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權利害人

“他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甲上有毒,無名指指甲也殘留了一些毒,這樣的情況很有趣,說是在一個一個指甲上塗了毒,卻更像是拿什麽東西時無意之中沾上了毒。”書雲箋說着,用右手做了一個拿東西的姿勢。凝視着自己的手勢,她的唇邊浮起一抹清淺而又難以捉摸的冷淡笑意,“果然很符合這位方太醫的情況。”

“郡主的意思是,方太醫指甲中的毒他本身也是毫無知覺。”淺歌看了看躺在地上已死的太醫,接着又道:“在檢查傷口時,指甲與傷口之間的确很容易接觸到,下毒于無形之中,如此的設計的确巧妙而又遮人眼目。那麽方太醫會中毒,也是因爲無意之中碰觸到自己的指甲吧!”

“不是無意,而是有人使他有意。”書雲箋唇邊的笑意越發冷淡,如凝雪凍結一般。“他兩隻手的指甲都修剪的很整齊,除了藏毒的幾個指甲。右手拇指的指甲有些咬痕,推測他平時應該就有咬指甲的習慣,而且現在也應該是死在指甲的毒中。估計是有人利用他指甲中的毒下毒,然後讓他死于自己的習慣之中,這樣無聲無息的做法,很容易讓人誤以爲他是畏罪自殺。”

“或許……方太醫确實是畏罪自殺。”淺歌提醒。

書雲箋笑了笑,擡手摸了摸下巴,“他的确有可能是畏罪自殺,但若不是,這一局殺人以及畏罪自殺的局,布的當真是巧妙。下毒與畏罪自殺之舉都這般水到渠成,符合人的行爲以及事情發展的合理性,而且又死無對證,難以查問,若真是局,确實是妙啊!”

說到此處,書雲箋臉色凝重,站了起來,走向一邊的欄杆。站在那兒,她往下看去,可以看到剩下的一位太醫和四位大夫。

“蘇爺爺中毒之事發生突然,就算去太醫院請太醫,所請來之人也是随機的,具有不确定性。但方太醫若真是被人利用,這利用别人的習慣來下毒的事情需要一定程度的熟悉。而且這麽巧,竟然有個習慣咬指甲的太醫被請來了景王府,更是中毒而死,這怎麽看都會讓人覺得,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書雲箋轉頭,看向一邊的楚葻,開口問道,“楚葻,去太醫院請太醫的時候,爲什麽會請方太醫過來?”

楚葻回憶了一下,回答,“據當時請太醫的侍衛說,好像太醫院當時隻剩下方太醫與另外一位太醫。”

“其他的太醫呢?”書雲箋問。

楚葻搖頭,“屬下不知,屬下現在就去詢查此事。”他向書雲箋躬身一禮告退。

楚葻離開後,書雲箋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盯着下方的那些人。過了大概有一刻鍾,玉案端着一杯茶,走到她身後。

“郡主,奶娘給你泡了杯花茶。”玉案開口,聲音仿佛夕陽落幕時的一縷鍾聲般平穩清和,“早膳過後已經有三四個時辰了,奶娘知道你現在肯定沒有心思吃東西,先喝杯茶吧!”

“嗯!”書雲箋回頭,從玉案的手中接過茶碗。“奶娘,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蘇爺爺中毒的事情,似乎牽扯到越來越多的人了。”

故意拖延時間的蕭延嗣,進入景王府暗殺蘇頌的蘭隐,吩咐蘭隐暗殺蘇頌的書月樓,可能是被人陷害成畏罪自殺的方太醫,還有很多無法确定、但有極大可能涉及此事的人。越來越多,多的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充滿了未知的神秘與死亡。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書雲箋握緊手中的白瓷描金山水圖茶碗,手指在瓷器瑩潤的光芒下,如玉色般溫和細膩。而她的聲音,卻是一種完全相反的凜然,“我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緊抿雙唇,書雲箋的臉色看起來甚是凝重,不過很快,她輕輕地笑了起來,出聲問玉案,“奶娘,你說雲兒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可如今的情況,讓雲兒無法不這麽想。”

“傻孩子,别想那麽多。”玉案伸手撫了撫書雲箋的背,動作極其的溫柔。“如今于郡主來說,最重要的便是蘇老先生的安危。其他的事情,過後再想也不遲,郡主何必自尋煩惱呢?”

