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Alston–king”書友五萬币打賞,感謝“落羽滄”書友一萬币打賞,感謝“天王星渦芽”書友一萬币打賞,那麽現在欠章是【0/7】。作者不怎麽善于交流,但一定會努力的,不辜負諸位書友的信任。』
————以下正文————
片刻後,吏部尚書賀枚便在府役的帶領下來到了屋舍,與大理寺卿徐榮、大梁府府正褚書禮、刑部左侍郎唐铮等三位大臣見禮。
當注意到趙弘潤亦在屋内時,賀枚這位吏部尚書微微愣了一下,布滿褶皺的臉上稍微有些表情上的波動,不過并不明顯。
這并不奇怪,畢竟朝廷六部中,吏部與某位肅王殿下的關系最差,而且并沒有什麽利益來,不像趙弘潤同樣得罪過的兵部與戶部。
如今的兵部,地位着實尴尬,要知道本來『駐軍六營』就不怎麽賣兵部的帳,再加上『上将軍府』的新設,更使得兵部的存在仿佛名存實亡,以至于如今兵部似乎就隻剩下『兵鑄局』還算矚目。
可問題就在于,如今的『兵鑄局』,逐漸已淪爲挂靠在『冶造局』這邊的軍制品代工廠,雖說收入比往年翻了幾番,但在朝中的地位早已無法與冶造局相提并論。
甚至于私底下有不少官員還在猜測,猜測冶造局什麽時候将兵鑄局吞并。
正因爲如此,如今兵部在冶造局的官員面前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再像以往那樣充大爺,哪怕是兵部尚書李鬻。
畢竟李鬻的兒子李缙,便是兵鑄局的局丞。
而戶部的情況大緻也是如此,以往兵部掌管着六部的度用開支,但因爲趙弘潤的關系,兵部、工部、冶造局相繼建造了私庫,撥款也由『有事時臨時申請款項』轉變了『戶部提前撥款』,使得戶部在國家财政方面的話語權大跌,失去了繼吏部之後成爲六部之首的機會。
因此,戶部的官員亦一度深恨趙弘潤,可随着三川貿易的展開,戶部在這趟貿易線上賺得盆滿缽滿,非但國庫日漸充盈,戶部也逐漸變得财大氣粗起來。
是故,戶部的官員如今是恨并快樂着,縱使對趙弘潤有諸多怨言,也不敢表露絲毫,怕因此影響到兩者間的合作關系。
爲何趙弘潤可以欠着戶部數百萬兩銀子,甚至于還能籌借款項,原因就在這裏。
唯獨吏部,它是朝廷六部中唯一一個與趙弘潤發生過沖突且迄今爲止沒有任何利益來往的府衙。
更何況,吏部的靠山乃是東宮太子弘禮。
因此這種種原因,哪怕吏部尚書賀枚從私交方面與趙弘潤這位肅王并無交惡,亦本能地有種疏遠與淡淡的敵意。
“肅王殿下。”
“賀尚書。”
賀枚微笑着行禮,趙弘潤亦微笑着拱手還禮,看似和睦,可其中的違和感,哪怕是大理寺卿正徐榮、大梁府府正褚書禮這兩位并不怎麽置身于朝廷權利旋渦的人都感覺地清清楚楚。
“咳。”
輕聲一聲,大理寺卿正徐榮悄然轉移話題,爲二人解了圍:“賀尚書,聽方才那名府役說,賀尚書有要事相告,而且還是事關周尚書一案的事?”
“是的。”賀枚微微笑了笑,目光不動聲色地從眼前那位肅王殿下身上移開,拱手說道:“兩日前,周尚書曾前往我吏部本署,當時賀某與周尚書見過一面,也談過幾句……他請本府允他觀閱藏庫内的官員名冊。”
『難道果真與那幾樁奇案有關?』
大理寺卿正徐榮與大梁府府正褚書禮交換了一個眼神,随即前者皺眉問道:“兩日前的事?”
賀枚畢竟是久在朝中的老臣,自然聽得懂徐榮言下之意,連忙解釋道:“縱使是今日,賀某亦不敢相信竟會有賊子敢加害周尚書這等朝中重臣,更何況當時?……因此沒有及時向刑部與大理寺報備。”
趙弘潤、徐榮、褚書禮以及唐铮默然不語。
的确,事發之前,幾乎沒有人會料想到周焉這樣的朝中重臣居然會遭到賊人的殺害,哪怕是周焉失蹤了一日,朝野以及刑部都沒有怎麽在意,一直到周焉整整失蹤兩日,他的夫人感覺情況不對勁,慌忙報官,朝廷這才得知居然發生了這等惡劣的事件。
想了想,徐榮正色問道:“賀尚書,敢問周尚書當時可曾透露過,借閱貴部文庫所爲何事?”
賀枚聞言搖頭說道:“這個周尚書并未透露。”
趙弘潤、徐榮、褚書禮三人互換了一個眼神,随即,趙弘潤沉聲問道:“賀尚書,當日周尚書是幾時離開的吏部本署的?可有人親眼看到周尚書離開吏部本署府衙?”
