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不遠萬裏來此,朕自然不會拒絕長公主這個要求,不過長公主準備如何一較這文武乾坤之道?”蕭鼎開口,聲音平和,但是卻又透着一種無法忽視的威嚴。
皇北月淡淡一笑,目光看向一側的藍淵祭,他立刻心領神會,從位置上起身,走到皇北月右側。
藍淵祭身着一件墨藍色暗紫團花雲紋錦袍,容顔清隽秀逸。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山石中生出的數竿青竹,挺拔修長,遺世獨立。
“藍淵祭參見天垣皇上!”藍淵祭向蕭鼎行了一禮。
蕭鼎揮了揮手,道:“平西王世子不必多禮。”
“多謝天垣皇上。”藍淵祭站了起來,面對着蕭鼎,聲音也如青竹一般,清淡涼寂。“祭聽聞長公主與天垣衆人的約定之時,便請求長公主能讓祭一同前來。在扶桑之時,祭常常聽聞關于天垣九皇叔的事情,九皇叔在扶桑被譽爲神玦。祭與長公主二人,特意爲九皇叔準備了三道難題。”
說至此處,藍淵祭住口,目光看向坐在天垣高位之上的北陵青。“不過這三道難題,第一道與第三道,是想要請天垣才俊一起破解,而這第二道則是與九皇叔單獨比試,以劍論輸赢。據說九皇叔得天下劍榜排名第一的龍淵,祭很想見識一下,龍淵爲何能夠一直居于劍榜之首,不知九皇叔可願應戰?”
北陵青沒有答應,隻是淡淡的看了藍淵祭一眼後,道:“龍淵與天下劍榜上的其他寶劍不同,它是以天外來石打造而成,其本身太過兇戾,對持劍者也有極大的傷害。得到龍淵之後,青便讓天垣最好的鑄劍師重鑄于它,如今這世上已無龍淵,隻有淵蘭以及墨蘭兩把寶劍。”
“不知這兩把寶劍,可有勝績?”藍淵祭聽到北陵青的話,開口問了一句。
“墨蘭的主子不喜用劍,未來的數十年大約也不會有何勝績,至于淵蘭,斬斷了瑾瑜。”北陵青看着藍淵祭,語氣依舊溫良如水。
藍淵祭笑了笑,又道:“瑾瑜于天下劍榜之上排名第二,這淵蘭當之無愧可以登上劍榜第二的排名。既然是不亞于瑾瑜的寶劍,九皇叔可願以淵蘭應祭的一戰?”
“平西王世子萬裏來此,青自然不會讓你白跑一趟。”北陵青笑了笑,笑容漫不經心,目光深不可測。
見北陵青答應自己的要求,藍淵祭依舊輕輕的笑着。視線轉而望向蕭鼎,他再行一禮道:“天垣皇上,九皇叔已經應了祭,這第一道和第三道難題,皇上願不願意代替天垣王朝的青年才俊答應?”
蕭鼎輕笑出聲,目光看向天垣王朝衆人。“九皇弟不讓平西王世子白跑這一趟,朕自然也不能讓你們扶桑衆人白跑一趟。”
“多謝皇上。”藍淵祭又行一禮,禮畢之後,他看向皇北月,輕柔且恭敬的喚道:“長公主。”
皇北月對藍淵祭點了點頭,視線很快轉向蕭鼎。“天垣皇上,這三道題都設在天宮之中,勞煩皇上與天垣衆人移駕天宮。”
“好。”蕭鼎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天垣衆人,出聲吩咐:“衆愛卿就随朕去往天宮,看看扶桑到底準備了什麽樣的難題?”
“是,皇上。”
蕭鼎帶着天垣衆人登上天宮,走向了天宮雙塔中較矮的那座塔。到那裏時才知道,這塔頂是一處極爲奇特的建築。
中間是一處平坦開闊的平地,上面鋪着青石闆,此時天宮之中的下人正在不停的擺設着什麽東西。圍繞着這一平地的便是層層升起的看台,第一層是地位最高之人所屬的位置,蕭鼎以及書天怡二人便坐在這一層擺放的寶座之上,他們身後的位置,越往上,地位越低,所有人都是按照自己所處的地位,坐在相應的位置之上。
天垣衆人皆都坐在北方的位置,皇北月、藍淵祭帶着扶桑的三千智者坐在南方的位置,至于君紫璃、君湘泠以及君染夜,他們三人坐在西方,身後站着百餘名侍衛。
待天垣、扶桑以及紫璃衆人坐下之後,藍淵祭走到中間的平地上,面對着天垣衆人。
“啓禀天垣皇上,這一道題和第三道題都會有性命之憂,所以若是有何意外,還望天垣皇上能夠諒解。”藍淵祭對着蕭鼎行了一禮,語氣謙善恭敬。“若是願意解題,便可到祭此時所站的飛雪台上來,待确定人數之後,祭會告知衆人第一題的相關事宜。”
聽到這話,蕭鼎默了默,語氣微沉了沉:“涉及自身性命,朕自然也不會勉強旁人。既然如此,願不願否解題?全憑自身意志。我天垣男兒自然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皇兄所言極是,青身爲長輩,那就晚輩們做個榜樣吧!”北陵青站了起來,一身玄衣在陽光下似乎綴入了無以言說的輝光。他側頭看了看書雲箋,微垂了一下眼眸後,走到了她的面前,向她伸手。“敏敏,陪我一起吧!”
