆滅的話……卑職認爲,唔,殿下不宜錯過這個良機。”
聽聞此言,趙弘潤笑着說道:“可是覆滅韓國,怕是需要我大魏展開一場至少持續五年的戰争,而在這五年裏,其他國家或有可能趁機壯大……”
“這……”呂牧撓撓頭,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
見此,趙弘潤笑了笑,說道:“算了,你二人先退下歇息吧,讓我好好想一想。”
呂牧與趙雀對視一眼,退離了書房。
而此時,趙弘潤已沉浸于有關于覆滅韓國的利害計較中。
先說吞并韓國的好處。
吞并韓國,當然是好處多多。
首先是國土面積與國民人口,韓國擁有着不下于當今魏國的國土,有着雁門、代、太原、邯鄲、巨鹿、漁陽、北燕等大郡,而國内人口,亦與魏國不相上下,若是魏國吞并了韓國,哪怕要分一份給秦國,魏國亦完全有希望成爲整個中原最具底蘊的國家,在國土面積與國民人口方面,基本上與楚國持平。
其次是牧場,韓國的太原、雁門、代郡、漁陽、北燕等幾個大郡,皆有适合放牧、蓄養戰馬的天然牧場,若是魏國吞并韓國,無論是牛羊等牲畜還是用于戰争的戰馬,都會變得更加充裕。
再其次,韓國擁有着不下于魏國的基礎設施,農田水利方面的技術,亦絲毫不下于魏國。
總得來說,魏國若能吞并且吸收韓國,那麽,魏國無疑将成爲中原有史以來最龐大的國家。
總的來說,吞并韓國,能讓魏國得到錦上添花般的增益。
但,也僅僅隻是如此而已。
爲何這麽說呢?原因很簡單。
魏國欠缺國土面積麽?
不缺!
魏國目前已經攻陷了河西、河套,宋郡亦是爛在魏國鍋裏的肥肉,這三塊地方面積都不小,别說滿足魏國當前對土地的需求,事實上,魏國甚至都還沒有完全消化「上黨郡」。
在這種情況下,縱使吞并韓國能讓魏國的國土面積翻上一番,除此之外又能有什麽助益?
一個國家的強弱,難道隻是單純看這個國家的國土面積麽?
那爲何國土面積最大的楚國,近幾十年來始終被國土面積加在一起都不到楚國三分之一的齊魯兩國吊打?
再說牧場,不可否認,魏國以往的确欠缺放牧戰馬的牧場,可是在先後打下三川、河西、河套這三地後,魏國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天然牧場,但很可惜,除了三川郡已經得到了一定的發展以外,河西也好、河套也好,這兩地的發展事實上都隻是開了一個頭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再得到雁門、代郡、漁陽、北燕等地,也不過是荒置在那罷了。
再說國民人口,這恐怕是趙弘潤唯一在意的一點。
在十幾年前時,魏國真正意義上的領土,就隻有河東(包括河内)、颍水這兩塊土地,除此之外,三川被陰戎竊取、上黨被韓國攻陷,而宋郡呢,也并非真正意義上屬于魏國,因此,魏國在土地上難免有所需求,畢竟在當時的颍水郡,貴族兼并土地确實是個問題。
但如今,魏國非但重新奪回了三川郡、上黨郡以及宋郡的西部,又攻陷了河西、河套,國土面積比十幾年前翻了一倍,就算國内貴族兼并土地的情況仍然時有發生,也不會讓魏國産生對土地的需求——簡單地說,魏人對土地的需求增漲,以及魏國貴族對土地的兼并速度,都沒有他們魏國的某位太子殿下所開辟的新國土來得快。
這種種現象導緻,魏國即便能吞并韓國,也隻是錦上添花般的助益,因爲韓國擁有的東西,魏國都擁有,這跟楚國攻打齊魯兩國有着顯著的差異——楚國攻打齊魯兩國,是因爲楚國垂涎于齊國的财富、魯國的技術,這能大大加快楚國的自身發展。
而魏國目前最欠缺的是什麽?