他直接了當的詢問,讓徐榮與褚書禮微微側目,亦讓吏部尚書賀枚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回禀肅王殿下,此事老臣不知,老臣離了本署府衙後,便找曹稚曹大人……唔,找曹兄小酌閑聊去了,殿下若是不信的話,大可派人去詢問。”
說到這裏,他站起身來,連一杯茶都沒喝,便拱手告辭道:“賀某所了解的情況,大緻就是如此,不打擾幾位,告辭。”
說罷,他轉身就走。
看着吏部尚書賀枚離開時的背影,趙弘潤挑了挑眉頭,頗有些錯愕地說道:“這老頭,火氣挺大啊……”
大梁府府正褚書禮聞言苦笑說道:“是肅王殿下您方才這話有歧義啊……”
聽了這話,趙弘潤哭笑不得地說道:“本王再怎麽也不會認爲是他幹的啊,這賀枚都一把老骨頭了,真打起來會是周尚書的對手?……他急什麽?”
此時,大理寺卿正徐榮捋了捋胡須,似笑非笑地說道:“說不準,這位賀尚書還有什麽事未曾透露呢……比如正像肅王殿下詢問的那樣,并無什麽人瞧見周尚書離開吏部本署的府衙。”
他這話,遠比趙弘潤的話更誅心,不過卻讓趙弘潤與褚書禮上了心。
“徐大人的意思是,周尚書是在吏部本署府衙遇害?”褚書禮吃驚地問道。
“這個老夫還吃不準,還要派人去查查……不過這位賀尚書的來意,卻顯而易見,怕是擔心吏部遭到牽連,亦或是被人發現知情不報……”說着,徐榮捋着胡須,眯着眼睛低聲說道:“據老夫多年審案斷案的經驗,這吏部……有事,十有八九與周尚書一案有逃不開的幹系。”
褚書禮聞言低聲說道:“要不去吏部看看?”
徐榮點了點頭,随即轉頭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對趙弘潤說道:“肅王殿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要不這樣,老臣與褚大人先去一趟吏部,與賀尚書再交涉一番,查一查那日見過周尚書的吏部官員與府役,殿下且回府歇息一宿,明日徑直前往吏部即可。”
他也這是好意,畢竟查案找線索這種事,最是枯燥乏味,有時候忙碌幾日到最後也難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因此,徐榮想先讓這位周尚書去歇歇,待有什麽确切的線索了,再禀報這位殿下。
畢竟對方可是名聲赫赫的肅王,豈可當真視爲一般協從查案的官員?
而旁邊,褚書禮亦笑着幫襯道:“殿下,您就聽一聽徐大人的建議吧,老臣覺得此案并不簡單,或有可能要追查許久才會有線索,不好操之過急啊。”
見眼前這兩位老大人都這麽說了,趙弘潤亦不好推辭,拱手說道:“兩位老大人的好意,本王感激不盡……那就,明日吏部本署見?”
“善!”大理寺卿正徐榮與大梁府府正褚書禮點頭笑道。
相互行禮之後,趙弘潤便領着衆宗衛們先行告辭,而大理寺卿正徐榮與大梁府府正褚書禮亦後腳準備離開。
當走到門檻處時,徐榮回頭瞧了一眼屋内,轉身對刑部左侍郎唐铮說道:“唐大人,今夜老夫會請禁衛暫時封鎖貴部府衙,明日,請唐大人悄悄溜入貴部的藏庫,查一查王齡、馬祁、蘇曆等人的案宗……”
刑部左侍郎唐铮愣了愣,下意識地要拱手應下,可随即醒悟過來後,面色頓變,一臉驚愕地說道:“徐大人,你……您的意思是?”
在旁,大梁府府正褚書禮亦是滿臉的錯愕,因爲徐榮這句話,言外之意很是駭人。
要知道,趙弘潤前兩日曾看到王齡等人的案宗,這樁事若非前者自己提起,幾乎沒有人知道。
這也意味着,那個殺害刑部尚書周焉的兇手以及其幫兇,也未見得會知道這件事。
而在這種情況下,若刑部的藏庫内果真找到了王齡、馬祁、蘇曆等人的案宗,那就是意味着有人想瞞天過海。
同時也意味着,刑部本署……有内賊!
“咕……”
咽了咽唾沫,刑部左侍郎唐铮的額頭滲出了些許冷汗,拱手說道:“下官明白了。”
又聊了幾句,唐铮便與徐榮、褚書禮分别。
望着這位刑部左侍郎離去背影,褚書禮帶着幾許驚訝不解,壓低聲音問道:“徐大人覺得這位唐大人可以信任麽?他可也能自由出入周尚書的房間呐。”
徐榮聞言微微一笑,随即眯了眯眼睛,同樣壓低聲音,輕笑着說道:“徐某今夜就會叫人徹查刑部的藏庫,找尋王齡等人的案宗。……這位唐左侍郎可信不可信,明日就知。”
褚書禮聞言滿臉錯愕,随即哭笑不得搖了搖頭:“你啊,還是這麽……”
沒有理會褚書禮的調侃,大理寺卿正徐榮長吐出一口氣,随即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若刑部本署果真藏有内賊,那……周尚書此案,或許會牽扯出……』
不知爲何,徐榮感覺背後有陣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