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一沉,覺得自己有些張揚了。但是随即又放了心,她龍展顔沒了攝政王,在宮中還有什麽分量?再說,萬事有皇上在,還怕她什麽呢?
這般想着,她便起身行禮,“臣妾告退!”
今日來,其實隻是想看看龍展顔的心态,她若是喜歡皇上,那麽,定然不喜看到懷着龍胎的自己到來。
果然她是不高興的,看到展顔陰郁的神色,戚貴妃覺得心裏很舒坦,她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戚貴妃走後,阿蛇坐在展顔腳下,道:“怎麽看?”
“不能留!”展顔淡淡地道,“隻是不知道是她自己做的還是旁人做的。”
“看她的樣子,神色自得,仿佛以爲自己懷的就是龍胎,真是可笑!”阿蛇搖頭道。
“這陰胎不容易下,看樣子,背後有高人,要麽是害她,要麽是幫她。”
阿蛇倒是奇怪了,“這後宮,怎地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有,這戚貴妃好歹也是少保的孫女,系出名門,應該不至于認識這些陰毒之人吧?”
展顔笑笑,“越是顯赫名貴的家族,便越多這樣的人,高門大宅内鬥厲害,女子要夾縫生存,唯有各顯神通,這也是無奈,社會的錯。”
“但是,這陰胎生下來,也是鬼仔一個,養不大的。”
“所以,我懷疑有人害她,你看她剛才自得的神情,仿佛笃信自己懷的就是龍胎。”展顔道。
“那會是誰害她?出手害她的人,肯定有利益關系的。皇後?皇貴妃?或者後宮其他嫔妃?除了這些,不做其他人想。”阿蛇道。
“都有可能!”展顔道。
“皇貴妃也有可能?”阿蛇有些難以置信,“元芳的性子挺好的,應該不會害人。”
“不要太片面,人是會變的。”展顔歎息一聲,“當然,我不希望是她,畢竟,就算環境再差,我還是希望有人可以一直保持純良之心。”
“我去調查一下吧。”阿蛇道。
“不必了,寶光法師在宮裏,讓他查一下這個陰胎的來曆。”展顔道。
阿蛇應道:“好的,隻是,我也去元芳那邊看看吧,不管是不是她,有幾句話我想跟她說的。”
“嗯,也好,提點她幾句!”展顔道。
“其實你也可以提點她的,畢竟如今後宮是她話事,人一旦有了權,就容易膨脹,容易做錯事。”阿蛇擔心地道,她還是挺喜歡元芳這個人的,入宮的時候,是妃子,沒有犯任何的錯被降爲嫔,也沒有任何的怨言,如今需要她了,她一樣沒有怨言。
這樣的女子,很是難得,雖然傻,卻傻得讓人憐惜。
展顔道:“有些話,不能以我的身份去跟她說,否則,她會以爲我在責難她,你去提點她一兩句吧。”
阿蛇中午用了膳之後,便帶着郭玉去了皇貴妃那邊。
元芳被封爲皇貴妃之後,便遷居在永福宮旁邊的淑清宮
,淑清宮前面有一個小湖,湖邊栽種着楊柳,如今雖不是楊柳最美麗的季節,隻是秋風一拂過,還是美不勝收。
阿蛇是頭一遭過來,站在殿前就有些發癡了,對郭玉道:“其實算起來,這麽多宮殿,我們如蘭宮是最偏僻,最簡陋的。”
郭玉笑道:“但是我們如蘭宮最清淨,若是讓我選擇,我還是選擇如蘭宮了。”
“那倒是!”阿蛇也深以爲然。
皇貴妃身邊的宮女婉兒剛好走出來,看到兩人,欣喜道:“是郭姑姑和阿蛇姐姐來了?快請進去!”
“喲,婉兒,有日子沒見,感覺漂亮了啊!”阿蛇笑着說,婉兒原先是在如蘭宮當差,後來被展顔遣到了皇貴妃身邊。
婉兒掩嘴偷笑,“阿蛇姐姐嘴甜得很啊,隻可惜婉兒以前就是這麽漂亮。”
“小妮子,在皇貴妃身邊當差,比以前更機靈了。”阿蛇微笑着拉住她的手進去。
“皇貴妃有在午睡嗎?”阿蛇随口問道。
婉兒搖頭道:“哪裏有午睡呢?如今皇貴妃可忙了,後宮多少事情需要她親自打點呢?這會兒在看着陳公公呈上來的賬本,皇貴妃說後宮開銷太大了,要想個法子節流。”
“嗯,這個事情,皇太後也說過!”阿蛇道。
婉兒先進了殿,讓阿蛇與郭玉在外面候一會兒。
“娘娘,阿蛇姐姐與郭玉姑姑來了!”
皇貴妃擡起頭,揉了揉眉心,笑着道:“來得正好,本宮有些乏了,有個人說說話正好解乏,你去泡壺雨前龍井進來。”
“是!”婉兒應道。
皇貴妃起身走了出去,阿蛇與郭玉見到她,都微微福身行禮,“參見皇貴妃!”
皇貴妃便有些不悅了,“你們倒跟我生分起來了?”
阿蛇笑着說:“這是宮規啊,我可是個挺有規矩的人啊。”
“也不害臊!”皇貴妃笑着說,“快坐下來,我已經讓婉兒去泡茶了,有什麽想吃的嗎?”
“剛才吃了午膳,你還沒吃飯嗎?”阿蛇随口問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了一下裙擺。
“早上用了些,如今還不覺得餓……”皇貴妃伸手揉了一下胃部,笑着說:“原先是不覺得餓的,如今你一說起,便真的餓了!”
“我的天,這會兒還沒吃飯,你也不怕餓壞你的小身闆!”阿蛇啧啧道。
郭玉連忙吩咐宮中去張羅午飯,然後對皇貴妃道:“皇貴妃如今事務繁忙,隻是也要注意飲食。”
“嗯,今日事兒多了些,忙起來便顧不得吃了,婉兒也問了我幾遍。”皇貴妃笑盈盈地道。
三個女人坐下來,少不了是要寒暄一下的。
寒暄過後,阿蛇便開始進入了正題,她喝着茶,微微笑道:“對了,戚貴妃有沒有過來你這邊請安呢?”
皇貴妃神色一整,她自然知道阿蛇來不僅僅是爲了串門子,許是皇太後那邊有話要傳過來,所以,她在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
如今聽得阿蛇問起,她笑着說:“戚貴妃如今有孕在身,許是不常出門,沒有來過淑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