是時間!
哪怕魏國眼下距離中原霸主僅隻有一步之遙,卻仍然欠缺時間,是修生養息、消化這些年來戰争所得的時間——發展到魏國目前階段,哪怕是齊國的殷富财力,也無法過多地刺激魏國的發展。
因此正如韓王然所言,魏國以自身國内經濟荒廢至少五年爲代價,冒着楚國很有可能就此壯大崛起、取代魏國的危險,與韓國展開一場不死不休的滅國戰役,且就算最終吞并了韓國的國土,也隻不過是錦上添花的助益,而這,是否符合魏國的根本利益呢?
目前的魏國,已無愧于「中原最強」的贊譽,在這種情況下,是否應該去考慮保持這份優勢,去限制他國呢?比如說打壓齊國、限制楚國……咦?這不就是韓王然提出的策略麽?
『那小子……』
趙弘潤揉了揉眉骨。
他反反複複思考了許久,可最後得出的結論,居然還真是與韓王然所提出的建議一模一樣。
說實話,這種感覺并不好。
但是不可否認,韓王然所提出的建議,确實是最符合魏國當前利益的。
趙弘潤想來想去,卻始終沒有找到什麽漏洞。
『韓然……』
回憶着那位年紀與他相仿的韓王的面容,趙弘潤心中默然。
倘若說在此之前,他忌憚的仍然是韓國這個國家的話,那麽此刻,就得加上「韓王然」這個勁敵。
待等趙弘潤回到寝居時,侍妾趙雀早已鋪好了被褥,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屋内的桌旁,等着趙弘潤的到來。
“殿下。”
瞧見趙弘潤推門進來,趙雀連忙起身,一邊替趙弘潤脫下外袍,一邊好奇問道:“殿下莫非已有頭緒?”
“不,完全沒有。”
趙弘潤聳了聳肩,徑直走到床榻旁,甩掉靴子靠坐在床榻上。
趙雀将自己男人的靴子整齊擺好,疑惑問道:“完全沒有頭緒麽?”
“啊。”
隻見趙弘潤枕着雙手,表情怪異地說道:“韓然那小子,替我大魏想得面面俱到,實在是找不出什麽漏洞……盡管我很清楚,這次饒過了韓國,韓國在那小子的治理下,可能幾年之後,就會成爲我大魏的心腹之患。”
趙雀聞言好奇問道:“那個韓然,當真如殿下所認爲那樣傑出麽?”
“呵。”趙弘潤輕笑一聲,随即略帶惆怅地說道:“可能是最棘手的一個……”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腦海中浮現出楚公子暘城熊拓以及衛公子瑜二人的面孔,他必須承認,這韓然比熊拓以及衛瑜二人更加危險,城府之深、眼界之廣,很難想象這種人物居然還未滿三十,并且其至今爲止,甚至沒有步出過邯鄲的韓王宮幾回。
“竟然是那樣棘手的人物……”
趙雀在聽到趙弘潤對韓王然的贊譽後,秀眉微微一凝,随即壓低聲音說道:“殿下,爲我大魏考慮,似這等賢王,宜盡早除之……”
“怎麽除之?”趙弘潤看了一眼趙雀,輕笑着說道:“派刺客暗殺?”
