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又讓魏軍得手了一次,再次被燒毀了一批糧草。
當這個消息傳到釐侯韓武耳中時,釐侯韓武又是驚怒又是憂慮。
驚怒的是,在這個亂力亂神的年代,世人往往會将他們所無法理解的事物,理解爲神鬼作祟,因此,當魏軍兩度襲擊韓軍的運糧隊伍、然而韓軍的騎兵卻始終無法找到這些魏卒行蹤的情況下,釐侯韓武心中難免有些發毛,暗自揣測魏軍是否是使了什麽神奇的巫術,能夠上天遁地什麽的。
憂慮的是,他麾下韓軍兵馬每日消耗的糧草實在是太大了,漁陽軍、上谷軍、北燕守三支軍隊差不多八萬人,而代郡重騎,目前騎手加上扈從,差不多有十萬人,這就接近二十萬人的口糧了,再加上七萬左右的戰馬,這每日的消耗,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幸虧——其實也不能說是幸虧——前一陣子在巨鹿城西的荒原上與魏軍厮殺時,代郡重騎中有近萬匹戰馬負傷甚至是當場死亡,釐侯韓武在下令屠宰那些死馬後,用馬肉充當軍糧,總算少稍微緩解了一下糧草告罄的窘迫。
而在接連兩次被魏卒襲了糧道的情況下,釐侯韓武隻能選擇将那些瘸了腿的傷馬也宰殺了。
将傷馬作爲儲備口糧,這在戰場上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但問題是,縱使将那些傷馬全宰了,也無法支撐幾日啊,難道還能将那些完好無損的戰馬也宰殺了充當軍糧不成?
因此盛怒之下,釐侯韓武向麾下的韓軍下達了死命令:必須給我找到那些襲擊糧道的魏軍!決不可放任這些人繼續潛伏在他們韓軍的眼皮底下。
在這種情況下,别說上谷守馬奢麾下的上谷騎兵被全部派了出去,就連代郡守司馬尚麾下的重騎兵,也被要求在不穿戴重甲的情況下出動。
這道命令,讓韓軍的騎兵們怨聲載道。
倒不是他們不情願出動尋找那些魏卒的蹤迹,問題是他們根本找不到那些魏卒。
放眼四周,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雪原,根本瞧不見有魏軍行動的痕迹,尤其是在大雪紛飛的天氣後,還被強行要求出動,這讓許多騎兵們心中充滿了怨念——若能找到那些魏卒也就算了,在完全找不到前者行蹤的情況下,還被強行要求出動,這如何不讓他們心中存有怨氣?
甚至,由于釐侯韓武這道命令,韓軍的騎兵們在缺少必要禦寒冬衣的情況強行被要求出動搜尋魏卒,使得有不少騎兵因爲受了風寒而患病。
雖然說隻是頭疼腦熱的小病,但在這個醫療條件并不完善的年代,尤其是在兩軍交戰期間的寒冬,一旦染上風寒,基本上就等于是一腳踏入了鬼門關,除非那名士卒身體強壯、免疫力出色,否則,就算是傷風感冒、頭疼腦熱的疾病,也會輕易奪走士卒的性命。
不過沒有辦法,既然釐侯韓武下了死命令,那麽,縱使天氣再寒冷,韓軍騎兵們也必須出動,搜尋魏軍的痕迹。
值得一提的是,上谷騎兵在搜尋的期間,倒是零星撞見了一些個别單獨行動的魏軍,然而那些魏軍士卒都很機敏,在看到他們上谷騎兵的時候就逃離了,上谷騎兵們雖然立刻采取追擊,但每次追着追着,就失去了那些魏軍的行蹤,就仿佛對方活生生地消失了,這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事後,這些上谷騎兵将這件無法理解的事,禀報于上谷守馬奢。
上谷守馬奢亦很是不解。
在他看來,在目前這天寒地凍的情況下,魏軍士卒在外面的雪原上長時間行動,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哪怕那些魏軍士卒都穿着禦寒的厚厚冬衣。
因此他覺得,既然這一帶确有魏軍的士卒出沒,那麽,這附近肯定有魏軍的營壘或據點,否則,無法支持魏軍在這片雪原上行動。
但問題是,他麾下上谷騎兵已将這一帶大緻都搜尋了一遍,卻并未找到任何魏軍營壘的痕迹,這讓上谷守馬奢着實有些想不通。
魏軍到底是通過什麽辦法,在他們韓軍巡邏衛騎的眼皮底下行動呢?
