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的從書雲箋的馬車邊而過,手中長鞭毫不猶豫的鞭打向書雲箋馬車前方的駿馬。突然被這麽一打,那馬立刻失了溫順,快速的向前奔走而去,
見此,豐昀息立刻抓緊缰繩跳到馬背之上,雙腿猛然夾緊馬腹,坐下的馬前蹄向上擡起,大約擡了一米左右高度才放了下來,之後,這馬才稍稍安順了一些,停了下來。
這番變故讓書雲箋差點撞傷,待馬車停穩之後,她立刻掀開幕簾,走了出去,看向一邊。
那馬上的少年見是書雲箋,立刻踢了踢馬走向她。少年停在書雲箋的面前,笑容張揚的凝視着她。
書雲箋亦是凝視眼前的少年,上下打量着。
他身穿一件紫色錦袍,袖口以及錦袍下擺之處有着金色寬闊鑲邊,其上繡着顔色深淺不一的桔梗花。墨發用一尊金冠束起,兩邊垂落着些許發絲,看起來有些疏狂。
少年的五官極爲俊秀,神情張揚肆意,微揚的唇角上,笑容更是放肆到了極點。
書雲箋看了一會兒之後,憶起剛才在馬車中聽到的桓王世子四字。瞬間,她便記起眼前少年的身份,他是桓王府嫡子,桓世子桓墨玉。因爲他喜歡在桓王府的封地明都生活,所以不常出現在盛京城,書雲箋對他的記憶也不是很多。隻是記得,兩人從認識便一直互相看不順眼,幾乎是從小打到大。
見書雲箋一直在看着自己,桓墨玉擡手在她面前揮了揮手:“瘋丫頭,你這是剛才在馬車中被撞傻了是吧?還是五年未見,不記得本世子是誰了?本世子可是一眼就認出你了,你這個瘋丫頭的臉,本世子時時刻刻都忘不了。”
“桓墨玉,本郡主怎麽可能忘了你?撞了旁人也不知道道歉,這除了桓世子,怕是沒有旁人了吧!”書雲箋瞥了桓墨玉一眼,語氣有些不好。剛才馬車的震動,她着實撞得不輕,怎麽可能對桓墨玉有好臉色?
一聽這話,桓墨玉的臉上的笑容,便僵了一下,他瞪了書雲箋一眼,道:“瘋丫頭,本世子的手下剛才都說了,不要擋本世子的路,你是耳朵聾了聽不見,還是失心瘋病的太重,所以不知道什麽叫做好狗不擋道。”
“我知道這兒有一個撞了人的狗在亂吠,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桓墨玉的語氣不好,書雲箋自然更加不好。
此話一出,桓墨玉身邊的下人,立刻出聲訓道:“你這臭丫頭,竟然敢這樣罵我們世子,想死了是不是?”
桓墨玉的下人一直跟着跟着他在明都,自然不識書雲箋,雖然桓墨玉認識書雲箋,不過他們并不清楚她的身份,所以說話行事都格外放肆。
這些下人立刻下馬,向書雲箋沖來,似乎是想要好好教訓書雲箋。不過此時豐昀息立刻翻身下馬,抽出風魄,指向衆人,語氣冰冷至極:“誰再向前一步,我就殺誰。”
那些下人被劍指着,自然沒有再向前,此時桓墨玉回頭看向自己的下人,揚鞭就向其中一人打了過去,那些下人自然也不敢亂動,生生的挨了一鞭。
“本世子可以叫她瘋丫頭,誰給你們這麽大膽子叫紹敏郡主臭丫頭?”桓墨玉冷冷的看了自己的下人,出聲問道。
那些下人愣了一下,詫異的看了書雲箋一眼,随即跪了下來:“世子饒命,奴才并不知道她是紹敏郡主,才會這樣放肆,世子饒命。”
“滾一邊去。”桓墨玉冷冷的說了一句,那些下人立刻退到了一旁。此時桓墨玉看了豐昀息一眼,對着書雲箋道:“瘋丫頭,本世子的人已經退下了,讓你的狗将劍收起來,風魄劍可不是尋常的劍,你的狗若是傷了人,這最後可是算到你的頭上,你小心一點,别被自己的狗反咬一口。”
書雲箋對于桓墨玉說的話,以及他說話時的語氣都極爲不悅。她看了豐昀息一眼,發現豐昀息根本不在意桓墨玉的話,隻是依舊那樣的面無表情,那樣的平淡荒蕪。見此,書雲箋才知道,對于豐昀息來說,已經沒有了所有的喜怒哀樂,他的人生就剩下對于蕭景疏等人的恨,以及找回族人眼睛的堅持。
目光轉向桓墨玉,書雲箋笑了笑,語氣溫和:“我的手下和你桓墨玉長的一樣,一雙眼睛,一個嘴巴,一個鼻子,他若是狗,那你不也是狗嗎?”
“瘋丫頭,你說話給我小心些,别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會動手。”桓墨玉一聽書雲箋這話,便出聲惡狠狠的警告她。
而書雲箋,對于桓墨玉的警告仿若未聞,她隻是微笑的看着他,聲音溫和不變:“桓墨玉,你既然認識風魄,也就知道我們家小黑子武功不差,和你動起手來,定然将你打的滿地找牙。對了,你說話也給我注意些,他是我的人,由我罩着。你若是不服,咱們兩就對着幹,看看最後到底誰赢誰輸?”