“并無不可。”趙雀難得繃着臉說道,仿佛是回到了初見趙弘潤的時候,隻可惜趙弘潤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頓時讓她破了功,忍不住嬌嗔起來。
“别妄想了,人家是韓國的王,身邊衛士無數,哪裏是那麽容易好暗殺的?再者,若我用這種方式除掉韓然,豈不是成了衆矢之的?”說着,趙弘潤一把将趙雀摟在懷中,輕輕捏着她的臉龐取笑道:“相比較暗殺,我還不如用美人計,用似雀兒這般的美人去禍害他……保準他跟我一樣,沉醉于美人懷中,不可自拔。”
“臣妾……”趙雀媚眼如絲,輕咬着嘴唇嬌嗔道。
然後,二人幹了個爽。
在一番雲雨過後,趙雀氣喘籲籲地趴在趙弘潤的胸膛上。
而趙弘潤呢,仿佛在一番發洩過後,念頭也通達了一些,至少思路比方才清晰了許多。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被對手牽着鼻子走的人,因此,哪怕韓王然對他的建議事實上确實是符合魏國當前利益的最佳策略,但他還是不希望就這麽接受——因爲韓王然是對手。
倘若提出這個建議的,乃是垂拱殿内朝的諸大臣,那麽,趙弘潤會虛心聽取,但是韓王然……抱歉,趙弘潤從來沒有采納對手建議的習慣。
這可能是他素來叛逆,或者是他認爲,倘若就這麽接受了,就感覺比韓王然輸了一籌什麽的。
退一步說,就算最終還是選擇了與韓王然所提出建議相似的戰略國策,那麽,趙弘潤也肯定會想辦法給韓王然制造點麻煩,絕不會讓後者如此輕易就赢了去。
問題在于,如何反制呢?
趙弘潤細細回憶着他當時與韓王然的對話,包括後半階段,他倆仿佛摯友般的融洽交談。
通過這次的交談,他進一步地發現,韓王然應該是他同齡人中最擅長隐忍、忍耐的一個人,心性之堅韌,讓趙弘潤歎爲觀止。
相比較韓王然,趙弘潤的大舅子暘城君熊拓當年簡直就是一個還未長大的稚童,爲了宣洩心中的怨恨,居然不計利害得失地攻打了魏國整整十年——有這工夫,熊拓居然不去打巴蜀。
打巴蜀多好?巴蜀小國林立,一盤散沙,其混亂程度俨然一個小中原,而同時,巴蜀之地亦擁有着豐富的資源,糧食、蟲蠟、絲綢、礦石,若非魏國這些年來一直在韓國、楚國的夾縫中存身,伺機尋找壯大的機遇,趙弘潤可能早就帶兵去打巴蜀了。
正如趙弘潤所認爲的那樣,暘城君熊拓,直到「五方伐魏」之後,也就是壽陵君景舍率領的百萬大軍攻打魏國且幾乎全軍覆沒,讓他有機會入主楚東,這個大舅子,才逐漸變得成熟,真正具備了作爲君王的氣度。
而在此之前,暘城君熊拓的種種行爲,雖不能說是不堪入目,但離君王也差上十萬八千裏,他的表現甚至還不如趙弘潤的表兄衛公子瑜。
然而很可惜,羸弱的衛國,成爲了衛公子瑜的負累,也正是這個原因,就算趙弘潤明知他表兄衛公子瑜的才華,也難以對衛國持有什麽警惕——魏國随随便便派一個五萬編制規模的精銳軍隊,就足以将其覆滅的國家,何必大驚小怪?