抱持着這個疑問,今日,上谷守馬奢再次帶着兒子馬括與百餘騎兵,漫無目的地策馬在一望無際的茫茫雪原上。
忽然,馬奢好似注意到了什麽,猛地勒住了缰繩,目光直勾勾地瞧着左側不遠處的兩堆積雪。
“父親?”馬括不解地詢問道。
隻見馬奢指着遠處那兩堆平行而立的積雪,皺着眉頭說道:“前兩日我等經過此地時,這裏是一座雪坡,我沒記錯吧?”
這話,說得馬括與附近其餘的上谷騎兵們面面相觑。
想想也是,前兩日他們忙着搜尋魏軍的蹤迹,誰會去關注路經的一座随處可見的雪坡呢?
“……”
在馬括與其餘士卒不解的目光下,上谷守馬奢翻身下馬,踏着積雪走到那兩堆平行而立的積雪旁,伸手撫摸着其中一堆積雪那較爲平整的一面,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在馬奢眼中,這兩堆平行而立的雪丘很是古怪,絕對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仿佛是有什麽東西曾經藏在那兩堆平行而立的雪堆當中,然後又抽離了,以至于形成了這樣一個空檔。
攤開雙手,馬奢雙手比劃着,測量着這兩堆積雪之間的大緻距離,他奇怪的地發現,這兩堆積雪當中的空間,足夠蓋一間能容納十人左右的小屋子了。
當然,尋常的屋子肯定是不會長腿跑了的。
不過,這次的對手乃是魏軍,而且是魏公子潤麾下的魏軍,因此上谷守馬奢就不敢保證了。
在他心目中,魏公子潤是一位想法天馬行空的雄主,時常會在戰場上因地制宜地設計出種種不可思議的東西,比如「第二次北疆戰役」時在共地一帶修築的「水泥矮牆」,使這片原本非常适合韓國輕騎兵行動作戰的平原地形,被這些矮牆分割成一塊一塊,嚴重地妨礙了騎兵。
再比如「武罡車」、「雪橇車」,前者已經成爲韓軍輕步兵陣容中的常見戰争兵器,而後者呢,也成爲了冬季韓軍運糧隊伍的主要運輸工具——雖然偷師有些羞恥,但不可否認,魏公子潤爲了取得勝利而設計出來的這些東西,确實能在戰場上起到奇效。
因此此刻上谷守馬奢忍不住猜想:莫非魏公子潤又設計出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戰争兵器,能夠在這片雪原上爲魏軍士卒提供一個庇護所,而且似乎還是一個可以移動的庇護所。
雖然說這話很奇怪,但事實上,馬奢心中還真确實有點期待,期待一睹那種神奇物什的真面目。
“父親,您這是在?”
此時馬括亦翻身下了馬,走到父親身邊,困惑地問道。
隻見馬奢拍了拍手掌中的積雪,指着那兩堆造型詭異的雪堆,輕笑着說道:“魏軍可能是設計出了一種能移動的屋子,據我猜測,魏軍多半是趁我軍不注意之際,将那可以移動的木屋帶到此地,然後用積雪将其覆蓋,以至于我方的巡邏哨騎,始終沒有找尋到魏軍的行蹤……”
“覆蓋于冰雪下?”
馬括與其餘騎兵面面相觑,畢竟按照慣性思維,覆蓋在冰雪下,那豈不是要凍死了?
