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齊國調動「北海軍」與「琅琊軍」,前往駐軍宋郡東部。
在「北海軍」與「琅琊軍」穿過魯國領土之前,齊國亦派使臣鮑叔出使魯國,拜見魯王公輸磐。
前一陣子,齊王呂白終于在針對「公子糾」與其母魯姬一事上做出妥協,這使得齊魯關系大爲緩和,然而魯王公輸磐沒想到的是,他魯國在回到齊國這邊的陣營後,第一場迎來的戰争居然是面對魏國。
一想到當年魏公子潤率領五萬魏軍陸續擊敗了幾支人數合計超過五十萬的楚軍,魯王公輸磐就感覺心中忐忑不已。
唯有親自經曆過「四國伐楚戰役」的人,才能切身體會到魏公子趙潤在統帥兵馬上的才能,才能明白魏軍的可怕。
說實話,魯王公輸磐并不希望與魏國爲敵,畢竟梁魯渠建成之後,魯魏兩國的關系也比較以往親近了許多,魏國的商賈,亦對魯國做出了經濟上的貢獻,但奈何齊國時辰鮑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每每提及齊王呂僖尚在世時齊魯兩國的密切關系,使得魯王公輸磐黯然長歎之餘,唯有硬着頭皮選擇站在齊國這邊。
畢竟,魯魏兩國的關系就算再密切,也及不上魯國與齊國世交百年的情誼。
“這次前往宋郡,将由何人擔任主帥?”
在決定下來之後,魯王公輸磐詢問齊國使臣鮑叔道。
鮑叔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将由高傒大人出任主帥。”
“換一位吧。”
魯王公輸磐搖了搖頭,正色說道:“此番面對魏國的軍隊,這于以往我齊魯聯軍所面對的楚國軍隊不可相提并論。魏軍與楚軍不同,他們的武器裝備極爲優良,哪怕相比較我齊魯聯軍亦毫不遜色,至于在戰争兵器這方面,魏國的工藝亦毫不遜色我魯國……寡人亦敬重貴國的高傒,但這場仗,并非是高傒能夠把握的,把田耽調過來。……隻有田耽,才能抗衡魏公子趙潤。”
倒不是說魯王公輸磐看不起齊國的上卿高傒,事實上在十幾年前,當時齊王呂僖每每征讨楚國時,上卿高傒時常也作爲參軍、甚至是副帥出面。
但是這并不意味着高傒在統帥軍隊一事有多麽高明,事實上,當時齊魯聯軍與楚國軍隊的戰争,除了頭幾回楚王熊胥還會出動本國的精銳,誓死抵抗齊魯聯軍的進犯外,到後來,其實更多就像是一場例行公事:裝備精良的齊魯聯軍士氣高漲地跑到楚國境内,楚國消極應戰,派出一些糧募兵草草了事,然後在兩軍交鋒的時候,齊魯聯軍動用機關弩匣、抛石機等優良的戰争兵器,輕輕松松便擊敗了楚國的軍隊,甚至于還能攻陷楚國幾座城池。然後,齊魯聯軍帶着勝利凱旋回師,而楚國方面,其實也就是損失了一批用糧食征召而來的糧募兵、以及極少數的楚國正軍而已。
不得不說,齊魯聯軍與楚國的戰争,發展到後來,仿佛就是魯國與楚國雙方皆陪着齊王呂僖玩樂,除了顔面上有所損失外,事實上楚國在齊國的軍隊面前也并未有什麽實際的損失——畢竟人命這種東西,在楚國本來就是不值一提的,陪齊王呂僖玩樂而損失的那點兵力,還遠不及楚國每年因爲糧食問題——其實是因爲楚國貴族傾軋平民、導緻平民無過冬存糧導緻——而餓死的人數多,根本不痛不癢。
因此說得難聽點,除了每次擔任主帥的齊王呂僖這個戰争的主角外,其餘齊魯聯軍的将領們,哪怕是換頭豬去指揮,也能打敗那些手持竹竿沖鋒的楚國糧募兵——說到底不過就是憑借着魯國鍛造的精良裝備與戰争兵器碾壓楚國的雜兵人海戰術而已。
但這回,齊魯聯軍所面對的卻是魏國的軍隊,倘若齊國上卿高傒仍以爲齊魯聯軍能夠像當初碾壓楚國的軍隊那樣碾壓魏軍,那麽,魯王公輸磐隻能如此表示:你高傒自己要作死,請别拉着我魯國一起。
魏軍是那麽好對付的麽?