說完這話後,不待桓墨玉回答,書雲箋直接說了一句:“小黑子,回乾王府。”接着,便轉身回了馬車之中。
豐昀息立刻收起風魄,坐上馬車前方,駕馬而行。桓墨玉看着馬車向前,卻沒有阻止,但是握住馬鞭的手卻極爲的用力。
“瘋丫頭,你給我等着。”
到乾王府時,書雲箋剛好碰到了來宣旨的雲翊白,兩人便一起進了乾王府。到了正廳,書雲箋立刻吩咐王府内的下人去通知書天欄等來正廳接旨。
在等待書天欄等人來的時候,正廳就隻有書雲箋和雲翊白,兩人并不相熟,自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過這樣似乎太過尴尬,書雲箋想了想,正欲開口之時,雲翊白先說話了。
“郡主,奴才甚是好奇,郡主爲何要幫助月樓小姐冊封郡主?郡主這不是讓一個庶女與自己有相同的地位嗎?”雲翊白飲了一口下人奉上的花茶,目光平淡的看向書雲箋。
“雲公公,是姑姑提的這事,我隻是幫着說些話而已。”書雲箋笑了笑,并未多說其他。
雲翊白對此,隻是搖了搖頭,古雅秀美的臉龐仿佛一尊玉雕,溫靜而又好看。“依奴才所見,皇後娘娘定然是聽了郡主的話,才會請求皇上此事,這事的始作俑者還是郡主。”
書雲箋有些詫異,她并未料到雲翊白竟然猜到了這個。上下打量着雲翊白,書雲箋想了想後道:“世人每做一件事總有理由,就像雲公公你兩年前救駕一樣。沒有理由,世人怎麽可能花費時間心思去做?雲公公,覺得可是?”
“郡主所言有理,那奴才就不多問郡主了。”雲翊白看了書雲箋一眼,目光有些深暗。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他立刻站了起來,看着走向正廳的書天欄。
待書天欄走到面前,雲翊白立刻向他行禮:“奴才見過乾王爺,王爺萬安!”
“雲公公不必多禮,請坐,稍待片刻,王府中人便能來此,公公就可宣旨了。”書天欄對于雲翊白也算客氣,畢竟蕭鼎如今極寵雲翊白,他在蕭鼎面前當真算是大紅人。
“多謝王爺!”雲翊白坐下。
書天欄坐到正廳上座的右方,目光看了書雲箋一眼,聲音溫柔的開口:“雲兒,父王今日才得知昨日迦葉洞之事,你沒事吧?”
“父王放心,雲兒沒事。”書雲箋搖了搖頭,微笑着回答。
“那就好!”書天欄聽她這麽說,才放心下來。随即他又看向雲翊白,出聲問道:“雲公公,可否向本王透露下,皇上此番的旨意?”
雲翊白笑了笑,隻回了一句話:“王爺,是喜事!”
聽到這話,書天欄更加疑惑。他動了動唇,正欲再細問時,乾王府的其他人到了此處,他也就沒有再問。
這之後大概一刻鍾,乾王府中除了容秋芙以及乾老王妃二人之外,其他人都來到了正廳。見人差不多了,書天欄便向雲翊白說了一句:“公公,人差不多齊了,公公宣旨吧!”
雲翊白點了點頭,看了看來此的人,随即他搖了搖頭,道:“乾王妃還未來此,奴才不宜宣旨。”
此話一出,柳含煙立刻出聲道:“王妃姐姐聽從老王妃的話,如今在乾王府祠堂盡孝,怕是來不了此處。”
“奴才來乾王府宣皇上旨意,乾王妃卻不來聽旨,這怎麽說都不和規矩,王爺還是讓人去請王妃來此聽旨,否則這聖旨奴才不敢宣啊!”雲翊白沒有看柳含煙,隻是對着書天欄恭敬的說話。
書天欄想了想後點頭,出聲吩咐:“去将王妃請過來。”
“是!”乾王府的管家立刻應了一聲,這之後大概過了兩刻鍾,容秋芙才在下人的攙扶下到了正廳。
一見容秋芙如此模樣,書天欄立刻過去,想過扶她,但容秋芙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看向書雲箋以及書靖幽:“雲兒,靖兒,你們來扶娘親一下。”
“是,娘。”書雲箋和書靖幽快速的走了過去,扶住了容秋芙。
見人都到齊了,雲翊白立刻站了起來,走到了正廳兩張上座中間之處。随即,他身邊的小太監捧着一黃色錦盒到他身側,雲翊白打開錦盒從中拿出聖旨,雙手捧了起來,高聲道。
“聖旨到,乾王府一門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書天欄等人跪了下來,齊聲道。
雲翊白慢慢打開聖旨,目光看着上面,出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乾王府之女月樓,敏慧敦娴,端莊秀雅,言容有度,實爲女子典範。今朕之意,冊封其爲書氏月樓爲正二品郡主,封号玉真,欽此。”
聽到此話,書月樓臉色一沉,目光看向書雲箋,心中甚恨。
這聖旨來的如此之快,定然是書雲箋從中作祟。一品,二品,書雲箋這女人當真是太會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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