“對啊!”書雲箋想想也是,自己現在完全是自尋煩惱。憑借一些已經發生的事情去臆造、去杜撰另外一些未發生的事情,這種行爲從本質上來說根本沒有意義,隻是在自擾而已。

“好,不去想這些了。”書雲箋又喝了兩口花茶,将茶碗交還給了玉案。之後,她回了蘇頌的房間,坐在外閣的紫檀木西番蓮六角桌邊。

兩刻鍾後,楚葻回來,與他同來的還有景老王爺。

“景爺爺?”書雲箋看到景老王爺的時候愣了一下,立刻站了起來。

“見過老王爺!”玉案和淺歌向景老王爺行禮。

景老王爺點了點頭,示意玉案和淺歌起來。他的目光看向書雲箋,問道:“小六,蘇先生怎麽樣了?”

“性命已無大礙。”書雲箋走到景老王爺身邊,扶着他向前走。“但蘇爺爺傷勢很重,加上年齡擺在那兒,估計要一段時間才能醒過來。”

“嗯!”景老王爺點了點頭,“性命無礙就好。”他揮了揮手,指向房間裏閣,“扶爺爺去看看蘇先生,他此番會受傷,也是因爲奚遠,爺爺欠他了。”

“小六也是,欠蘇爺爺了。”書雲箋唇邊浮起一絲極淺極輕的笑容,語氣有些感慨。

走到裏閣,楚茙站在一側,見書雲箋與景老王爺進來,他立刻退到旁邊。

景老王爺走到卧榻邊,稍稍打量了一下,道:“又是劍傷,又是下毒,如此周到的雙重準備,還真是費心了。”他的語氣有些嘲諷,目光極深。

很快,他側頭看向書雲箋,笑了笑,“小六,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何,你給爺爺說說,爺爺很久不管事情了,沒人向爺爺仔細禀告這些,爺爺知道的不過是皮毛,這皮毛之事說真不真,說假又不算假,讓人不知該不該信?”

“既然景爺爺已久不管事,此番繼續不管,不是很好嗎?”書雲箋笑了笑,扶景老王爺走向一邊的羅漢床坐下。“有些事情太髒,景爺爺年紀大了,不見似乎也不錯。”

“你說吧!景爺爺活了這麽多年,髒的事情也見的多了,多一件,少一件,無謂。”景老王爺說道。

“好,小六明白了。”書雲箋應了一聲,坐在羅漢床的另一邊。之後,她将這件事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景老王爺,包括蕭延嗣的事情,不過關于蘭隐,她并沒有向景老王爺說出任何一點訊息。

聽書雲箋說完這些,景老王爺略沉吟一會兒,道:“景王府的守衛就算不是滴水不漏,但也應該沒有松懈到這種地步,看來的确有王府中人想要害奚遠。”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容看起來有些苦澀,“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

書雲箋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在她看來,王府中所謂的一家人,不過是血緣的關系罷了,就拿她和書月樓來說,從血緣關系上來看的确是一家人,可實際上,她想要書月樓失去一切,絕望痛苦,而書月樓應該也巴不得自己去死。

乾王府的一家人,是血緣關系紐帶下的這種情況7情況,而景王府,大概也無出其右,沒有什麽不同。

書雲箋沉默不言時,景老王爺繼續道:“權與利,這兩樣東西還真是害人啊!”他歎了一口氣,語氣無奈到了極點,“當年,老夫向先帝請求,景王府由阿征承襲王位,朝兒封汝甯王以便必要時協助于他,除他們二人以外,其他人不求冊封。老夫這樣做雖然有些不顧忌阿征和朝兒,但老夫的那些孩子中,他們二人最适合朝堂,所以老夫選擇了他們。其他的孩子,老夫不讓他們冊封,是不想他們全部淪陷于朝堂權争之中,老夫這麽做都是爲他們好,可他們卻恰恰被權利二字吸引,他們的孩子也是,反而不如阿征和朝兒,不如奚遠和絕兒,這還真是天意弄人。”

書雲箋也同意這個看法,長輩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可同輩的那些人,她看得很明白。和北陵絕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但可以看出他對權利這些東西沒有太多的執着。北陵青自不必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對于他的心思,書雲箋很清楚,他自小便無所謂權利二字,權利在身,可以;無權無利,亦可。至于景王府的其他人,雖說都是一面之緣,但就北陵玄檀而言,便可以看出他們對于權利的野心。

“天意總是弄人的,也是無法掌控的,這些事情,景爺爺還是不要多想了,免得徒增煩擾。”書雲箋說道。

景老王爺看了她一眼,笑道:“到底是天意弄人,還是人意弄天,這都看各人自個兒的心思。不過景爺爺這麽大年紀的人了,看事情總不免感慨世事難料。”

書雲箋微微一笑,答:“世事難料四字中,最無法掌控的便是一個料字,若是任何事情從一開始便能預料到,那這世上又怎麽會有後悔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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