要知道在五年前,也就是在「四國伐楚戰役」期間,魏公子趙潤率領的魏軍,在沙場上風頭就蓋過齊魯兩國的軍隊,在那場戰事中,除了齊國的田耽尚能跟得上魏軍的戰争節奏,其餘軍隊,皆被魏軍的赫赫戰功徹底掩蓋。
其實較真來說,當時齊國也有許多立下功勳的将領,比如說「羽山要塞」的齊軍将領「闾丘泰」,此人率軍一路打到楚國的「昭關」,幾乎憑借一己之力,打通了齊國與越國中間那塊楚國領土,正面迎上楚國名将、昭關守将「項娈」。
項娈是何等人物?
越國的東瓯軍厲害吧?東瓯軍主将吳起厲害吧?後者率領前者,在「四國伐楚期間」,憑借着與楚國相差無幾的武器裝備,在重重楚國正軍的封鎖下,一路打到楚國王都壽郢腹地,就差一點,就能對壽郢形成「齊魯魏越」四國軍隊的封鎖。
可如此能耐的吳越大将吳起,如此悍勇的東瓯軍,在沒有其他盟國軍隊幫襯的情況下,他們連楚國名将項娈把守的昭關都過不去,甚至于,更多時候隻能處于苦苦防守的狀态。
這足以證明楚國名将項娈的厲害,同時,能正面抗拒項娈的齊國将領「闾丘泰」,亦是一位值得贊頌的将領。
然而這位值得贊頌的将領,在當時魏公子趙潤與其麾下的魏軍所立下的赫赫戰功面前,其光芒卻是徹底被掩蓋,世人隻知道,魏公子趙潤當時單憑五萬魏軍,與楚國「上将軍項末」以及「壽陵君景舍」兩大名将所率領的六十萬楚國正軍正面交鋒,卻不知,齊将闾丘泰也隻是率領不到兩萬的齊軍,打穿了楚國的東路,擊敗了數倍于己的楚國軍隊。
沒辦法,當時魏軍的光芒實在是太耀眼了,誰能想到,上将軍項末與壽陵君景舍兩大楚國名将,在率領合計六十萬楚國正軍的情況下,都沒能擊敗魏公子趙潤所率領的區區五萬魏軍,并且最終讓後者成功殺到楚國王都壽郢城下——更不可思議的是,别人的軍隊越打越少,而魏公子趙潤的軍隊卻越大越多,以至于打到最後,此人居然收編了相近二十萬的楚國軍隊,這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
雖然當初那位魏公子潤,如今已經成爲魏國的太子儲君,按理來說不太可能親自統禦軍隊征戰宋郡,但魯王公輸磐卻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碰到那位魏公子呢?他齊魯聯軍靠什麽取勝?
在一番交流後,齊國使臣鮑叔帶着魯王公輸磐的意見返回了臨淄,向齊王呂白陳述此事。
在得知此事後,齊王呂白偷偷跑出宮,借着到姐姐(嫆姬)家蹭飯的名義,向姐夫趙昭咨詢意見。
别看上卿高傒在齊國的威望無人可敵,縱使是年輕的齊王呂白亦要仰仗前者,但是呂白最信任的,其實還是姐夫趙昭。
隻不過這次,趙昭夾在齊魏兩國當中,實在不好提出什麽意見,隻是在實在拗不過齊王呂白這個内弟的情況下,這才懷着沉重的心情說道:“請調田耽将軍吧,最不濟也建議是田諱大人或者田骜大人掌軍,至于高傒大人……高傒大人強于政務,但論帶兵打仗,恐怕……”
聽了這話,齊王呂白也是有點無奈。
因爲在那一日,由于親眼目睹士大夫「田鹄」的首級,高傒勃然大怒,主動請纓駐軍宋郡,看他那氣憤填膺的模樣,想來是誓死都要向魏國讨回一口氣,此時哪裏好卸下高傒的統帥職務?