但仔細想想馬奢所說的話,他們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畢竟他們确實是找不到魏軍士卒的行蹤,那麽很有可能是像馬奢所說的那樣,魏軍就藏在這片雪原上。
很快地,上谷守馬奢的判斷就傳遍了在這片雪原上搜索魏軍行蹤的上谷騎兵們,但人的慣性思維,使許多上谷騎兵都不是很相信這一點,隻是本着嘗試看看的念頭,四下尋找那種雪坡。
這不,就有一隊十幾人的上谷騎兵,找到了一座雪坡,其中有一名士卒,就直接用手中的長槍往雪地裏戳。
一連戳了幾個地方都是毫無阻礙,那名上谷騎兵忍不住就抱怨道:“怎麽可能是藏在積雪下嘛?”
聽着這位同澤的報怨,其餘十來名上谷騎兵哈哈大笑。
而就在這時,忽聽笃笃兩聲,那名手握長槍朝雪裏戳的騎兵,不由地面色一變。
他不敢相信地再次用手中長槍朝雪裏,不出意外地,又是聽到笃笃兩聲,顯然這堆雪坡下,确實是藏着什麽東西。
“這下面有東西!”
那名騎兵驚呼道。
其餘十幾名上谷騎兵面面相觑,待回過神來之後,下意識地紛紛舉起了武器,随即相互詢問意見。
“怎麽辦?”
“挖!”
在一番商議後,十幾名騎兵下了馬,合力挖雪,不大會工夫,就在這座小雪坡中,挖出了一間木屋。
十幾名騎兵相互看了一眼,示意其中三名騎兵朝着木屋的門走去,準備破門而去。
而就在這時,就見木屋的窗戶被打開,屋内數名魏軍士卒舉着弩具便朝那些騎兵射擊,後者措不及防,當場有三場中箭。
『當真有魏卒藏在這裏?!』
十幾名騎兵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而就在這時,木屋的門亦忽然敞開,幾名手握戰刀、盾牌的魏卒沖了出來。
在一番混戰後,這十幾名上谷騎兵,除了一人帶傷逃離外,其餘人皆被這些魏卒所殺。
“這些人,是怎麽找到我們的?”
在追之不及的情況下,魏軍悍卒央武甩了甩戰刀上溫熱的鮮血,皺着眉頭說道:“倘若說是碰巧的話……這也太湊巧了吧?”
在不遠處,千人将李惠與幾名魏卒收繳了那七八匹已失去了原來主人的戰馬,皺着眉頭說道:“可能不是湊巧,或許是其他兄弟們的兵車暴露了吧。總而言之,那名騎兵逃離後,肯定會報告我等的位置,此地不宜久留,應當迅速離開。”
聽聞此言,央武與其餘魏卒們紛紛點頭,受傷的魏卒自行到兵車内包紮傷口,而其餘沒有受傷的人,則合力将兵車挖了出來,将戰馬牽出來固定在拉車的位置上,随即迅速離開。
至于那十幾具上谷騎兵的屍體,則被他們用積雪掩埋。
包括濺灑出來的鮮血。
正如千人将李惠所判斷的那樣,僅僅隻是半個時辰後,那名受傷逃離的上谷軍騎兵,便帶着上谷守馬奢以及其餘百餘騎兵,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這裏。
此時,李惠、央武這些魏卒早已撤離,待等上谷守馬奢帶着人馬趕到此地時,所剩下的,就隻是一片毫無異狀的雪原,以及一大一小兩堆看起來很怪異的雪堆。
“怎麽會?”
那名受了傷的上谷騎兵看到這一幕,驚聲說道:“我在沿途做了記号,不可能會記錯位置的……”
上谷守馬奢翻身下馬,拍了拍這名士卒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随即,邁步走近那兩堆形狀怪異的雪堆,四下瞧了瞧,說道:“把這四周的雪挖一遍,若果真在這個位置,魏卒不可能将我軍士卒的屍體藏得太遠。”
“是!”
