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的時候,北陵青、蕭臨宇以及容洛已經到了她的身側,見到這房間的狀況時,蕭臨宇和容洛都有些懷疑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很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的巨石落地的聲音,北陵青回頭看了一眼,一把抱住書雲箋,跳入了眼前的水中。
見北陵青如此,容洛和蕭臨宇也沒有再猶豫,相繼跳了進去。
入水之後沒多久,書雲箋便覺得奇怪。
剛才那個房間的房頂開了那麽大的裂痕,定然是要全部塌下來,房間之中移動的牆壁定然也是要順勢墜下來才對。可是他們跳入水中有一會兒了,怎麽一點動靜沒有?
聲音通過空氣傳播,人潛入水下之時,耳朵被水堵住,外界的空氣也被阻絕,因爲空氣中的振動波就沒有辦法傳到我們耳中,所以在水中沒有辦法聽見。但即使有這個外界條件在,也不可能一點聲音都聽不見,就算聽不見,也不可能一絲一毫的動靜都沒有。畢竟這兩個房間相連,其中一個房間發生了那麽大震動,另一個房間,不可能一點都感覺不到。
書雲箋疑惑之際,北陵青抓住了她的手,帶着她遊出水面。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書雲箋立刻大口大口的吸着氣。
目光看向剛才來的房間,她發現那道推拉門已經不見,呈現在她面前的隻有一面熟悉但又詭異非常的牆壁。
書雲箋發呆之時,容洛和蕭臨宇也從水中冒出了頭,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呼……我……我算是服了天宮了,這……這一個個房間簡直神了。”蕭臨宇看着四周,也不知道是咱感慨還是在諷刺。
“我也是服了,不服不行啊!”容洛點了點頭贊同。
書雲箋笑了笑,目光看向北陵青,此時他正仰頭觀察他們所處的這個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水的清洗,他的肌膚似乎更加的溫暖柔軟,臉上殘留的水滴仿佛碎雪一般,煥發着溫潤清淡的光芒。卷翹的睫毛上沾染了幾滴細碎的水珠,仿佛水晶,在他的眉眼之中映入了更加璀璨的光華。
而他的唇,如今是一種染血的紅,紅的凄麗慘豔,紅的邪魅妖惑。
書雲箋盯着北陵青看了一會兒之後,手摟緊他的脖頸。北陵青感覺到她的靠近後,轉頭看她。
“别擔心,很快就會結束了。”
帶着書雲箋遊到牆壁邊,北陵青的手從水中擡起,手中握着插在劍鞘中的淵蘭。将淵蘭插入高出水面的牆壁中,北陵青讓書雲箋坐在淵蘭之上。
見他這般,蕭臨宇和容洛也都遊到牆壁邊,有樣學樣的将劍連着劍鞘插入牆壁中,坐在上面。
“狐狸,你和我一起坐。”書雲箋看在浮在水面上的北陵青,往牆壁邊移了移。
北陵青笑了笑,搖頭。“淵蘭支撐不住。”
書雲箋聽到這話,想了想後,跳入了水中。“那我和你一起,反正就是多泡一會水。”
“不用陪我,乖乖聽話便好。”北陵青将書雲箋舉了起來,讓她重新坐在淵蘭上。
書雲箋看着他一人呆在水中,心中十分後悔。“早知道,我就随身佩戴墨蘭了。”說完之後,書雲箋抓住北陵青的手,注視着他的眼眸:“狐狸,其實你不用憐香惜玉的,我在水裏呆着也沒事,反正這麽多年被你踹下水,在水中都習慣了。”
北陵青眨了眨眼睛,握緊她的手,輕輕的微笑着。“敏敏,我欺負你、騙你是我的樂趣,保護你、照顧你是我的責任,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好、照顧好,那麽别說無能了,他連男人都不是。所以,你就别害羞了,乖乖讓我照顧就足夠了。”
書雲箋本來還挺感動北陵青的行爲和言語,但是當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頓時哭笑不得起來。
“臭狐狸,我哪有害羞?”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北陵青擡手捏了捏她的臉,又是一副哄孩子的語氣,極爲的敷衍。
書雲箋立刻打掉他的手,目光看向剛才推拉門所在的牆壁。看了一會兒之後,她低眸注視着北陵青,道:“狐狸,你别再騙我了,告訴我實情。瞎子都能看出,這天宮中的一切,你比誰都清楚。”
她不相信,一個從未來過天宮的人,會這樣輕易的找到這裏面一個個的機關。而且,她覺得很奇怪,爲什麽北陵青要帶着他們在這一間間相同而又不同的房間中來往?她感覺是在解題,可是又覺得不像,因爲她從頭到尾隻看到這些房間中的詭異奇怪,根本沒有看到一點解題的影子。
北陵青笑了笑,語氣随意。“敏敏,我有些地方或許騙了你,有些地方從來沒有,具體哪裏騙了你,你要學着自己去找尋。”
他的言語不算敷衍,但也不算認真回答,隻是很随便的一句話。
聽到這話,書雲箋便知道北陵青不會多說什麽,而她也就沒有再問此事。畢竟在一起這麽多年了,自然不會多說什麽無用的廢話。
看着北陵青,書雲箋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你告訴我,你剛才說,别擔心,很快就會結束了,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北陵青答了一句,聲音柔和。
“你……”書雲箋瞪着北陵青,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這人說話說一半,不是成心急死人嗎?而且,還是在這樣的詭異奇特的天宮,他如此做不是故意逗她嗎?