“魏國的軍隊,當真有那麽強悍麽?”齊王呂白好奇地詢問道。
見自己丈夫面露遲疑之色,嫆姬連忙在旁打圓場:“魏國的步卒,中原無雙,縱使是我這婦道人家都曉得的事,大王何以竟不知?”
她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不過她隻是爲了維護自己的丈夫,免得自己丈夫過于爲難罷了。
不過最終,趙昭還是出于自己身爲齊國左相的職責,對齊王呂白解釋了一番,大抵就是将魏國的軍隊往厲害了說,反正魏國的步卒,的确是中原無雙,尤其是在狹小地形中,十幾名魏軍或許就能抵抗幾倍甚至十幾倍的敵人——至少在面對羸弱的楚國糧募兵,亦或是面對徒有兵甲之利的齊國士卒,魏國的步兵,或許能夠真正做到以一敵十。
不過說實話,如今的魏國軍隊究竟有何等實力,縱使趙昭這位魏公子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他離開魏國前來齊國已經有九年了,隻不過他時常關注母國的事,因此,相比較上卿高傒等人,他對魏國最爲了解。
于是乎,齊王呂白被他唬地一愣一愣。
最終,目前駐軍在「符離塞」的齊國名将田耽,還是被召回了臨淄。
爲了照顧上卿高傒的面子,齊王呂白任命田耽爲「護宋」的軍隊副将,作爲高傒的副職。
期間,齊王呂白私底下詢問田耽:“田耽将軍,魏軍當真那般厲害麽?”
平心而論,田耽跟趙昭、田諱、管重等人一樣,都是傾向于親善魏國的,除了出于立場上的考量外,這跟他敬重魏公子趙潤也有直接的關系——在整個中原,田耽敬重的人絕對不超過十個人,而這其中,就有魏公子趙潤。
不過話說回來,田耽乃是将軍,既然宮廷方面已經決定,不惜對魏國宣戰也要護住那個所謂的宋國,那麽,縱使此番的對手乃是魏公子趙潤,田耽亦不會就此退縮。
事實上,他還是很期待與魏公子趙潤沙場碰面的,畢竟上回「四國伐楚戰役」時,由于魏公子趙潤率先一步攻入楚國的王都壽郢,他田耽輸了賭約,他的将旗,至今還在趙潤的收藏室作爲炫耀武功的珍寶。
可能的話,田耽也想擊敗魏公子趙潤,拿回那一面屬于他的将旗。
次日,田耽便啓程前往宋郡東部。
此時在宋郡東部的「滕城」,北亳軍首領宋雲已經得知了齊國派來「北海軍」與「琅琊軍」兩支軍隊協助的消息,心中很是欣喜的,當即向他扶持的宋王「子穆」禀報。
不得不說,雖然魏國、或許齊國都誤以爲宋雲是假冒宋王室後裔的名義,在「滕城」一帶複辟了宋國,甚至因此而懷疑宋雲其實有莫大的野心,但事實上,在這件事上,無論是趙弘潤還是齊國,還真是誤會了宋雲。
因爲,宋雲确實是請回了一位宋王室的後裔「子穆」——此人自稱「王子穆」,曾一度居住在魯國的城池「薛城」。
與其他幾位如今寥寥無幾的宋王室後裔一樣,子穆以往也從未想過返回宋地複辟宋國,在他看來,與其複辟宋國、成爲魏國的眼中釘,倒不如安安穩穩地在魯國生活,反正當年宋王室在從宋地逃到魯國時,曾攜帶了一批價值不菲的财物,靠着這批錢物,子穆也足以悠哉悠哉地過完這輩子。
但是,他最終架不住宋雲的軟硬兼施,半情半願地被宋雲帶回了宋地。
其實被帶回宋地的時候,子穆心中也是後悔的。
因爲當時爲了說服子穆,宋雲曾提及「金鄉屠民」以及「昌邑昌氏滿門慘案」兩樁事,倘若說前者還不足以說明什麽,那麽,昌氏縣的「昌氏一族」滿門被誅之事,卻讓子穆感到了氣憤。
不過确實,畢竟張啓功當時那一招實在是太陰毒了,在哄得昌氏一族的家主「昌歑」公開抨擊北亳軍之後,轉手就叫黑鴉衆将昌氏一門全部殺光,借此誣陷北亳軍。
拜張啓功所賜,因爲這件事,北亳軍從最初宋民心目中的「赤誠義軍」,下跌了幾個檔次,以至于有不少宋人對北亳軍産生了偏見——雖然說你北亳軍的大義是好的,可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當真是義軍所爲麽?還是說,你宋雲隻是打着複辟宋國的旗号,來達到自己的野心?
