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太後不厭其煩地說了一遍,“把六宮之權交出來,從今日開始,禁足,沒有哀家的命令,你不許出來。”
“爲什麽啊?”皇後聲音變調,像刀子刮在竹子身上一般刺耳,叫人瞬間毛骨悚然。
童太後面若冰霜,“你身爲皇後,竟然率人去永福宮潑婦罵街,還跟戚貴妃對打了起來,你還有沒有一點皇後的自覺?你的身份呢?你的修養呢?你真是丢盡了我們童家的臉。”
皇後倒抽一口冷氣,美麗的眸子噙着眼淚瞪着童太後,傷心欲絕地道:“您竟然偏幫那賤人?您是不是我的姑母啊?您不幫我就算了,您還去幫她?還要禁足奪我的權?”
童太後有些心疼,可她回來的路上細想了一下,龍展顔與靳如的話有道理,若任憑兩人鬥下去,她始終是要死在戚貴妃手上的,爲了保住她,隻能讓她受一些委屈了,而且,她的性子确實太沉不住氣了,嚣張跋扈,心還狠毒,撇除一切,單說她之前陷害元嫔一事,禁足也是她應該受的懲罰。
她一狠心,厲聲道:“來人啊,送皇後去潛思宮,沒有哀家與母後皇太後的命令,任何人不許探望,更不許她出宮半步!”
皇後幾乎暈倒,隻覺得眼冒金星,幾乎站都站不穩了,她咬碎了牙,憤怒地揮拳,沖童太後吼道:“我恨死你,我恨死你!”
皇後被拖了下去,尖叫聲傳出去很遠很遠,童太後縱然心痛,也隻能強忍住滿眶的淚水,“阿顔,姑母也是爲你好。”
皇後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傳開去了,展顔聽到也有些微怔,“這麽快想通了?還以爲起碼要十天半月呢。”
靳如笑着說:“皇上始終是她的兒子,她知道輕重的,更何況皇後那點心思,她又不是不明白,皇後那點料子,她也不是不清楚,這樣做是必然的。”
展顔嗯了一聲,“如此一來,定必助長了戚貴妃的氣焰,她會以爲連童太後都不敢把她怎麽樣。”
“嗯,一個人若是嚣張,便越是容易出錯。”靳如輕聲道。
“後宮的鬥争永遠都是殘酷的。”展顔歎息,“我是真不希望戚貴妃出手啊,但是總要做好準備。”
到底隻是一個小姑娘,若是她安分一點,哪怕争風吃醋什麽的,都可以理解,千萬不要下手害人。
郭玉在一旁道:“大小姐别想了,戚貴妃是主動争取入宮的,她的目的是後位,所以她必定會出手。”
“這後宮無趣得要緊,真不知道她們爲什麽争破腦袋也要擠進來。”展顔一副不理解地道。
郭玉笑道:“人往高處,皇宮是天下間最尊貴的地方,是最權威的地方,誰不想擠進來?”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了!”展顔微微歎息。
郭玉一怔,“不是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麽?節操是誰啊?”
“顧名思義,節操,姓節名阿操!”展顔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郭玉讪讪笑了,“恕奴婢才疏學淺,竟不知道節操是誰?”
“不知道節操是誰不要緊,做人最要緊的是有節操!”展顔語重心長地道。
“有節操?節操不是一個人?”郭玉表示不明白。
展顔笑着說:“沒事,你絕對有節操。”
郭玉暗暗記下這個詞,打算問阿蛇,國際慣例,一向大小姐說她們不明白的話,隻要去問阿蛇,定必能尋到答案。
阿蛇很晚才回來,郭玉悄然拉她到一邊,“蛇,你有沒有節操?”
阿蛇怔了一下,“我怎麽沒節**?”
“我不是說你沒有節操,而是問你有沒有節操!”
阿蛇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問我有沒有節操不就是說我沒節操嗎?郭玉,我跟你往日無仇今日無怨,你至于這樣罵我嗎?”
“哎?”郭玉傻眼了,“我什麽時候罵你了?”
“你說我沒節操就是罵我了。”阿蛇不悅地道。
“我沒說你沒節操啊,我隻是問你有沒有節操!”郭玉覺得她生氣得有些莫名其妙。
阿蛇嗤了一聲,“郭玉,你有沒有良心?你還是不是人?”
郭玉臉色微變,“你怎麽罵人呢你?我怎麽沒良心了?”
“就跟你的話一樣啊,你不是也罵我嗎?”
“節操是良心的意思嗎?你不要混淆概念,我隻是問你有沒有節操,再說,節操這個東西又不是我說的,是大小姐說的。”郭玉很是委屈地道。
阿蛇有些臉色一變,拉着郭玉問道:“是大小姐說我沒節操?”
郭玉掙脫她的手,“我不跟你說,你罵人!”說完,轉身就進去了。
阿蛇站在走廊裏,心裏忽上忽下,莫非,大小姐知道了?不該啊,誰跟她說的?莫非是阿狐?但是阿狐也不知道啊。
她硬着頭皮走進去,吉祥在殿中擦東西,她問道:“還沒睡嗎?大小姐呢?”
“在寝殿!”吉祥回答說。
她便又去了寝殿,寝殿裏還亮着燈,她推門進去,掀開簾子,見展顔坐在等下看書,神色挺凝重的。
她心中一怵,呵呵笑道:“喲,這麽晚還麽休息呢?看什麽呢?”
“書!”展顔頭也不擡,淡淡地回答。
“噢,是看書!”阿蛇心底呸了一聲,誰不知道你在看書,問你看什麽書呢。
想起展顔的手段,她決定,還是自己招認了,遂陪着笑臉道:“那件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其實想跟你說來着,但是一直沒合适的機會。”
展顔擡起頭,摘下裝逼的平光鏡,眸色烏黑沉靜,“是嗎?沒合适的機會嗎?那麽,你覺得現在這個機會合适嗎?”
“合适,合适,當然合适!”阿蛇彎腰走過去,在她身後揉着她的肩膀,眼珠子流轉了一下,道:“其實你知道的,他憑什麽不喜歡我對不對?我也沒比八公主差到哪裏去啊?再說了,你以前不是也說過嗎?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所以我覺得我沒做錯。”
“繼續!”展顔淡淡地道。
阿蛇停下說,擡擡眉,聲音似乎還硬邦邦的,正琢磨着怎麽說,展顔不悅地道:“手停下來做什麽啊?繼續按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