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幾個黑衣暗衛,一人提着一個三、四十歲的老婆子從門外飛奔而來,甚至那個看似暗衛頭子的男人居然兩手一邊提一個穩婆,讓人忍俊不禁。但沒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發出笑聲。
“穩婆來了,快請進來,太好了”晨雨聽見這個消息臉上笑容就一直沒有停下,回過頭卻看見楚君墨還呆愣愣的立在那兒,沒好氣道:“皇上,您還愣在這兒幹嘛?趕快出去啊,雪兒馬上就要生孩子了。”
說着也不顧他是當今的聖上還把他往外推了推。
楚君墨從晃神醒過來,一張臉都黑了,“這是我老婆在生孩子,我憑什麽要出去?不行!我一定要守着雪兒。”
說着擺出一副朕堅決不出去的樣子。
一個穩婆實在看不過去,本來在爲産婦檢查孩子的情況,貌似情況還不妙,現在看見一個大男人還在這兒鬧還是個皇上,也不怕他周身冰冷的氣場了,“産房是污穢之地,皇上還是不要待在這裏了,自古就沒這事了,快出去!”
“朕乃真龍天子,還有身污穢能污得住!”
這種時候他怎麽會出去,又怎麽能出去。
“君墨,你出去!”軟塌上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固執和倔強,“你不出去,我沒發好好生孩子!”
她不要自己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被他看到,不都說男人看過女人生孩子,連那啥都不想了麽!
所以她不要讓他看到,更何況他還是當今的皇上!
聽到這句話,楚君墨先是一愣,然後慌忙出聲:“雪兒,你别激動,我……”
出去這兩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幾個婆子合力推出去關在門外。
回頭卻看見晨雨也在,瞬間又不高興了,“你這一個大姑娘家家的,也在這湊什麽熱鬧呢,還不趕緊出去?!”
“不行,我家小姐在生孩子,我一定要守着她!”生怕被趕出去似的,連忙補充道,“況且我也會點醫術,留下來更好。”見狀,穩婆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梅七娘看這兒也沒有她的用武之地,叮囑了一番,也準備出去。晨雨眼尖,急忙拉住要走的梅七娘,“梅大夫,你可不能走啊,皇後娘娘這還要靠你呢。”
梅七娘左右看了看,發現映雪的情況也更加糟糕,隻好留下來。
“痛……”
尖銳的疼痛劃過小腹!
映雪實在忍不住又大叫了一聲。一個年長的穩婆靠近她的身邊,看了看她的下身,見時間還早,對映雪勸慰道:“娘娘,你要先保存些體力,生孩子還早,給娘娘拿點吃的補充體力,不然一會兒該沒力氣了。”
映雪也知曉她說的道理,連忙吩咐人去準備。
這時一個婆子端着一大碗荷包蛋進門來,“皇……娘娘,先吃點荷包蛋,等下才有力氣生孩子。來,先吃點……”
說着就夾了一個蛋喂到映雪嘴邊,這種情況下又怎麽會吃得下去了呢?
除了搖頭,還是搖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冒了出來。
在這期間,穩婆也不停地爲她檢查身子,按按肚子,吩咐其他人準備好熱水剪刀等物。當映雪聽到剪刀的字眼時,立馬喊住婆子:“等一下,再去準備一個幹淨的瓦片,最好用沸水煮煮。”
古代又沒有控制傷口感染的藥物,剪刀又是金屬,容易引起感染,瓦片就不同了。這還是映雪以前在現代上時無意間看到的一個偏方,現在卻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穩婆詫異地聽着映雪的吩咐,“瓦片?瓦片用來幹什麽?難不成還能用來割臍帶?”
