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見過郡主!”雲翊白見着書雲箋來此,立刻從玫瑰椅上起來,對着書雲箋行了一禮。
“映璇見過郡主!”書映璇也站了起來,向書雲箋恭敬行了一禮。
“雲公公不必多禮,五姐姐也是。”書雲箋溫和的說了一句,走到雲翊白旁側的紫檀木雕花玫瑰椅前坐下。
見書雲箋坐在自己旁側,雲翊白心中有數,知道她是因爲聖旨有話想問自己。果不其然,他剛坐下,書雲箋溫和平緩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雲公公,這聖旨應該與我無關吧?”書雲箋看向雲翊白,唇角的笑意甯雅秀緻。
“是。”雲翊白點了點頭,并未多說其他。
知道聖旨與自己無關,書雲箋便可以确定,這是冊立太子的聖旨。與此同時,書雲箋雙眸仿佛描了一層層厚重的濃墨一般,黑暗的看不到一點的光芒。
從蕭延嗣冊立爲太子之時,整個天垣王朝到處都是算計。朝中重臣,親王侯府,世家名門,所有的人都在爲日後尋找一條可行的出路。
她記得,千年名門五大世家中,楚家、薛家、燕家以及甯家都參與到了五子奪嫡中來,因爲這四家與各王府關系密切,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們就算不想參與,也無法置身之外,而唯一未參加的,便是五大世家中最神秘的禦家。
說起這個禦家,真的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她在這裏這麽多年也隻知道禦家家族以寶石玉器、鐵礦和鑄造兵器爲祖産,積累的财富深不可測。隻不過禦家之人很少在人前露面,所以也隻有五大世家其他四家的家主見過禦家家主,還是在五大世家十年一次的聚會之上見過。除此之外,這禦家與其他四家在尋常時刻從未有過往來。
不過,既然禦家不問世事,那麽就無需擔心什麽。但是其他四家一旦與人聯合,憑借他們的财力,都是不容小觑的對手。所以接下來,蕭景疏他們這些人應該會竭力拉攏這四家之人。
在書雲箋思慮這些事情之時,乾王府的人一一趕到了此處。等人來的差不多時,雲翊白便站了起來,走到正廳上座的中央之處。
從身側小太監捧着的錦盒中拿出聖旨,雲翊白将聖旨拿出,高聲開口。
“聖旨到,乾王府一門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書雲箋等人跪了下來,起身開口。
雲翊白打開聖旨,目光落在上面,聲音莊重至極:“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建立儲嗣,崇嚴國本,所以承祧守器,所以繼文統業,永固百世,以貞萬國。
咨爾皇次子祁王蕭延嗣,才惟明哲,至性仁孝,淑質惠和,體乾降靈,襲聖生德,教深蘊瑟,氣葉吹銅。早集大成,不屑幼志,溫文得於天縱,孝友因於自然,符采昭融,器業英遠,爰膺錫社,實寄維城,懿河間之不群,慕東平之最樂。自頃離明辍曜,震位虛宮,地德可尊,人神攸屬,式稽令典,載煥徽章,是用冊爾爲皇太子。
往欽哉!有國而家,有君而父,義兼二極,重系萬邦。何好非賢,何惡非佞,何行非道,何敬非刑。居上勿驕,從谏勿弗,懋茲乃德,惟懷永圖。用陪貳朕躬,以對揚休命,可不慎欤!
既立儲大典将于五月十五日于無極殿舉行!着後宮衆妃、皇子、公主、王爺、世子、郡主、各級官員。莅臨觀典!
建章帝十六年夏,欽此!”
待雲翊白宣旨完畢之後,乾王府一門皆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随即,書天欄上前,從雲翊白手中接過了聖旨。
“乾王爺,奴才還得去其他王爺府中宣旨,這就告辭了。”雲翊白看着書天欄,輕笑了笑後說道。
書天欄點了點頭,命人将來此前準備好的禮物送予了雲翊白。
等到雲翊白離開乾王府之後,書天欄便吩咐乾王府的管家,給蕭延嗣準備厚禮并且親自送去如今的祁王府,日後的太子府。
宣旨完畢之後,書雲箋沒有回雲箋閣,而是直接去了國子學。不過因爲冊立太子一事太爲突然,所以今日去國子學的學子并不多,想來都是去祁王府向蕭延嗣祝賀。而幽州的茶學今日又是隻有書雲箋一人,她倒是樂得清閑,與幽州兩人煮茶聊天,自在的很。
下午時分,書雲箋與幽州二人在風荷淡月中整理花卉。因爲幽州原先就已經整理好了一半,所以剩下來的倒也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弄好之後,幽州很大方的讓書雲箋早退,而書雲箋也就沒有客氣。
回到雲箋閣,書雲箋剛坐下沒多久,青雀便急急忙忙的來此。一見到書雲箋,青雀便跪了下來,焦急的道:“郡主,王妃午後便暈了過去,到現在都還未醒來。奴婢已經宣了太醫來此,但太醫也查不出一個究竟來。“
聽到青雀之言,書雲箋立刻站了起來,往容秋芙的秋院而去。
到那裏時,秋院的院落中有兩位太醫站在那兒商量。書雲箋立刻走了過去,出聲詢問容秋芙的狀況。
“太醫,我娘親怎麽了?”
