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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0.第1389章 困惑與決意【二合一】

“……那些箭镞上所抹的毒藥我看過了,不過就就是毒草的根汁混合蛇毒而已,不礙事的……我已給你敷了新藥,忍着點痛。”

在一間屋内,肅王妃芈姜一邊幫丈夫趙弘潤在左胸的箭創處敷藥,一邊喋喋不休地說道。

這個女人很少會一口氣說這麽多話,雖然表情依舊淡漠,但看得出來,她的眼眸中透露着對夫婿的關切。

“嘶——”

似鹽巴般燒灼的痛苦,讓趙弘潤忍不住倒出一口涼氣。

見此,芈姜仿佛是爲了讓他轉移注意力,說道:“我也是想不通,當時衛驕與青鴉衆他們團團圍着你,你怎麽還能被箭矢射中?”

趙弘潤聞言苦笑道道:“這我哪裏知道?大概是天(zuo)意(zhe)如此安排吧。”

說罷,他又忍不住抱怨道:“痛痛痛,你就沒有不痛的藥麽?那支箭镞以及箭簇上的毒沒要走我的性命,我就要死在你手上了……你配的新藥真地沒問題麽?我怎麽感覺我快燒起來了?”

芈姜聞言翻了翻白眼,似乎有些氣惱于丈夫如此不信任她配制的新藥,在替後者包紮好傷口後,故意在繃帶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來,痛得趙弘潤“嗷”地一聲,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芈姜: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折磨我?

仿佛是看懂了自己夫婿那異樣的目光,芈姜頗爲無語地搖了搖頭,說道:“行了,妾身去看看衛兒,你好生歇息吧。”

說罷,她眼眸中流露出幾許遲疑之色,右手輕輕搭在丈夫的胸膛,欲言又止。

通過某種不爲人知的心有靈犀,趙弘潤隐隐感覺芈姜看似平靜的表情下,其實情緒并不穩定,遂擡起右手将芈姜的按在胸膛上,随即又輕輕拍了兩下,輕聲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去吧。”

得到丈夫的保證,芈姜點點頭,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待等芈姜離開後,守在屋外的宗衛衛驕與穆青二人,便來到了房中,瞧見趙弘潤上半身包紮着繃帶坐在床榻的邊沿,穆青嘿嘿一笑,說道:“殿下,哪怕隔得幾裏地,也能聽到您那凄厲的慘叫……”

聽聞此言,縱使衛驕忍不住笑了一聲。

倒不是他們不關心趙弘潤,事實上,他們對後者極爲關切,隻不過,當時趙弘潤那陣陣慘叫聽得來頗爲精神,再加上此刻這位殿下氣色也不錯,因此,穆青便忍不住開起了自家殿下的玩笑——這大概也是變相地想讓趙弘潤減少對自己傷口的注意。

在狠狠地瞪了穆青一眼,罵了幾句類似「我遲早把你丢到遊馬軍去拾馬糞」的惡毒誓言後,趙弘潤在衛驕的協助下在床榻上躺了下來,随即,他徐徐收起方才那副笑罵之色,沉着臉說道:“那夥人……是當真想要取我的性命。”

見自家殿下提起正事,穆青也不再開玩笑,皺着眉頭說道:“殿下,那些人,果真不是張啓功故意安排的麽?……我還是覺得,這厮的嫌疑很大。”

趙弘潤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張啓功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本王若死在大梁附近,那将會是一種怎樣的局面,是故,在最後關頭,他權衡利弊,命令禁衛保護我等登上了船……”

“搞不好是那張啓功故意如此設計呢?”穆青在旁提醒道:“見殿下中了緻命的毒箭,他索性就放人,想借此擺脫害死殿下您的責任……”

“他擺脫不了的。”搖了搖頭,趙弘潤客觀地說道:“隻要本王死在大梁附近,太子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豈是張啓功用這種辦法就能擺脫的?”說到這裏,他帶着幾分笃定說道:“是蕭逆!”