白映雪也不想多解釋,因爲她實在痛得沒法,“瓦片割臍帶傷口不容易化膿。”
不知道過了多久,映雪感覺痛得渾身像刀割一樣,特别是下身,一寸一寸的,像是在淩遲,甚至比淩遲還痛苦。隐隐約約中聽見誰在說什麽宮口全開了,可以生産。可以生産?白映雪腦子一頓,渾身激靈了一下,神志似乎清醒了,對,孩子,我還在生孩子。
“娘娘,現在聽我的指示,我說什麽,你跟着做,千萬别歇氣。深呼吸,對,深呼吸……”
白映雪腦子似乎被封住了,無法自主地思考,像個木偶似的跟着穩婆的指令重複做着深呼吸。
“啊……”屋内傳來一聲高亢的叫聲。
雪兒是多麽堅強的女人,聽到她的尖叫聲,可見有多疼痛,一想到上次落月差點丢了命,楚君墨的整個人都像是放在了油鍋上煎。
楚君墨一直在院子中不停地轉圈圈,臉色黑沉如水,緊緊握住拳頭,聽見映雪的尖叫聲,緊張的一拳砸在一個老樹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蕭隐絶臉色平常的坐在一旁的檀木椅上,眼睛呆呆的,嘴裏有一口沒一口的輕撮着茶水,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杯子上那細小的蜘蛛般的細紋。
旁邊還站着聞訊趕來的夏禦風、沐小小二人,兩人一前一後迅疾而來。
聽見映雪痛苦的尖叫,夏禦風忍不住疾步走上前,一把揪住楚君墨的衣領,也不顧他是皇上,當然在他眼裏,不在乎什麽皇上。
“都是你!明知道雪兒将要生産,還卑鄙的使詭計引誘雪兒現身,你知不知道?當她知道你中蠱需要至親血脈解蠱時,她毫不猶豫的就趕過來,明知會有早産的危險,卻仍然不顧忌!”夏禦風聲音哽了哽,嘲諷的盯着楚君墨的雙眼,“你就是這樣愛她的,呵,你的愛真自私!”
“你懂什麽?當你深愛的人突然從你的世界消失,你會是什麽感受?不要用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來指責我,你根本就不懂!”楚君墨也怒了,雙眼似乎即将噴出熊熊怒火,恨不得一口将眼前這人生吞活剝。
但是心裏他已經後悔了,若真是因爲這樣,導緻雪兒出事,他萬死不足以贖罪!
“我不懂?呵,我是不懂,不懂你自私的愛!你……”
“好啦!雪兒還在裏面生産,你們兩在這兒争吵個什麽?還嫌事情不夠亂麽?”沐小小大聲吼着争吵的兩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夏禦風,眼裏劃過一絲黯然,原來他還是喜歡白映雪麽?
一直是我一廂情願,嘴角苦澀的扯了扯。
“要是雪兒有事,朕給他陪葬!!”
卑鄙的是他,要有事也是他有事,雪兒不會有事的!
“不對,不是可以水中生産的麽,快來人了,準備水中生産!”
楚君墨像是被點擊一般想到了落月上次難産就是白映雪安排的水中生産!
“楚君墨你别發瘋了行麽!”一向妖娆妩媚的沐小小生平第一次發這麽大的火,“水中生産,就這幫蠢貨,誰會啊,你以後她們都是白映雪麽,什麽都會,别弄巧成拙害了皇後娘娘!”
接着是一片沉默,楚君墨傻站在一旁,連呼吸都靜止了!
屋裏的尖叫聲一聲高過一聲,楚君墨的心也越來越緊張,怎麽還沒有生下來?不不會的,雪兒是福星,一定會母子平安的。楚君墨一邊自我催眠式安慰,眼睛一邊緊緊的盯着屋子的大門,仿佛要盯出一個洞似的。
忽然,屋子裏一個慌張的身影跑出來,“皇上,娘娘難産,恐怕是有些,如果萬一……屬下是說萬一,是要皇後娘娘還是要小皇子!”
孩子和大人?
“雪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朕要這裏的人通通陪葬,包括朕!”
怒吼的咆哮聲才落下,人影一閃,已經消失在眼前,直接進了屋!
“雪兒,雪兒你怎麽樣了?沒關系,咱不生了,我隻要你,我不要孩子了,你千萬别……”
“楚君墨,你什麽意思?”白映雪聽了眼前這人的話,氣得要笑不笑的,什麽叫不生了,本來就痛的脾氣飙升,現在更是到達了一個至高點,“你不要孩子,我還要!”
“穩婆,梅大夫,現在孩子的腳先出來了,怎麽辦?“一旁晨雨焦急的詢問着其他人,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的小姑娘,即使再堅強此刻也慌了。
而在楚君墨耳中,更是感覺天塌下來,像一隻憤怒的雄獅,
“你們必須給朕接生好,保證皇後娘娘無恙,不然陪葬的不隻是你們,還有你們的九族,不夠十八族!”吓得屋子裏的人渾身僵硬,隻有梅大夫還是一臉淡然,看不出什麽神色。
“你閉嘴!”白映雪真是要瘋了,這種時候這個男人還來添亂,“你這麽恐吓他們沒事也被你吓出事來!”
“好好,雪兒,你别激動,我不恐吓他們!”因爲他說的是認真的,如果白映雪真的有事,他也不活了,還何況她們呢!
白映雪提起所剩無幾的精力,對晨雨道:“晨雨,别急,聽我的。馬上把手清洗一下,用手把胎兒的腳塞回去,然後讓穩婆按住我的肚子,慢慢調整,快!”
“哦,好!”晨雨照着映雪的話做,突然想到了什麽,“那還需要用熱水在水中生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