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顔托腮,細細想來,其實阿蛇的分析也不差,娘家無人了,唯一的支撐攝政王被關在了虛淩界,皇帝自然在這個時候需要避忌一下,雖然她個人認爲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避開豈不是此地無銀?
哎,那她是不是真要去爲龍家求求這位戚貴妃娘娘呢?如果不去,人家豈不是很失望?
“阿蛇,傳皇帝過來!”展顔嘴邊有一絲惡意的笑。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阿蛇無語了。
展顔笑笑,“本來這個事情,我是沒打算怎麽搭理的,但是既然人家不想我跟皇帝聯系,我偏不能讓她如願,你跟皇帝說,我有十分要緊的事情跟他說,讓他馬上過來!”
“要緊的事情?能有是要緊的事情?皇上如今也比較忙吧?”阿蛇蹙眉道,“可不許這樣鬥氣的,皇帝豈不是成了磨心?”
“放心,他今天很得空,早朝無事,奏章也有丞相惠允與戚少保爲他暫作處理,隻有重大事情才上報給他。”
“看來,你還一直在暗暗輔助他啊!”阿蛇道。
展顔歎息,“這江山,你大爺守護得很艱辛,我總不能讓它敗在慕容見的手裏。”
“我大爺?我大爺是誰啊?”
“慕容啊!”展顔笑嘻嘻地道。
“去!”阿蛇白了他一眼,“他那小子,我零頭的歲數都比他多。”
“你确定你要跟火龍比歲數嗎?”展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剛才說的是慕容,那我自然是跟慕容比了……”阿蛇一邊說着一邊出了了門。
皇帝今日中午确實無事,不過,也算不得是沒事,因爲他打算去皇貴妃宮中探望一下的,昨夜說好了,要陪皇貴妃用午膳,所以,退朝之後他在禦書房與丞相說了會兒話,便打算過去。
隻是剛打算出門的時候,戚少保也來了,跟他說提審龍長天的事情,皇帝猶豫了一下,龍長天是龍母後的父親,此事多多少少也得問問龍母後的意思。
隻是戚少保有些得理不饒人,說龍長天與童太師來往過密,必定私下勾結,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也不知道密謀過多少謀反的事情,尤其龍長天是武将,武将手中有兵權,有舊部,這是最爲忌諱的事情。
聽了戚少保的話,慕容見隻得同意他接手龍長天一案。
阿蛇來的時候,戚少保正好傲然離開,他見到阿蛇,認出了阿蛇是展顔身邊的人,遂淡淡地說了一句:“該不是皇太後命你來給皇上傳話吧?”
阿蛇見他态度十分輕蔑,想來惠允說的那句話還真是說對了,如今皇帝倚重他,他便越發嚣張了起來,整個人膨脹得要緊。
阿蛇回以淡淡的一句話,“皇太後命我過來請皇上過去如蘭宮。”
戚少保冷笑一聲,“皇太後如今還有這樣的雅興?隻是皇上卻未必會過去的,回去轉告皇太後一句話,記得自己的身份,請她自重!”
阿蛇頓時火冒三丈,迎上戚少保輕蔑的眼神,“巧了,皇太後也是這樣說的,若見到戚少保,也請他記得自己的身份,請他老人家自重!”
戚少保不生氣,隻是陰陽怪氣地笑了笑,“是麽?那就勞煩你回去轉告皇太後,老臣記得自己的身份,隻恐是皇太後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分寸!”
阿蛇也懶得跟他說了,徑直就推門進去。
慕容見已經聽到兩人在殿外的對話,見阿蛇氣鼓鼓地進來,遂笑着說:“你跟他置氣做什麽?不好聽的話,選擇性不聽便是了。”
“皇上如此豁然,真叫我意外!”阿蛇郁悶地道:“最近謠言都傳得快上天了。”
“且讓他們傳啊,朕問心無愧。”慕容見笑意盎然地看着阿蛇,“好了,不要郁悶了,是不是龍母後傳朕過去?”
“是的!”阿蛇問道,“皇上可還有旁的事情?”
“沒有。”慕容見想了一下,又道:“隻是朕答應了去陪芳兒用午膳,朕命人去淑清宮回了她,讓她别等。”
“要不,請皇貴妃也去如蘭宮吧。”阿蛇提議道。
“不了,免得她勞頓,她這兩日精神不是太好,讓她多休息,朕晚點再去看她好了。”
“皇上心疼皇貴妃!”阿蛇掩嘴偷笑。
“她如今懷孕,朕自當是看顧一下的。”慕容見眼底有羞澀之色,這讓阿蛇很是驚奇,這種情況,分明是說起情人時候的模樣,莫非,皇帝愛上了皇貴妃?
阿蛇想着,皇貴妃入宮的時間也不短了,之前也得過帝寵,皇帝對她一直都保持固定的寵幸,隻是,這怎麽說,怎麽看,都是皇帝喜歡一個妃子模式,不是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該有的表現。
隻是如今他眼底這一抹柔情和羞澀,卻是和帝王妃子無關的。
“皇上很愛皇貴妃吧?”阿蛇試探地問道。
皇帝微微一笑,“從她入宮,朕見她第一眼,便愛上了她。”
“哦?但是……”阿蛇眸子裏閃着問号。
皇帝一邊走一邊解釋,“朕當時思想尚幼稚,但是也知道自己被童家和皇祖母鉗制,所以不敢表露過多的心思,隻以帝王之寵對她,甚至在她屢次被皇後陷害欺負,朕也不能明着施以援手,因爲朕知道,隻要朕開口爲她說一句話,她的處境會更加的危險。自然,朕也在力壓自己的感情,阿蛇,你應該明白這種心思,當你沒有辦法保護一個人的時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盡量讓她遠離危險,所以,在最後,朕慢慢疏遠她,并且說服自己,對這個女子,隻能把她當做後宮的其他嫔妃一樣對待,你還記得嗎?當時朕對龍母後也不太喜歡,與她對話,是在她救了芳兒開始。”
阿蛇想了一下,确實是這樣,不禁大爲贊賞,“皇太後一直說皇上已經懂事了許多,如今看來,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