北陵青的動作以及言語,讓天垣、扶桑以及紫璃三國的所有人皆都注目于書雲箋。
至于書雲箋,她似乎看不到周圍的視線,隻是仰頭看着北陵青,唇角帶着一抹溫然靜和的笑容。
“狐狸,你找死也要把我帶着是嗎?”書雲箋眨了眨眼睛,問道。
北陵青淡淡的笑着,沒有任何的言語。
書雲箋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道,“好,陪你去,你去哪兒,我都陪你。”她抓緊他的手,站了起來。
北陵青依舊沒有說話,他看着書雲箋,靜靜的微笑着。“走吧!”他拉着書雲箋,走向飛雪台。
看着兩人的背影,書靖幽站了起來,一身雪青色刻絲葉紋錦袍的他仿佛雪中古松,靜雅而又幽遠。
“雲兒這個小女子都去了,作爲哥哥,自然得一同前去,免得引人笑話。”書靖幽淡淡的說了一句,目光定格在北陵青的身上。
這少年真的很厲害,厲害的讓人覺得可怕,他連自己喜歡的書雲箋都利用上了。
他帶着書雲箋一起去解題,這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然而,這樣簡單的動作中卻透着無法訴說的深遠意義。
書雲箋這樣的女子都不怕危機前去解題,那麽場上的天垣男兒,又有何臉面坐居此處?
書靖幽從位置上離開之後,容洛和蕭臨宇一前一後站了起來。這之後,蕭延嗣、蕭暮寒、蕭陌淺、蕭景疏、蕭華筵幾人一同走上了飛雪台。
除此之外,桓墨玉、宴臻、北陵絕、以及十幾位朝中大臣的公子皆都上了飛雪台。
看着周圍的人,書雲箋立刻明白過來,狠狠的瞪着北陵青。“臭狐狸,你利用我。”
北陵青微微低頭,唇附在她耳側,輕言道:“敏敏,你該知道的,我一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況且,陪在我身邊不好嗎?呆在這兒等待可是很無聊的。”
“好吧,勉強不生你的氣。”書雲箋看了看北陵青,想了想後,便決定不和他計較這樣的小事。
北陵青笑了笑,擡手揉了揉她的發,“乖。”
“臭狐狸,你别揉了,我說過的,打結了不好梳理。”書雲箋打掉北陵青的手,有些無語的看着他。
一側的蕭臨宇望着書雲箋和北陵青之間的小動作,忍不住笑了笑,目光溫和而又安然,絲毫沒有平時的邪氣。之後,他的視線轉向身側正在與書靖幽說話的容洛,眸色似乎深暗了些許。
容洛注意到蕭臨宇看着自己,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宇,你在傻看什麽?”
“沒什麽,看着九皇叔和紹敏郡主很是羨慕,就忍不住在想自己的青梅竹馬竟然是你這麽個混小子,心中悲痛至極。”蕭臨宇說着,擡手附在心口之上,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
容洛一看他這動作,忍不住嘴角一抽。自己還沒有嫌棄他,他倒好,還嫌棄起自己來了。
“阿宇,你知不知道?你很欠揍。”容洛開口,表情很是認真。
蕭臨宇搖了搖頭,涼薄的唇角上,笑容極爲的放肆邪氣。“我不知道,也聽不到你剛才之言。”
容洛頓時不想理他,轉身背對着他。
此時,藍淵祭看着飛雪台上的書雲箋衆人,聲音依舊帶着一股涼淡的寒意。“天垣各位,如今我們所處之地便是天宮的地塔,而第一道題所在之處,便是與地塔并立的天塔。”他擡手,指了指旁側高聳巨大的建築。
“這第一道題其實很簡單,五人一隊走入天塔之中,下一隊隔半刻之後再走進去,待所有人進去之後就算開始。隻要有人能夠從天塔中出來,這一道題便破解了。”
藍淵祭轉頭看了看天塔,繼續道。“不過,如果兩個時辰内,無人從天塔中出來,便算天垣輸。另外,在天塔中沒有什麽特别的規則,隻是要記住一點,如果發生意外,與扶桑無關,所以在開始之前,祭還是要再次确定一下,衆位是否願意解這一道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