太醫見是書雲箋,立刻行禮:“下官見過郡主,郡主金安!”
“不必多禮,我娘到底怎麽了?”書雲箋揮了揮手,語氣雖然溫和依舊,但言語之中卻透着一絲無法忽視的關心急切。
兩位太醫聽到的話,相互對視了一眼,道:“啓禀郡主,下官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從王妃的脈搏上來看,王妃的身子隻是有些虛弱,但是并未虛弱到昏迷不醒的地步。所以,下官與同僚認爲,王妃可能是誤食了什麽令人昏迷的藥物,而這藥物約是從脈搏上無法查出。”
“是嗎?”書雲箋半信半疑的答了一句,快速的進了容秋芙的房間。
此刻,在容秋芙的房間之中倒是有不少人,柳含煙、唐琬以及蘇筌三人站在房間外閣,三人見到書雲箋來此,立刻恭敬的行禮:“妾身見過郡主,郡主金安!”
“側妃和二位夫人不必多禮。”書雲箋打量着房間之中的三人,唇角的笑意不輕不重。
柳含煙穿着淡紫色蘭花刺繡紫荊紋樣上衣,下身是一件玉色縷金百花穿蝶長裙,行禮之時長裙上繡着的花蝶翩然而動,如春日花園盛景,美不勝收。青絲梳的絲毫不亂,發髻上明珠寶石琳琅滿目,甚是美豔動人。
蘇筌身着一件丁香色折枝牡丹上衣,搭配着一件白色繡湖色梅花留仙裙。三千青絲梳成一個螺髻,一支步搖,一支金钗,再配以簡單的玉飾,美麗而又雅緻。
至于唐琬,着一身湖藍色金縷梨花紋錦長衣,下身是月白色繡梅蘭竹菊長裙,頭上戴着一支長長的綴水晶流蘇步搖,柔弱之中别有一番風華。
她母妃一昏倒,這三人便打扮的如此盛裝來此,想來皆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過,她們會這般緊張,也是有一定的原因。
這些日子,容秋芙不讓書天欄在她的秋院歇息,而書天欄也不知道怎麽的了,既不在其他人的院中歇息,也不許其他人去乾院打擾他。今日難得可以有機會靠近書天欄,她們自然是想要吸引書天欄的注意。
“側妃你們怎麽不進去?”書雲箋随意的問了一句。
柳含煙輕輕一笑,恭聲答道:“王爺不許妾身等進去打擾王妃。”
“哦!”書雲箋應了一聲,沒有再說其他,轉身走進房間裏閣。
裏閣之中,書靖幽和書霁良站在一側,面容之上神色俱是擔憂,而書天欄他坐在卧榻之上,手握住容秋芙的手,臉色沉凝。
聽到腳步聲,書靖幽和書霁良幾乎在同一時間擡眸望去。見是書雲箋,兩人同時向她走了過來。
“姐姐,娘她……”書霁良看着書雲箋,大大的眼眸之中含着淚水。
書雲箋見他似乎要哭出來,連忙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安慰:“良,不用擔心,娘親不會有事的。”
“可是姐姐,娘親一直沒有醒,太醫也不知道娘親這是怎麽了?”書霁良吸了吸鼻子,語氣有些哽咽。
“放心,娘親不會有事的,姐姐和你保證。”書雲箋對着書霁良溫柔一笑,語氣比剛才更加溫柔,目光随即轉向書靖幽。“哥哥,你送良回他的南院,他在這兒反而讓人多操一份心。”
書靖幽看了看此時的書霁良,覺得書雲箋說的很有道理。“哥哥知道了,我這就送良回去。”
書霁良雖然不想離開,不過卻又拗不過書靖幽。待兩人從裏閣出去之後,書雲箋走到卧榻邊,伸手拍了拍書天欄的肩膀。
“父王。”
聽到她的聲音,書天欄緩緩回頭看她,面容看起來有些滄桑,有些悲楚。他對着書雲箋笑了笑,很快站了起來,将位置讓給了書雲箋。
“比起本王,芙兒應該更希望是雲兒守在她的身邊。”書天欄有些自嘲的說了一句。
書雲箋沒有答話,隻是慢慢的握住了容秋芙的手,不動聲色的替她号脈。很快,書雲箋的神色變得奇怪起來,目光更滿是疑色的看着昏迷中的容秋芙。
“娘。”書雲箋試探的叫了一句,然後隻見昏迷中的容秋芙用手指在她的手上劃了劃。
果然,某人是在裝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