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疏,你不是不要我的孩子嗎?不如索性全都不要了吧!”書雲箋的唇角浮現出一絲陰冷詭異的笑容。
蕭景疏愣了一愣,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書雲箋中的匕首,已經毫不猶豫的削了下去。
刀起刀落,一瞬之間,明黃色的垮褲上頓時被鮮血染紅,旁側更濺上了幾點鮮血。書雲箋看着這畫面,覺得甚是好看。
“啊……”蕭景疏痛苦的聲音在大明宮徘徊,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書雲箋竟然會這樣對他。這比殺了他更加的殘忍,更加的絕情。
“如此正好,你殺了我的孩子,我讓你以後都沒有孩子。”書雲箋臉上的笑容邪異到了極點,她伸手将兩人面前的紫檀如意博古紋長桌推到,桌上的山珍海味全部摔到了地上,顯得格外淩亂。
“滾!除了書月樓,全都給我滾。”書雲箋從蕭景疏的身後,将他以及坐下的赤金嵌紅寶石雕龍紋寶座一起推了下去,剛好摔到了先前的那些山珍海味以及宮中宴會時常用的青花瓷瓷器之上。
蕭景疏這一生從沒有如此狼狽過,侍衛扶起他的瞬間,他想要掙脫,但是身上的傷讓他根本逞強不來。
“都離開。”壓制着心中的憤怒,蕭景疏冷冷的下令。
衆人離開之後,望着一室奢靡的大明宮,書雲箋輕輕的一笑,随即轉過書月樓,用匕首在她臉上不停的劃着。
“不要,六妹。不要這麽對我,不要這麽對我。”書月樓知道,書雲箋用匕首在她臉上寫字。她此時顧不得書雲箋寫的什麽字,隻是書雲箋這樣是要毀了她一生。
女子的容貌,怎麽能夠毀啊?
“六妹,我求求你,除了這張臉,我什麽都沒有了。”
望着書月樓嬌憐動人的眼神,書雲箋在想,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種楚楚可憐的女人?
“放心,隻是給你做個記号,讓别人更好的認識你罷了。”
左臉情【婦】,右臉姘頭。
書雲箋看着自己在書月樓臉上刻着的字,滿意十足。
殺書月樓很簡單,就像捏死螞蟻一樣。但是那樣的話,痛苦隻有一瞬間,根本算不了報仇。
她倒要看看頂着這四個字,書月樓如何在宮中立足?
抓住書月樓的長發,書雲箋直接将她從寶座之上推倒在地上。待宮中的侍衛将書月樓帶出去之後,她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就玻璃酒瓶。
抓住那酒瓶,書雲箋立刻将它丢到了大明宮另一邊的青銅爐中。
“嘭……”巨大的爆炸聲響了起來,濃重的煙霧頓時彌漫在整個大明宮中。因爲這一暴動,外面的人不敢入内,偌大的大明宮隻剩下書雲箋一人。
“孩子,娘,這就去陪你。”書雲箋撫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微閉的眼眸之中有淚流出,蒼白的雙唇上黑色的血液映襯着她的肌膚,如雪白皙。周圍慢慢燃燒起來的火焰映襯着她的臉龐,風姿綽約,依舊是舊時的美好。
大火燃燒的越發灼烈,火光之中,一道玄衣如墨的身影慢慢的走向她。
站在書雲箋屍體的旁邊,那人靜靜的看着,深黑的眼眸沉寂的仿佛一汪平靜的湖水,淡然得好似一切塵世喧嚣都與他無關。那眸太過從容冷靜,完全不像是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隻是那張臉,确實是一個老人的面容。
片刻後老人一把摟住她,動作兇狠無情,聲音卻是放的輕輕的:“你不是說,死也要看着我在你前面咽氣嗎?你不是最讨厭我嗎?我還沒死,你怎麽能先死了?”
老人緊緊抱住書雲箋,伸手撫平她鬓角淩亂的發,擦淨她臉上的灰塵,小心翼翼的,就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蒼老的臉貼着書雲箋的臉,老人開口,像是對最愛之人的密語:“敏敏,你說話啊,說話啊!”
回答老人的隻有一片沉寂,周圍燃燒的火光在他的周圍舞動,暈染了他銀色的發,玄色的衣,以及寂寥幽暗的眸。
“紅塵無你,便是地獄……”
老人的聲音悠遠的仿佛一首遲暮的贊歌,飄渺虛幻。大火燒到他的周圍,死亡近在眼前之時,歲月在他的臉上仿佛回溯起來。墨色綢緞一般的發,深邃如海的眸,以及被火光照亮的,如同白玉蘭般幹淨的臉龐。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雙眸閉上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歸奚湖中一身濕透的女孩,一雙晶瑩透亮的眸子怒氣沖沖的瞪着自己。
“臭狐狸,我最讨厭你了。”
嗯,敏敏,我也最讨厭你。
天垣王朝景帝二年一月十六日,皇後書雲箋行刺失敗,**于大明宮。景帝情深,自此再不立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