“蕭逆怎麽可能恰好時機出現?”穆青狐疑地問道。

趙弘潤聞言曬笑一聲,淡淡說道:“很簡單,張啓功當時帶往祥符港的禁衛當中,要麽是有蕭逆殘黨,要麽就是有蕭逆的眼線,爲後者通風報信……”

聽聞此言,衛驕忍不住說道:“可縱使通風報信,想來蕭逆也沒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内,糾集那樣一支人馬吧?……當時那些賊人的人數,好似比張啓功帶到祥符港的禁衛軍還要多。除非……”他皺了皺眉,補充說道:“除非蕭逆其實早就部署在了大梁周邊。”

說到這裏,他好似想到了什麽,眉頭皺着更緊了。

仿佛是猜到衛驕心中所想,趙弘潤點點頭說道:“多半是這樣了。……太子操之過急,整合了禁衛,将許多地方上的世族、門閥子弟召到了大梁,這就給了那群人可趁之機,相信經過當日,張啓功應該也察覺到了。”

頓了頓,他臉上露出幾許困惑之色,不解地喃喃說道:“隻是我想不通,蕭逆爲何不惜暴露部署在大梁的人馬,也要設計企圖殺我……”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他趙弘潤恨不得将蕭逆的首領蕭鸾千刀萬剮,但相信這絕對不是蕭鸾想要殺他的理由。

蕭鸾怕死麽?

别忘了,這是一個膽敢改頭換面出現在魏國王都大梁、擔任官府官員的惡黨——記得當初在趙莺、趙雀姐妹憑着記憶畫出蕭鸾的畫像後,趙弘潤這才驚覺,其實他早已多次見過那個蕭氏餘孽的首領。

是的,原大理寺斷丞沈歸,就是蕭鸾本人!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蕭鸾是一個具有何等膽魄的男人。

這樣一個人,會因爲趙弘潤想要殺他,故而來個先下手爲強,爲此不惜暴露好不容易重新部署在大梁的蕭逆餘黨?

趙弘潤絕不相信!

除非,蕭鸾有着别的目的——無論如何,都不會是因爲私怨。

想到這裏,趙弘潤喃喃自語道:“想不通……當日蕭逆派人向趙弘禮送上曲梁侯司馬頌與太子私下聯系的證據,按理來說,蕭鸾是打算連太子也弄下去的,難道他如今反過來要幫太子?不對不對,他若果真要幫太子,絕不會于我還在大梁的時候動手,否則的話,我若一死,太子百口莫辯……奇怪了,既然不是要幫太子,他爲何要殺我?留着我扳倒太子,與他應該是利害一緻才對。”

擡手揉了揉眉骨,趙弘潤感覺這整件事都透露着詭異。

他父皇趙元偲在這一年餘來的毫無作爲,以及死灰複燃的蕭逆餘黨在沉寂一年後,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惜暴露自身也要設法殺他,趙弘潤總感覺這些事背後,好似有什麽在暗中推動。

他感覺,這整件事,仿佛就是一盤很大的棋,無論是他趙弘潤、還是太子弘譽,仿佛都隻是棋盤上的棋子,至于下棋的人——

突然,趙弘潤問道:“衛驕,我吩咐的事,你可辦成了?”

衛驕臉上露出幾許古怪之色,頗有些汗顔地說道:“回禀殿下,卑職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将(商水)縣内的醫師全部請到王府,并委屈那幾位,将其軟禁在府上,又叫朱桂、何苗他們,四處找尋任何有助于解毒的藥材……隻要商水縣内亦有蕭逆的眼線,蕭逆保準會得知「殿下中毒箭亡故的消息」。”

“很好。”趙弘潤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即笑着說道:“這樣一來,待等數日後,當你等頭紮白绫,在商水縣聚集軍隊征讨太子時,蕭逆準會認爲本王已死……”說到這裏,他摸了摸下巴,困惑地問道:“要不要辦場喪事,顯得更可信點?”

