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步向前,書雲箋走到桓墨玉面前,直接擡腳踹了過去。
此番桓墨玉注意了一些,在書雲箋踹過來時稍稍避開了一點,不過他的右腿還是被書雲箋狠狠的踹了一下。
“瘋丫頭,你還真是時時刻刻都能發瘋啊!”桓墨玉瞪着書雲箋,語氣極爲的不好。
書雲箋淡淡的看着他,唇角的笑意不變:“是啊,你最好離我遠些。這次幸虧沒有什麽事,否則,你桓世子的腦袋估計得搬家了。”
桓墨玉知道書雲箋這話是什麽意思,目光看向已經站起來的豐昀息。他此刻已經恢複如初,目光平淡荒蕪,臉上面無表情,但即使如此,桓墨玉也無法忘記剛才豐昀息沒有接到玄冰盒時的神情目光。桓墨玉很清楚,若是玄冰盒真的碎了,那麽這人一定會殺了自己,不惜一切代價。
“真到了那時候,你紹敏郡主也逃不了幹系。”桓墨玉笑了笑,笑容和剛才相比顯得要收斂很多。
對于此,書雲箋隻是微微的笑了笑,神色安然甯和:“就算逃不了幹系,我書雲箋也不需要爲你桓墨玉償命。所以,桓世子你還是好好的計算計算,到底誰比較吃虧?”
說完這話,書雲箋沒有再說話,隻是看了豐昀息一眼,聲音溫和依舊:“小黑子,走了。”
“是,郡主。”豐昀息看了書雲箋一眼,面無表情的應道。
上馬車的時候,書雲箋對着豐昀息指了指北陵青的馬車,吩咐道:“先去狐狸那兒,我把蘇菲還給他。”
“是,郡主。”豐昀息應了一聲,待書雲箋進入馬車之後時,便禦馬向前。
走到北陵青馬車的旁邊,豐昀息便停了下來。書雲箋即掀開幕簾,走了出去,目光看向馬車前的楚藜,将蘇菲遞了過去:“楚藜,将蘇菲給你家主子。”
此言一出,還不待楚藜說話,北陵青的馬車幕簾突然一掀,一道黑影飛了出來,直接落在了書雲箋的肩膀上。
“臭丫頭,出門都不帶爺一起,你這麽對待神鳥,會遭報應的。”護舒寶說着便啄起了書雲箋,不過這次它還沒有啄到書雲箋,便被蘇菲一尾巴拍了下去。好在護舒寶反應快,立刻煽動翅膀飛了起來,這才沒有摔到地上。
不過被蘇菲這麽一弄,護舒寶炸毛了,立刻罵起了蘇菲:“死狐狸,你大爺的,你仗着你尾巴長你就亂拍爺,爺是神鳥,是你這個狐狸能拍的嗎?”
護舒寶話剛落音,蘇菲尾巴一動,再次向它拍了過去。不過此次護舒寶學聰明了,它話一說完,便飛到了蘇菲拍不到的地方。
看着蘇菲的尾巴從自己面前而過,護舒寶立刻得意起來:“臭狐狸,看到沒?你能拍到爺,是因爲爺給你拍,爺不給你拍的話,你連爺的一根鳥毛,不對,一根神鳥毛都碰不到。怎麽樣?服了吧?”
對于護舒寶這張嘴,書雲箋隻能默默的歎氣。随即,她快速的看向護舒寶,有些疑惑的問道:“護舒寶,你怎麽在狐狸的馬車裏面?”
“主子說今日就帶臭丫頭你去疏梅山莊,所以就去接你了,不過沒接到你,把爺給接到了,你的奶娘他們都先走了。爺和主子在等你,你看看你面子多大。”護舒寶嚣張的開口,說完之後,它突然大叫一聲:“臭丫頭,快去看看主子,他好像凍着了。”
“啊?凍着了?”書雲箋覺得護舒寶此時說的可能不是人話,不然她怎麽完全聽不懂。不過護舒寶既然這樣說,書雲箋覺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去看看那隻臭狐狸。
從自己的馬車上下來後,書雲箋快速進了北陵青的馬車。她一到裏面,馬車便開始向前行走,對此,書雲箋也沒有說些什麽。
“狐狸。”書雲箋靠近北陵青。
此時他正閉着眼睛靠在馬車的一邊,神情與尋常時刻有些不同,秀雅的雙眉微微蹙起,額前散落的發絲,有些淩亂的貼在他的額上、眸上,看起來有些寂寥蕭瑟。
書雲箋并未在意那麽多,見北陵青睡着,她的手立刻不規矩的附在他的臉上,使勁的捏了捏。捏了之後,書雲箋才覺得不對,按照北陵青的性子,他絕對不會任自己這般胡鬧。
注視着北陵青的臉,書雲箋看了一會兒之後,快速的松開他,準備替他把脈。而就這時,北陵青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口的地方。
“臭狐狸,你裝睡演戲,想要占我便宜是不是?”書雲箋愣了一下,以爲北陵青又是在騙她,立刻瞪了北陵青一眼,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聲音落下之後,北陵青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隻是抓緊書雲箋的手腕,低沉而又輕柔的喚了一句。
“娘。”
書雲箋愣住,目光詫異的看着北陵青。此時的他,膚色白的有些吓人,并不是平時如玉石那般的溫潤細膩,而是一種近乎雪一樣的白。他的唇,此刻更是紅的有些詭異,似乎塗抹上了一層鮮豔的血色,刺目的妖邪。
“狐狸。”書雲箋小聲的喚了一句,目光之中掩飾不了的擔憂以及緊張。
北陵青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緊蹙的眉宇稍稍的舒展了一些,微抿的唇上,淺淺的浮現出一絲溫軟而又柔和的弧度。
看着北陵青這般,書雲箋不自覺笑了起來。她的手慢慢附在北陵青的手腕之上,雙眉立刻緊蹙起來。
從脈搏上看,北陵青的身子并未有任何不适,隻是他的體内有股奇怪的寒氣正在湧動。這寒氣與北陵青的内力一起在他的體内沖撞,所以他此時才會這般不适。
“臭狐狸算你運氣好,我的明玉神功可以化解體内的行氣,你這寒氣應該可以化解。”書雲箋直接閉上眼睛,将明玉神功的内力從北陵青握住的手腕傳入他的體内。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明玉神功的确可以化解寒氣,隻是她内力不夠,隻能替北陵青化解掉一半寒氣。不過這一半已經足夠,至少北陵青的神情比剛才要好了很多。
“呼……”書雲箋有些疲憊的坐北陵青的旁邊,頭直接靠在他的肩膀之上。“書到用時方恨少,我現在真後悔平時沒多花些時間練功,連救你都救不完整,我還算是什麽狗屁神醫?”