數十名上谷騎兵抱拳應命,徒手在這片雪地上刨了起來,沒過多久,就将魏卒李惠、央武等人用積雪掩蓋起來的那十幾名上谷騎兵的屍體,從雪地裏刨了出來。
屍體既然找到了,那麽事情就很明朗了:這名受傷的騎兵說的是真的,在這座雪坡下,曾經确實藏着一個魏兵的小據點。
這就完美解答了魏卒爲何能在這片天寒地凍的雪原上行動,且韓軍的哨騎始終無法找到他們的原因。
“将軍,要追麽?”
一名騎兵詢問馬奢道。
馬奢翻身上馬,眺望四周,口中沉聲說道:“姑且追擊看看。”
“是!”
諸騎兵抱拳應道。
在馬奢估測看來,那種承載魏卒的‘兵屋’縱使能移動,速度也肯定快不到哪裏去,隻要摸準方向,以他麾下騎兵的腳程,那是肯定能追上的。
但遺憾的是,他這次摸錯了方向,以至于朝着北面追了足足十裏地,也沒有瞧見那種兵屋在雪原上移動的痕迹。
這讓諸上谷騎兵們不禁有些失望。
見此,馬奢遂寬慰他們道:“魏卒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既然已知魏軍的把戲,呵呵,遲早就逮到他們的時候。”
聽聞此言,諸上谷騎兵們點了點頭。
事後,上谷守馬奢便将這件事禀報了釐侯韓武。
在得知了魏軍神出鬼沒的真正原因後,釐侯韓武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他最顧慮的,就是懷疑魏軍是否是使了什麽神奇的巫術,而如今秘密被揭開,得知魏軍隻不過是使了一個障眼法,用積雪遮蓋了藏匿魏卒的兵車,那他釐侯韓武又有什麽好畏懼的?
當即,他便增派了巡邏搜尋的騎兵,命韓将司馬尚出動麾下的騎兵,協助上谷騎兵搜尋魏軍的行蹤。
在這種情況下,肩負狙擊韓軍糧道任務的魏卒們,亦難免出現了傷亡,在短短幾日之間,就有十餘輛雪橇兵車被找到,百餘名精銳士卒犧牲。
其中,有幾輛完好無損的雪橇兵車,被上谷騎兵們拉到漁陽軍的軍營,呈現于釐侯韓武面前。
出于好奇,釐侯韓武與蕩陰侯韓陽、漁陽守秦開,裏裏外外将這輛雪橇兵車打量了個遍。
縱使互爲敵人,他們亦忍不住驚歎,魏公子潤确實是天縱之才,每每能想到一些奇思妙想。
“就是此物,害得我軍兩批糧草被襲……”
指着那輛談不上有什麽技術含量的雪橇兵車,釐侯韓武的心情有些複雜。
要知道這近半個月内,他們成千上萬的騎兵,幾乎都是被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兵屋所蒙蔽。
嚴格來說,這是兩方統帥間的差距:魏公子潤能想到打造此物,在他們韓軍的眼皮底下襲擊糧道,而釐侯韓武呢,卻絲毫猜不到端倪,若非上谷守馬奢心思缜密,猜到了其中的蹊跷,可能他們韓軍還要繼續被這些魏卒耍地團團轉。
伸手摸着這輛雪橇兵車的外壁,釐侯韓武再次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雖然北燕守樂弈堅持認爲,魏公子潤不可殺,殺則必定引起魏國對他韓國的怒火,導緻兩國再無絲毫和解的可能,但釐侯韓武卻仍然偏向蕩陰侯韓陽的觀點,尤其是在親身經曆魏公子潤用這種兵屋将他們耍地團團轉的事後,他更加堅定地認爲:魏公子潤,必須要鏟除!
這位魏國的王儲,實在是太可怕了!
作爲韓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釐侯韓武,他從來沒有如此忌憚過一個對手。
想到這裏,他返回了自己的小帳,思索着來年開春後圍殺魏公子潤的策略,此刻在他心中,河内戰場他韓國可以輸,但魏公子潤則必須死!