衛驕與穆青爲之汗顔,異口同聲地苦笑道:“殿下,萬萬不可!……這是遭忌諱的!”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随口一說麽。”趙弘潤付之一笑,随即他眯了眯眼睛,沉聲說道:“太子與慶王的這場交鋒,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蕭鸾亦是在背後推波助瀾的推動者之一。可他想要我死,這就說明,這盤棋上不需要我這顆棋子,或者說,我活着,對于他即将展開的行動,會是一個巨大的阻礙。……既然暫時猜不到他的目的,姑且就隻能将計就計了……”

衛驕與穆青點了點頭。

三人正聊着,忽然屋外傳來了一名青鴉衆的請示:“殿下,關于陽翟王趙弘璟,要急事禀報。”

聽聞此言,趙弘潤遂命穆青打開們,将那名青鴉衆招了進來。

隻見那名青鴉衆在入内後,朝着趙弘潤叩地抱拳道:“啓禀殿下,陽翟王趙弘璟,于方才欲強行離開王府,已被我青鴉的兄弟制服。”

聽了這話,趙弘潤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趙弘璟,還真是功利……”

想了想,他吩咐穆青道:“穆青,去把他帶過來。”

“是!”穆青抱拳而退。

大概過了有一個時辰左右,就當趙弘潤躺在屋内的床榻閉目養神之際,就聽到屋外頭傳來了陽翟王趙弘璟那顯得有些色厲内荏的警告:“穆青,你命人把本王強行擄到此地,意欲何爲?本王可警告你,本王乃王室子弟……”

不過說到最後,趙弘璟的聲音就逐漸放軟了:“穆青,老八遭遇不測,與本王無關啊,當初我就奉勸他,别去大梁别去大梁,是老八他自己不聽……你相信我的話,穆青……”

“看來,穆青把襄王吓得不輕……”

站在床榻旁的宗衛長,聞言輕笑一聲,低聲說道。

趙弘潤對此忍俊不禁——被穆青捉弄時他确實感到不爽,但這并不妨礙他幸災樂禍于别人被穆青戲弄。

片刻之後,隻聽砰地一聲,房門被推開,穆青站在門口惡狠狠地說道:“給我進去!”

旋即,他就将面如土色的陽翟王趙弘璟推到了屋内,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四目交接,趙弘潤好笑地看着陽翟王趙弘璟臉上的驚恐之色,逐漸被驚愕所取代,尤其是後者逐漸瞪大眼睛,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更是讓趙弘潤感到喜感,仿佛身上的傷痛都爲之減輕了幾分。

“三王兄,好久不見了。”趙弘潤淡笑着招了招手。

陽翟王趙弘璟神色不定地死死盯着趙弘潤,在看了足足幾息後,這才如釋重負般長長吐了口氣,沒好氣地抱怨道:“老八,你的宗衛太胡鬧,爲兄方才真以爲他要把我帶到某個僻遠的角落,一刀宰了……”

說到這裏,他臉上露出濃濃歡喜之色,快步走上前來,笑着說道:“弘潤,看到你安然無恙,爲兄着實是松了口氣。”

趙弘潤淡淡一笑。

他可以猜得到,陽翟王趙弘璟所謂的關心他,其實說白了就是關心他是否還存在利用價值,畢竟趙弘璟,這可是一個論功利心毫不亞于張啓功的男人——兩者的區别在于,張啓功的「狠毒」是坦然表露在外的,可趙弘璟的「狠毒」,卻是深藏在他那張看似無害的和善笑容當中,所謂的口蜜腹劍、笑裏藏刀,指的就是這種人。

“衛驕,你先到屋外守着。”

趙弘潤朝着衛驕吩咐道。

宗衛長衛驕點點頭,邁步走離房間,從外面關上了門。

此時,趙弘潤看向趙弘璟,面色逐漸沉了下來。

良久,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趙弘璟,平靜地說道:“我去過大梁了,也見到了……如今的太子。”

“哦?”趙弘璟眼眸中露出幾分饒有興緻之色,随即看着趙弘潤胸膛處的層層繃帶,頗感意外地說道:“他給你留下的「新印象」,比我想的還要深呐……”

其實趙弘潤身上的傷并非是太子弘譽導緻,但是,他卻沒有心情與趙弘璟理解這些,目視趙弘璟,看似平靜實則飽含怒意地說道:“趙弘璟,你把雍王毀了。”

趙弘璟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能理解趙弘潤的話:“弘潤何出此言?”