不得不說,張啓功那一招陰毒的計策,确實讓北亳軍惹來許多非議。
也正因爲這樣,爲了挽回在宋人心目中的正面形象,宋雲才會急不可耐地複辟宋國、尋求齊國的幫助,總而言之,就是不希望被宋人誤以爲他是打着複國的旗号暗中圖謀不軌。
對此,子穆既是感動于宋雲——或者應該稱其爲前宋國英雄、士大夫「向沮」之子「向軱」——對他宋王室的赤膽忠誠,同時亦氣憤于魏人的某些行爲,故而勉強同意了宋雲的懇請,回到宋地複辟宋國。
但正如世人對宋王室的評價那樣,十個宋王室子弟,一個愚蠢、九個懦弱,而子穆就屬于後者,雖然當時出于氣憤,他一口同意了宋雲的懇請,可當他聽說魏國朝廷對此的反應極爲激烈,二話不說就下令駐軍在宋郡的汾陉軍、浚水軍、成臯軍三支魏征讨他複辟的這個宋國時,他心中難免恐懼起來。
不開玩笑地說,要不是宋雲看的緊,搞不好子穆已經逃回魯國了。
也正因爲這樣,在得知齊魯兩國決定派駐援軍之後,宋雲趕緊将這個好消息告訴子穆,免得子穆在複辟宋國之後又逃回魯國,使得他們成爲全天下的笑柄。
“大将軍,齊魯兩國的軍隊,能夠戰勝魏國麽?”
在聽了宋雲口述的好消息後,子穆難免還是有些緊張地詢問道。
其實說實話,此刻宋雲心中也無萬全的把握,畢竟魏國的軍隊與齊魯聯軍從未交過手,他怎麽曉得孰強孰弱?
隻不過這會兒,他隻能信誓旦旦地向子穆保證,保證齊魯兩國的軍隊定能擊敗魏軍——好歹先将這位懦弱的君主安撫下來。
倘若說對于齊魯聯軍派駐宋郡一事,宋雲對此感到欣喜萬分,那麽,宋郡東部的另外一股勢力的首領,也就是桓虎,此人對此就不怎麽高興了。
雖然計劃趕不上變化,但當初趙弘潤放任桓虎帶着人馬逃到宋郡東部,亦不失是一招好棋。
正如趙弘潤所預料的那樣,桓虎這厮在逃到宋郡東部後,立馬就奪取了「沛縣」安身,美其名曰向北亳軍借一塊地方。
對此,北亳軍的渠将「阮炅」大怒,糾集麾下軍隊攻打沛縣,試圖驅逐桓虎,将沛縣重新奪回來。
面對着氣勢洶洶的北亳軍渠将阮炅,桓虎當然也不會客氣,主動出擊擊敗了阮炅的軍隊,甚至于就連阮炅本人,亦被桓虎麾下大将陳狩斬殺,北亳軍因此大敗。
因爲這個沖突,宋雲與桓虎之間原本就不怎麽牢固的聯盟當即破滅,變成了對立狀态。
要不是這次齊國介入了宋郡之事,宋雲的北亳軍與桓虎的睢陽軍,這兩個地方軍閥勢力,搞不好還真會像趙弘潤期待的那樣,爲了奪取地盤而相互厮殺——反正這兩頭猛虎,無論誰吞噬了誰,對于趙弘潤乃至魏國而言,都不失是一樁好事。
可最近,随着齊國宣布承認那個建立于滕城一帶的宋國,桓虎就不敢再向之前那樣恣意妄爲了。
誰讓宋雲抱上了齊國的大腿呢?
