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倒在地上,侍女上前扶起她,勸道:“郡主,我們回去吧。”
她失魂落魄地被侍女攙扶上馬車,眸光死死地看着惠允,喃喃地道:“你騙我?爲什麽要騙我?你分明是喜歡我的。”
侍女也一同上了馬車,放下簾子,歎息一聲,“郡主,您到底喜歡王爺還是喜歡惠允公子?”
蘇甯兒凄然落淚,“我當然喜歡天哥哥。”
“您既然喜歡王爺,爲何惠允公子有喜歡的人你那麽緊張?實在犯不着的。”侍女不解地問道。
蘇甯兒搖頭,哭得越發傷心,“那是另一回事,他說過喜歡我的,一輩子都要喜歡我,而且,那女人粗魯得要緊,他怎會喜歡?他不能喜歡别人,小蘇,你不明白,我隻能嫁給一個人,一個我最喜歡的人,至于天哥哥,他說了要守護我一輩子,所以,他怎麽能有自己喜歡的人?”
那叫小蘇的侍女怔了一下,這套理論,想來連侍女都不能接受的。
看着馬車漸漸遠去,惠允像是忽然被抽光了力氣,原來,不管他多麽努力想要忘記這個女人,這段恥辱,都是徒然的,因爲,很多他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都在提醒他曾經的愚蠢,曾經的錯誤。
“對不起,剛才利用了你。”惠允看着阿蛇,她眼底是一片澄明的光芒,曾經,十年前的蘇甯兒,眼底也是這樣的單純澄明。
“沒事,我之前說過,人一生,總會遇到幾個人渣,我遇到的那人渣,比蘇甯兒人要殘毒百倍。”阿蛇笑着安慰,心底還是有微微的抽痛。
這一抹抽痛,在她的眼底顯示了出來。
惠允凝望着她,“像你這樣善良的蛇,恨得下心去傷害你,那蛇或者人也太狠毒了。”
阿蛇老實巴交地點頭,“是啊,我這樣善良都欺負,着實天地不容。”
“……”
阿蛇幽幽地道:“說得我都憂傷起來了,你在這裏等等我,我陪你……不,你陪我喝酒解憂去,我先把你姑姑送進去給我家公子。”
說完,她拔腿就沖進去,本來以爲門隻是虛掩的,誰知道展顔爲了防止蘇甯兒進來,竟然用了結界,阿蛇這一撞,正好撞在結界上,人嗖地一聲,撞飛出去,跌落石階上滾了幾下,落在惠允腳底,因爲慣性的問題滾多了一下,剛好雙腳朝天,頭被壓在下面,姿勢十分**。
惠允吓了一跳,連忙扶起她,問道:“摔傷了嗎?”
阿蛇不在乎地抹了一下臉上的泥沙,“沒事,你忘記我是蛇了嗎?放在地上打滾,插上翅膀能飛天,我剛才是故意的,爲你示範一下什麽叫做滾犢子。”
惠允撲哧一笑,“真的?”
阿蛇見他笑了,便也笑着道:“你看,我就是爲了逗你笑,笑一笑,什麽煩惱都沒了。”
她扶着有些生疼的腰,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小心翼翼地破開結界,推門郁悶地走進去,口中罵罵咧咧,惠允老遠還聽到她咒罵龍展顔,似乎把龍展顔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實在是有夠周到的。
惠允舒心一笑,心裏莫名地覺得很溫暖。
阿蛇把水珠交給龍展顔,見慕容擎天也在,便道:“惠允找到的,爲了從螃蟹精那裏搶回雲貴太妃的精氣,他傷得很嚴重,我先去照顧他一下。”
慕容擎天的面容從喜悅轉爲擔心,“他沒事吧?”
阿蛇歎氣,“沒死,傷得很重,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說完,拔腿就往外走。
展顔對慕容擎天道:“我給她一些治傷的藥。”然後就追了上去。
她從背後摟着阿蛇的肩膀,“說,什麽時候跟惠允這樣好?還配合他說謊了?”
“我們一直很友好!”阿蛇自然不會想着可以瞞過展顔,老實交代。
“嗯?記得不久前,你說起惠允,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展顔哼了一聲,“你不是對他動心了吧?你的王鼎湯呢?你變心了?”
阿蛇義正詞嚴地道:“我不會變心,我心是屬于王公子的,等我生了孩子,自然會跟惠允斷絕來往。”
“爲什麽要生了孩子之後才跟他斷絕來往?”展顔不明白地問道。
阿蛇忽然就憂傷了起來,“不是有古言說嗎?天崩地裂奶敢與君絕,想來我日後生了孩子,每天要奶孩子,自然就不能跟其他男子來往了。”
展顔摸摸她的腦袋,默默地道:“去吧,你這倒黴孩子,我擔心多餘了,惠允這種書生氣息濃重的人,不會喜歡你的。”
“爲什麽啊?”阿蛇反問,又頓了一下,道:“我也不會喜歡他啊。”
“不喜歡最好,王鼎湯挺好的,心裏幹淨,惠允深愛蘇甯兒,要忘記一個人是很難的,你不要冒險了。”展顔是擔心她喜歡惠允,最終會被惠允傷害。
阿蛇正色地道:“當然,你删除一個文件,遠不如用其他文件取代這個文件更徹底,替代,你懂不懂?等忙完手頭上的事情,我就促成他很蓮唐的婚事。”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展顔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喃喃地道:“這條小蛇,貌似真的戀愛了。”
展顔把晶石取出來,慕容擎天也走了上來,問道:“這就是母妃精氣所在?”
“沒錯。”展顔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藏好。
“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麽做?”慕容擎天問道。
展顔挽着他的手臂往前走,“喝酒去!”
“啊?”
“什麽都不需要做,聚魂石自然會慢慢地凝聚三魂七魄,到時候,我們隻要坐享其成就好了。”
“需要多久?”慕容擎天問道。
“四十九天!”
“還是很久!”
展顔無語了,“生個孩子都要十月懷胎,這四十九天算什麽啊?”
“那我們讨論一下生孩子的事情。”慕容擎天笑道。
遠遠的有聲音傳過來,“阿天,阿天,來陪義父喝酒。”
展顔幽怨地看着慕容擎天,“你不是說過他會走的嗎?童太師的事情都完了,他怎還不走?”
慕容擎天道:“放心,他很快就走了。”
“什麽時候走啊?”展顔迫切地要一個準确的日期。
慕容擎天還沒回答,雷公已經提着酒壺走了過來,看到展顔,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不悅地道:“三更半夜都不回宮,在這裏等分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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