趙弘潤沒有理睬趙弘璟的反問,自顧自說道:“我總算明白了,你當初揭穿「雍王乃王皇後所生之子」,并非是爲了報複雍王将你外封到陽翟,而是爲了毀掉雍王……你最初與雍王聯手,與趙弘禮鬥了十幾年,你很清楚,施貴妃在雍王心中的分量。因此,你故意設計,将施貴妃逼到絕境、讓施貴妃抱憾而死,且臨終前還是想着對趙弘禮這個親生兒子的歉意,無暇顧及雍王半分……因爲你,雍王變得不再輕信他人。”說道這裏,他眯了眯眼睛,冷冷說道:“穆青做得沒錯,事實上,你才是這整件事的起因。趙弘璟,你說我應不應該殺了你?”

倘若是片刻之前,在宗衛長衛驕還未離開的時候,當趙弘潤說出這番滿帶殺氣的話,恐怕趙弘璟還會感到惶恐不安,可既然眼前這位八弟将衛驕支到了屋外——哪怕隻是表面上支開了衛驕,實則衛驕還是能在屋外聽到屋内二人的對話,但總得來說,兩者的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當然,趙弘璟沒有蠢到揭穿這件事,在沉默了半響後,點點頭說道:“弘潤你說得沒錯,但事到如今再來追究爲兄的過錯,亦于事無補,對吧?……既然弘潤你已到過大梁,你就應該知道,趙弘譽已經不再是你我所熟悉的那個人了,軟禁父皇、把持朝政,如今還要對你我這些手足兄弟動手……”

“你以爲這是誰導緻的?”趙弘潤冷笑着打斷道。

“那……事到如今,弘潤你打算怎麽辦呢?”被趙弘潤打斷了話,陽翟王趙弘璟也不氣惱,反過來詢問趙弘潤。

“……”趙弘潤深深看了幾眼趙弘璟,冷冷說道:“說說你們的計劃。……别妄圖诓我,相信當初在來我商水之前,你肯定是私下會見了趙五(慶王弘信)。想來,你們一直在等待着這個時機……名正言順征讨太子這個「不義之兄」的良機!”

趙弘璟聞言愣了愣,随即笑着說道:“弘潤莫要把爲兄幾人說得這般功于心計嘛……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無論我們怎麽做,若是趙弘譽忍得住,我們不也是奈何不了他麽?要怪,就怪他心太大,還未坐上那個位子,就想着收回我輩兄弟們手中的大權……”

在說這番話時,趙弘璟心中其實說不出的得意。

事實上在當初,他也是沒有辦法,才揭穿了「王皇後與雍王弘譽乃親生母子」的事實,一方面固然是報複雍王弘譽,另一方面,就像趙弘潤方才所說的那樣,的确是希望能借此毀掉雍王弘譽。

但話說回來,倘若雍王弘譽承受住了這件事帶來的沉重打擊,按捺下心中的仇恨與憤怒,事實上,趙弘璟也是拿前者絲毫沒有辦法——毫不誇張地說,趙弘璟是在拿他後半生,在賭雍王弘譽在經過那件事後會性情大變。

倘若能赢,他便設法聯絡諸兄弟,将趙弘譽這個高高在上的監國太子拖下來;但倘若輸了,恐怕他這一生都要活在太子弘譽的記恨下,像個過街老鼠一樣,從此不敢再抛頭露面。

不得不說,這個賭注實在是大,但是,他賭赢了。

事情正如他曾經預料的那樣,趙弘譽雖然仍舊是高高在上的監國太子,控制着整個大梁,但在諸兄弟當中,前者已變得衆叛親離,就連曾經支持前者的肅王趙弘潤,也改變了主意。

能讓曾經衆望所歸的雍王弘譽落到今日這種地步,這如何不讓趙弘璟感到得意?