書雲箋自嘲的一笑,随即閉上了眼睛。她的内力幾乎全部都用來化解寒氣,所以此時她真的很累,很想休息一下。
很快,書雲箋便閉上了眼睛,北陵青也沒有醒來,兩人隻是相互依偎着休息。一邊的蘇菲見此情形,立刻咬住馬車一側放着的鬥篷,慢慢的給兩個人蓋上。
護舒寶見到蘇菲的動作,不屑的扭過頭,道:“馬屁精,主子和臭丫頭睡着了,你拍馬屁他們又看不到,拍……”
話還沒有說完,護舒寶便被蘇菲一爪子拍了下去,然後馬車之中便安靜了。
這之後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北陵青才醒過來,他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抓住的手,随即側頭看了看靠着自己睡熟的書雲箋,目光溫柔了下來。
“敏敏。”北陵青扶住書雲箋的肩膀,将她的身子傾倒下來,枕在他的腿上。随即,他将鬥篷蓋在書雲箋身上,伸手撫了撫她額前以及鬓角的發,動作溫柔。
一邊的蘇菲,一見他醒來立刻跳了過來,親昵的蹭着他。
“蘇菲。”北陵青笑了笑,伸手撫了撫蘇菲。“敏敏被我抓住怕是拿不了鬥篷,你替我們蓋上的吧?蘇菲真乖!”
北陵青一誇蘇菲,它立刻坐在地上,搖動着尾巴,狐狸眼一眯,像是在笑一般。
護舒寶一見蘇菲這樣子,立刻不屑的道:“谄媚。”
蘇菲完全不甩它,依舊搖着尾巴。
護舒寶見此,立刻飛落在蘇菲旁邊,對着它大叫:“谄……”
話還沒說完,便被蘇菲一爪子按住了頭。
“你大爺的,死狐狸,你對爺這隻神鳥做什麽?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這樣對爺可是會天打雷劈的。”護舒寶被按着頭,身子無法自由,但是還可以說話。而且,聲音越來越響。
由于聲音太大,連睡夢中的書雲箋都被它吵的醒了過來。
見此北陵青扶起了書雲箋,伸手撫平她稍稍弄亂的發絲。書雲箋則是揉着自己的眼睛,表情看起來還有些迷糊,顯然是沒有睡好。醞釀了一會兒之後,書雲箋轉頭盯着北陵青,一臉疑惑的問道:“狐狸,你的身體中怎麽會有寒氣?”
“不知道。”北陵青回了一句,唇角似笑非笑。
“臭狐狸,你别以爲裝傻就能糊弄過去,我剛才替你化解了一半的寒氣,剩下的一半,以你的内力可以逼出體内。”書雲箋看着北陵青,目光漸漸沉了下來。“這麽詭異的寒氣,定然是有人用内力打入你的體内,你告訴我是誰?”
“敏敏,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北陵青注視着書雲箋,表情特無辜。
“都說了裝傻沒用,你還裝什麽裝?”書雲箋抓住北陵青的前襟的衣服,雙眸緊緊的盯着他。“快說。”
“敏敏,你這威脅,似乎沒有什麽用。”北陵青淡淡的一笑,目光溫軟如水。
書雲箋一見北陵青這樣,便有些生氣。她抓緊北陵青的衣服,正欲說話之時,馬車突然一晃,她的手不自覺橫下一邊,直接将北陵青的衣服拉下肩頭,露出一大片如溫軟玉石一般的肌膚。
而幾乎在同一時刻,馬車突然一沉,似乎是有人跳了上來。然後在書雲箋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幕簾便被人掀了。
“九皇叔,你這麽快就到了。”蕭臨宇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散漫随意。然後他看到了書雲箋,笑了笑:“紹敏郡主也在啊!”
說完這話,蕭臨宇注意到北陵青和書雲箋兩人的姿勢,立刻擡手蒙住眼睛:“小王什麽都沒有看到,你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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