雖然說桓虎自忖自己一方在宋郡東部還是很有實力的,哪怕是北亳軍也無法戰勝他,但他終究沒有自大到能夠與齊國的軍隊相抗衡。
“此番,宋雲得到了齊國的相助,恐怕我等無法在此沛縣地長住了……”
在跟陳狩、金勾二人商量對策的時候,桓虎憂心忡忡地說道。
聽聞此言,陳狩連連翻着白眼。
不能否認,桓虎還是頗有作爲主公的人格魅力的,雖然野心勃勃,但是對于自己人,桓虎卻足夠義氣,算是那種「有福共享、有難同當」的人,但話說回來,這厮的運氣實在是太背了:當初在魏國想占山爲王,當個土匪頭頭,正好撞到魏公子趙潤;後來投奔宋地的軍閥南宮,沒過多久,南宮敗亡,魏國派南梁王趙元佐攻打睢陽;如今好不容易在宋郡東部的沛縣紮根了,原指望可以消停一陣子,又被牽扯到魏國與齊國的戰争當中,看這樣子,搞不好又得逃亡。
這些年跟着桓虎逃到這逃到那,陳狩都無暇前往楚國刺殺平輿君熊琥與暘城君熊拓爲父親報仇。
相比較陳狩,金勾倒是看得很透徹。
雖然這些年桓虎一次次地逃亡,但事實上,桓虎的眼力與直覺确實值得欽佩,由于他這些年避重就輕,雖然時而被牽連到魏國的戰争當中,但每回都能提前抽身,以至于自身的實力非但沒有削弱,反而逐漸強盛起來。
這也是金勾繼續留在桓虎身邊的原因,反過來說,倘若有朝一日桓虎敗亡了,他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這是他與陳狩有所區别的地方。
“宋雲的北亳軍跟魏國……确切地說,是齊國跟魏國,你打算站在哪邊?”陳狩詢問道。
桓虎抓了抓頭發,顯得有些焦躁。
這也難怪,因爲無論哪邊,都不會接受他。
魏國這邊吧,魏人記恨于他曾經襲擊魏天子趙元偲的營地,因此幾乎沒有可能容納他,而齊國這邊吧,齊國如今擺明了要幫助宋雲的北亳軍,而桓虎又跟北亳軍結下了仇怨,北亳軍怎麽可能容納他?
因此毫不誇張地說,這場戰争無論魏國與齊國哪方勝出,桓虎都沒有好果子吃。
“難道命中注定,老子這輩子都是逃亡的命?”
抓着頭發,桓虎有些懊惱地抱怨道。
四月初,随着齊魯聯軍陸續抵達宋國——也就是宋郡「滕城」一帶,魏國亦做出了相應的舉動。
比如說,魏公子趙潤麾下直屬的軍隊「商水軍」,從河套地區被調到了宋郡,在四月初五的這一日經過了定陶,直奔宋郡東部。
當這個消息傳遍宋郡之後,無論齊魯聯軍還是宋雲,亦或是桓虎,皆爲之色變。
可能在魏人眼中,國内最強的軍隊乃是上将軍韶虎的「魏武軍」,但是在國外,在中原這片土地上,商水軍的威名卻要遠遠超過魏武軍。
因爲這是魏公子趙潤麾下直屬軍隊,是近十年來跟随前者南征北戰,從未拉下一場戰争的常勝之軍。
而如今,魏國派遣商水軍正式進駐宋郡,此舉非但意味着宋地戰場将就此升級,同時亦充分證明了魏國對于誓要掌握宋地這片土地主權的強勢信念。
眼下,剩下的疑問隻有一個。
那就是,如今已成爲魏國儲君的魏公子潤,是否會親自率領這支軍隊出征宋郡!
或者,他已然在商水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