當然,眼下還未是可以得意洋洋的時候,至少趙弘璟知道,眼前這位八弟,恐怕會非常反感他心中的那份得意。

因此,他按捺心中的自得,點點頭說道:“的确,爲兄與趙弘信确實曾私下聯系過,後者也許給我了許多好處,至少在我看來,慶王上位,怎麽說也比如今的趙弘譽強。”

『……』

趙弘潤面無表情。

要知道,雍王弘譽是他在諸兄弟中唯一認可的魏國儲君人選,刨除此人,諸兄弟中還有誰能承擔魏國國君的重擔?眼前這個趙弘璟?還是宋郡的慶王?

更何況,剛剛經曆過「兵權被奪」的遭遇,就像太子弘譽那樣,趙弘潤哪裏還敢再相信他這些兄弟們。

不知爲何,趙弘潤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他父皇的面孔,後者說了一些他并不愛聽的話。

在微微吐了口氣後,趙弘潤打斷了正在滔滔不絕講述「慶王弘信給予的許諾」的趙弘璟,淡淡說道:“算了,這些事,等到阻止内亂之後再說。”

“阻止内亂?”

趙弘璟嘀咕一聲,看向趙弘潤的眼眸中,閃過幾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過來,欣喜地說道:“弘潤,你終于下定決心了麽?哈,有弘潤相助,此事必成!”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皺着眉頭說道:“弘潤,這些日子我住在你王府時,曾聽說,趙弘譽派人接管了你手中鄢陵軍、商水軍、遊馬軍這三支軍隊,将他們調往了大梁……”

“唔,确實有這麽回事。”趙弘潤淡定地說道:“在軟禁我的當日,太子逼我寫了幾分授權的書信。”

趙弘璟聞言一愣,笑容不太自然地說道:“我想,弘潤不會那麽輕易就交出兵權的,必定會在那些書信中做些手腳,對吧?”

“并沒有。”趙弘潤一臉淡定地說道:“他用我的妻兒脅迫我,我隻是乖乖就範。”

聽聞此言,趙弘璟的面色稍稍變得有些難看,咽了咽唾沫說道:“這就麻煩了……”

見此,趙弘潤半真半假地說道:“因此我才故意傳出死訊,好使太子安心呀!”

聽聞此言,趙弘璟皺着眉頭思忖了片刻,亦搖搖頭說道:“縱使如此,亦不保險。相信你麾下三支軍隊到了大梁後,趙弘譽必定會撤掉你任命的諸将,将這三軍打散……”

說罷,他看了一眼趙弘潤的傷勢,低聲說道:“爲防夜長夢多,若是弘潤你傷勢不重,你我當即刻前往大梁……”說罷,他看着趙弘潤遲疑問道:“弘潤,你手中應該還有可用的軍隊吧?”

“當然。”趙弘潤淡笑着說道。

見此,趙弘璟眼睛一亮,問道:“在哪?”

趙弘潤輕笑着回答道:“在大梁!”

聽聞此言,趙弘璟皺了皺眉,說道:“弘潤,莫要說笑……”

“說笑?你以爲我在說笑?”

趙弘潤斜睨了一眼趙弘璟,随即将目光投向窗外。

他毫不擔心當趙弘譽在撤掉鄢陵軍、商水軍、遊馬軍這三支軍隊的高層将領後,他就會失去對這三支軍隊的掌控。

别忘了,這三支軍隊合稱「肅王軍」,而肅王軍的核心,從一開始就是他肅王趙潤!

除非太子弘譽連軍中的士卒都撤掉,否則,無論他趙潤身處何地,隻要一聲号令,就能令三軍倒戈。

當然,并不是他想用這招算計太子弘譽。

他之所以乖乖就範,順水推舟讓太子弘譽将鄢陵軍、商水軍、遊馬軍三支軍隊調往大梁,一方面是爲了穩住當時的太子弘譽,另已方面,也是爲了提早一步将這些軍隊部署到大梁,截住慶王、桓王、襄王三方攻打大梁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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