而與此同時,身在巨鹿城内的趙弘潤,亦從那些逃回巨鹿城的魏卒口中,得知了「韓軍已知曉雪橇兵車秘密」的情況,心下頗爲遺憾。
他并不認爲雪橇兵車的秘密能瞞得住韓軍多久,但他也沒想到,僅僅不到二十日,韓軍便看破了其中了秘密,并成功地搜尋了十幾輛雪橇兵車,以至于這些雪橇兵車内的魏卒,在被團團包圍的情況下,無法逃生,英勇戰死。
這讓趙弘潤頗爲心疼,要知道,那些他派出去執行狙擊韓軍糧道任務的士卒,那可不是尋常的士卒,皆是商水軍的什長、百人将,甚至是五百人将、千人将級别的悍卒與士官,稱得上是商水軍的骨幹,哪怕其中有一人死亡,他也會感到心疼,更何況是犧牲了上百名。
想到這裏,他召來了愛将伍忌,吩咐後者派出商水騎兵,設法聯絡那些仍潛伏在雪原上的魏卒們,命令他們即可返回巨鹿城。
而期間一些因爲糧食耗盡而被迫返回巨鹿城的雪橇兵車,亦被趙弘潤勒令放棄這次任務。
不過平心而論,總的來說魏軍還是賺的,畢竟雪橇兵車的存在,讓魏軍兩次襲擊了韓軍的運糧隊伍,這對于本來就陷入糧草危機的韓軍而言,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更别說臘月将近,雪原上的氣溫将再次下降,這将大大增加韓軍輸運糧草的艱難。
正如趙弘潤所判斷的那樣,此時的韓軍,确實已陷入了糧草告罄的窘迫處境,幾乎都是靠每三日一次的運糧隊伍,堪堪維系着幾座韓軍軍營的糧草儲存。
但由于魏卒偷襲了韓軍兩次糧道,使得韓軍的軍糧問題,變得更爲嚴峻,無奈之下,釐侯韓武隻能一邊忍痛命令代郡守司馬尚屠宰那些完全無損的戰馬,一邊連連送信至邯鄲,要求邯鄲增加運糧隊伍的規模。
十二月上旬,在這個一年當中最爲寒冷的月份裏,韓國王都邯鄲,再次征集了幾萬民夫,要求後者冒着嚴寒,将糧草輸運到巨鹿戰場前線。
在運糧的途中,不知有多少民夫被這寒冷的天氣凍斃,活生生凍死在白茫茫的雪原上。
期間,不乏有拒絕服役的民夫,被駐守邯鄲的軍隊當場擊斃。
這種暴虐擾民的行爲,使得釐侯韓武在民間的聲譽大跌,甚至于在廟堂上,亦有一些士大夫不滿于釐侯韓武這些日子的判斷與舉措,他們認爲,在韓國與魏國同時開辟了西河戰場與河内戰場這兩個戰場的情況下,釐侯韓武實在不宜放任魏公子潤所率領的魏軍侵入他韓國的腹地,以至于不得不開辟第三個戰場——巨鹿戰場。
這是戰略上的重大失誤!
隻不過目前釐侯韓武在韓國仍是大勢,因此,邯鄲城内如今倒并沒有太多反對釐侯韓武的聲音,充其量就是那些被征募運糧的民夫的家人們,對此怨聲載道。
在犧牲了成千上萬民夫的情況下,巨鹿戰場的韓軍,艱難地度過了寒冬。
而另外一邊,魏國太子趙弘潤,則從前來送訊的青鴉衆手中,收到了有關于「楚齊泗水戰役」的戰報。
正如趙弘潤所判斷的那樣,齊國于泗水戰場戰敗。
“泗水一敗,齊國自身難保,十有八九會召回駐軍于甯陽的田耽,如此一來,(楚将)項末就沒了對手,必定會順勢攻打魯國,魯國,怕是要遭殃了……”
看着這份戰報,趙弘潤心情着實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