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洲,明明我已經打算把你給埋了,你又從墳裏冒陣青煙出來是怎麽回事?
她最終還是沒有回複,隻是繼續等桃桃,時間就像窗外的行人,漸行漸遠,不覺竟然已是深夜……
她買了單,收拾東西回家。
方池洲自那個短信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而桃桃那邊,情況越來越不樂觀,她盡可能地在桃桃需要的時候陪她,同時也在問自己,堅持和執着到底有什麽意義?桃桃堅持得還不夠久嗎?愛得還不夠深嗎?最後得到的,還不是隻有傷害?
當穆洛尚又一次越敗越勇來找她的時候,她真的遲疑了,尋不到留不住自己想要的明月光,是不是隻要找到一盞屬于自己的水晶燈就行了呢?月光太遠,月亮會走,可是燈會一直在那裏,在任何她需要的時候爲她點亮,給她溫暖……
她從來沒有如此心甘情願,如此乖巧安靜地跟他出去,看得出來,他是開心的豐。
可是,他越開心,她的内心裏就越沉重,下意識地,就想把他推得更遠。
所以,到了最後,她還是很抱歉地看着他,她盡力了……
如果連靠近都變得這麽艱難,又何談親密相處?
寒假結束,在董欣然失望的眼神裏,她重又返回雲南,那裏,畢竟不止一個方池州,還有學校和孩子,還有跟學校的合約,她不可能撂下那一切而不回。
學校還沒正式開始報道,老師先集合開會。
那天散會以後,她領了新課本和備課用品回宿舍,卻在宿舍門口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影——小蝴。
小蝴在等她!
許久沒見,她心中驚喜,跑步上前,蹲下來,握住了小蝴小小的肩膀,“小蝴!你回來了?後天才報名呢!”
小蝴那雙曾經亮晶晶的大眼睛裏如今蘊含了憂傷,直直地看着她。
“小蝴……”這樣的眼神讓她很是心疼,爸爸是每一個小孩心中山一樣的存在,而小蝴盼了很久的爸爸卻是這樣一個真相和結果,小蝴的難過可想而知。
她情不自禁把小蝴抱進懷裏。
可是,小蝴卻出乎意料地把她輕輕推開了。
驚訝的她,這才在小蝴眼睛裏看到了冷淡。
“小蝴……”她尋思,小蝴這是怪她的意思嗎?
“董老師。”小蝴看着她說,“我轉學了,我和媽媽,回外婆家了。”
“哦……”她想,這樣也好,至少小蝴母女倆有人照顧。
“董老師。”小蝴的臉上分明寫着疏遠和防備,“你們是不是騙我?”
“什麽……?”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小蝴眼中漸漸漫起了霧氣,“方叔叔不是鎮裏的幹部,是解放軍,你們是騙我的,就是要抓我爸爸,是嗎?”
董苗苗看着小蝴的模樣,一時十分難受,她想說不是,可是,方池洲的确是如此,而她,盡管沒有直接騙小蝴,但卻無形中起到了配合作用,雖然,無論站在哪個角度,她和方池洲都沒有錯,但她不知如何向小蝴解釋……
“小蝴,你要知道,爸爸雖然是親人,但是他做錯了事……”她盡力地,想要把是非說給小蝴聽。
可小蝴卻捂住了耳朵,眼淚大顆大顆下墜,“我不聽我不聽!我就是來問你們,你們是不是騙我!”
說完,小蝴捂着耳朵跑掉了。
董苗苗擔心她會出事,追了上去,卻在校門口看見小蝴的媽媽來了,小蝴也沒理媽媽,哭着往前跑。
小蝴媽媽隻看了董苗苗一眼,叫了聲“董老師”,然後歎息,追小蝴去了。
董苗苗停住了腳步,望着她們母女倆的身影漸漸遠去……
她想,小蝴未必不懂是非,解放軍是什麽,爸爸是什麽人,在她幼小的心裏應該是能區分的,她在乎的,也許是老師和方叔叔給她的溫暖和愛是否出于真心,因爲她自己是付出了真心的,她那麽喜歡董老師和方叔叔
……
有些事,解釋是沒用的,但願,長大後的小蝴會明白……
她回校,遇到校長,校長問她,“咦,董老師從哪兒來呢。”
她笑了笑,“哦,剛剛看見小蝴。”
校長點頭,“那孩子啊,這幾天每天來學校,在你宿舍門口等你呢!”
她聽了,心裏愈發不是滋味,勉強笑笑,回宿舍去了。
小蝴走了,自那次之後,董苗苗再沒見過她。
開學,上課,井然有序,生活漸漸正常化,可她這輩子大概真是與風平浪靜無緣,樹欲靜而風不止,總有麻煩要找上身來……
某天下午她沒課,被叫去校長辦公室,而校長的樣子,卻似有難言之隐無法啓齒。
她疑惑極了,“校長,到底有什麽事啊?”
校長終于說了,“小董啊,你到我們學校來這大半年,表現非常好,熱愛教學,愛護學生,教學成績也突出,學生都很喜歡你……”
“……”這麽長的伏筆,校長到底是要說什麽?
“可是,小董,接下來可能需要你暫時停課幾天……”校長遲疑着說。
“爲什麽?”停課?她犯錯了?
“是……有人告你破壞軍婚,第三者插足,可能這幾天會有人來調查,你好好想想怎麽應對……”校長想了想,又說,“你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但是,這告上來了……”
“我明白了……”如此一聽,她倒是冷靜了,原來是爲這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她還真不怕調查了,她隻有一個問題要問,“校長,我想知道,是誰告的?”
這莫須有的事情,究竟是誰要栽贓?對誰有好處?唯一罵過她破壞軍婚的人隻有一個,就是那個女軍人,但是自己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她沒有理由去告啊!
校長無奈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校長,既然要調查,我就等着來調查吧。”她心中還在揣測怎麽辦。
而在她走出校長辦公室的瞬間,她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其實,若真的隻關乎她自己,她是不會在意的,這麽多年過來,多少污水往她身上潑,她早就習慣了,隻是忽然想到,這事兒也會牽扯到方池洲,人言可畏,而謠言又可以無限度地編造,無止境地傳播,尤其是這種男女之事,沒事也會被人描得三分黑,不知道方池洲會不會因爲作風問題受影響。
其實,冷靜想一想,餘政委是知道方池洲早已離婚的事的,就算她真跟方池洲有什麽瓜葛,與政委也可以出面作證。
所以,她不急,但是,她要知道,是誰在背後使壞!
部隊的車每周都會出來,雖然并不一定有規律可循,她也決定上鎮上碰碰運氣。
可惜,沒那麽走運,她并沒有遇到,但她沒有氣餒,第二天又去,這一次算是讓她碰上了,而且還碰上個最熟的劉亞運。
“姐!你回來了!”劉亞運欣喜地從車上跳下來。
“過來,我問你個事。”她把劉亞運叫到一邊。
“姐,你……”劉亞運似乎猜到她要問什麽,欲言又止。
“對,就是你想的那件事!你知道是誰告的嗎?”她開門見山。
”姐,你别讓我爲難……“劉亞運的樣子一看就是知道的。
“行,那我去問别人!”她準備去抓另一個。
劉亞運把她攔住,“那還不如問我呢,别人不一定知道,你問一下可就壞事了!”
“怎麽回事?”她氣狠狠地瞪着他。
劉亞運抓了抓後腦勺,“姐,其他人真不知道,保密呢!我不是跟着方團的嗎?所以才知道一星半點兒的……”
原來,這事兒并沒有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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