但韓王然不同,此人擁有着超過衛公子瑜與暘城君熊拓的才華,其背後又是韓國這樣的國家,姑息這樣的勁敵,這讓趙弘潤充滿了憂慮。
說實話,趙弘潤其實也有想過,是否趁韓王然重奪大權、韓國内部不穩的機會,一鼓作氣攻滅韓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韓王然在奪回大權後,在國内似乎并沒有什麽動作——像排擠康公韓虎、釐侯韓武、莊公韓庚這三位權臣一系的官員呀,或者報複此前欺他謗他的那些人呀,居然什麽都沒有。
對此韓王然的說法是,外敵重重,容不得他有半點任性。
一個忍辱負重、忍了足足十四年的年輕君王,在有朝一日重奪大權後,居然半點得意也無、半點放肆也無,這份心性,簡直是讓趙弘潤難以想象。
他自認爲,倘若換做是他,他絕對無法做到這一點——他肯定會報複那些曾經欺他謗他的人。
『無懈可擊麽?……呵,那若是我放回韓武呢?』
輕輕摟着趙雀,趙弘潤閉着眼睛估測,若他将韓武放回,是否會讓此刻的韓國出現動蕩,使他魏軍得到可趁之機。
但仔細想想,釐侯韓武這個硬骨頭,在被伍忌擒拿的時候,并不考慮自己的安危,卻還任命蕩陰侯韓陽爲主帥,仿佛鐵了心,不惜自己陪葬也要叫他趙弘潤死在這巨鹿,趙弘潤實在不覺得,釐侯韓武在被他放回後,會不顧他魏國的威脅,跟韓王然搶班奪權。
按照這樣想,放回釐侯韓武,好似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這裏,趙弘潤皺了皺眉。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麽,眼眸中幾絲笑意。
『對了,不是還有秦國麽?』
摸了摸下巴,趙弘潤惡意滿滿地開始盤算起來。
他忽然覺得,他完全可以讓秦國接着消耗韓國,反正秦國的國内經濟本來就很薄弱,薄弱到若不對外發動戰争根本養不活那麽多的軍隊,根本不怕韓國所謂的「同歸于盡」的威脅。
秦國才是真正意義上以戰養戰的國家。
當然,趙弘潤并不認爲單憑秦國的實力,能打敗韓國——即便是如今的韓國。
但反過來說,這恰恰不正是最符合魏國的利益麽?
舔舔嘴唇,趙弘潤心中有了主意。
他眼下隻擔心一點,那就是他的側室、秦少君赢璎,在得知這件事後,會不會跟他鬧。
畢竟再怎麽說,趙弘潤也是利用了秦國。
『……沒事沒事,大不了給秦國提供一些經濟方面的幫助嘛。』
趙弘潤暗自安慰自己道。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楚國。
正如韓王然所建議的那樣,在韓王然這位韓國君主都已經在私底下承認戰敗的情況下,趙弘潤當然要設法限制一下楚國,畢竟若真被楚國吞并了齊魯兩國,得到了齊國的财力與魯國的工藝技術,那楚國可真就成爲一匹脫缰的野馬,再無人能夠鉗制了。
可問題是,跟對秦國的情況一樣,魏國也無法号令楚國——雖然魏秦楚三國确實是同盟關系,但這并不代表秦楚兩國就會遵從魏國的指令,從根本上說,秦楚兩國依舊還是以本國的利益爲重心。
這也是趙弘潤‘算計’秦國接着消耗韓國的關鍵。
但與秦韓這邊的情況不同,韓國就算是在目前的局勢下,仍然有實力抵禦秦國的軍隊,可齊魯兩國,未見得能招架得住楚國,難不成魏國親自出馬?——倘若趙弘潤真的調轉槍頭對付楚國,那可真的要成爲衆矢之的了。
想了整整一宿,趙弘潤終于想出了一個可行的策略:倘若齊魯兩國有能力招架楚國,那他就按兵不動,繼續削弱韓國;但倘若齊魯兩國抵禦不住楚國,那麽,他就立刻在巨鹿調轉槍頭,攻打齊國截胡。
反正他早就想教訓一下那些依舊活在「齊王呂僖時代」的自大齊人了,滅了齊國後順便将六哥趙昭帶回國内,仔細想想也沒什麽不好。
這樣一來,縱使楚國打下了魯國,得到了魯國的工藝技術,但因爲趙弘潤攻打齊國,奪取了一部分齊國的财力,楚國未見得能有充足的财力去研究從魯國奪取的工藝技術。
更要緊的是,若是齊魯兩國被他魏、楚兩國分而覆滅,縱使韓國仍在苟延殘喘,他日也無法撼動魏國的地位,而秦國與楚國,前者在與韓國的戰争中消耗過多,而後者因爲并未完全得到齊國的财力,也未見得能對魏國造成什麽威脅。
『唔唔,這才是萬全之策!』
趙弘潤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