越這樣想,書雲箋越覺得生氣。她甩開北陵青的手,别過頭,不去看他。
北陵青看着書雲箋的側臉,低低的笑着,目光極爲的柔軟。他看了書雲箋一會兒,拍了拍她的手,道:“敏敏,你靠近些,我有話和你說。”
“什麽話?”書雲箋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看起來似乎很生氣。不過,她還是乖乖聽了北陵青的話,微微俯身靠近他。
此時,北陵青擡手附在書雲箋的腦後,輕輕用力,兩人之間的距離更加靠近。望着近在咫尺的臉容,北陵青笑了笑,借着水的浮力向上,吻住書雲箋的唇。
旁側的蕭臨宇和容洛見此情形,立刻睜大眼睛,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着他們,一副好看戲的樣子。
書雲箋被北陵青突然的動作給驚住,回過神來之後,連忙推開了他。“臭狐狸,你瘋了嗎?”她看了看不遠處盯着他們的容洛以及北陵青,心想剛才的畫面定然全部給他們看見了,臉越發的紅了起來。
“敏敏,我需潛入水底,有些事情要做,你呆在上面等我,千萬不要從淵蘭上下來。”北陵青看着書雲箋泛紅的臉頰,唇角的笑容越發的幽邃深遠。
聽到這話,書雲箋完全忽視了剛才北陵青對她做的可惡事情。“不會有事吧?”說着,書雲箋看向下方浮動的清水。雖說這裏的水極爲的清澈,但是卻意外的見不到底,隻能看到極爲虛渺的東西,至于具體是什麽,書雲箋也說不上來,隻是感覺似乎不是什麽好東西。
“放心吧!敏敏,還未娶你過門,我怎麽可能舍得死?”北陵青邪邪的一笑,手輕輕的拍了拍書雲箋的頭。此時,他的手指泛着濕意,比平時更加的清寒冷涼。
書雲箋看着他,眸色極爲的幽暗。突然,書雲箋笑了起來,笑容極爲的溫和平寂。“狐狸,我已經在幻覺中經曆過一次你的死亡,我不想再經曆第二次。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也要爲我好好保重你的命。”
北陵青沒有說話,隻是微笑着凝視她。很快,他潛入了水中,身影漸漸遠離,漸漸變得虛渺起來。
見書雲箋臉色凝重,容洛和蕭臨宇一時間沒有了剛才開玩笑的心思。
“雲兒,表哥雖然不知九皇叔想做什麽,不過他絕對不是做無把握事情之人,你無需那麽擔心。”容洛溫柔的注視着書雲箋,出聲安慰。
蕭臨宇也同意的點了點頭,道:“紹敏郡主,九皇叔的厲害你也是知道的,多相信他一些,别讓自己那般累。”
“謝謝表哥,謝謝小王爺。”書雲箋轉頭看着容洛與蕭臨宇,溫和的對着他們笑了笑。
其實,她比誰都相信北陵青不會出事。但相信是一回事,擔心是另外一回事。
話剛落音,書雲箋便發現房間之中的水以一種極爲詭異的速度再減少。而這之後,過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北陵青便浮出了水面,輕輕喘着氣。
書雲箋不知道北陵青在水中做了什麽,不過看到他沒有一點的意外,她就完全安心了。
北陵青很快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拉下了水中。之後,他拔出淵蘭,一手握緊淵蘭,一手緊抱着書雲箋。随着房間中的水在減少,他們漸漸的向房間的地面而去。
水很快流逝幹淨,站在地上的踏實感覺讓書雲箋覺得異常安心。她看着北陵青,正欲說話之時,房間的地面突然極爲詭異的晃動了起來。
見此,本來準備下來的容洛與蕭臨宇停止了動作,觀測着事情的發展。而北陵青則是将淵蘭再一次的插入牆壁之上,讓書雲箋坐在上面。
緊接着大概是一瞬間的事情,房間的地面以正中央的位置開始,向四周收起,地面就這樣消失在他們的眼前。北陵青站在地上,沒有了地面的支撐之後,身體徑直落下,而下面是一片煉獄一般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